青顏說:“原來遊蟲是你弄出來的。現在我對宇宙有了新的認識。”


    虛無神頗感興趣地說:“哦,那你說來聽聽。不知道你們蟲子的智慧到了那種程度。


    我以為你們隻是沉浸在六欲之中的原始蟲子呢。看你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好像真的知道些什麽。


    如果你說的不對,我就把你們分開。我最喜歡徒手拆鴛鴦了。哈哈……”


    “虛無是無形無相的,它就是個存在。說它存在,它又沒有形象。我們看到的,隻是我們對它的理解。


    我們的站位很低,不能夠理解它,也無法看到它的全貌。


    它是真實存在的。


    遊蟲是從它的身體中,準確一點說應該是從它的意識中誕生的孩子。


    而七層膜本來是給孩子修築的玩耍城堡。


    可是,七層膜上突然出現了侵略者,一點微塵。微塵越來越大,變成了世界,並且衍生了無數小世界。


    本來虛無可以將他們驅逐,甚至殺死。可是它沒有這麽做。唯一的原因是他的孩子很喜歡吃世界。


    虛無就將給孩子修築的七層膜世界變成了它的養殖場,專門為它的孩子提供養料。


    隻是沒想到,侵略者由外至內占領了全部七層膜。還不斷地殺死他的孩子。


    所以虛無就又製造出鬼君,以製衡入侵者。但是,鬼君有很大的缺憾,會汙染食物。所以鬼君隻有一個,不能搞太多。


    阿薇之所以能夠活在虛無的內部,是因為她身體中有至少一半的鬼君鬼氣。鬼君鬼氣之所以會平靜下來,因為它迴家了。


    而我為什麽活著,那就隻能問你了。可能隻是因為好奇。”


    “哇……”虛無神驚歎不已,“你真的基本都說對了。你們這些入侵者真的很可怕呢。


    你手上沾滿了我的小寶貝們的氣息,你就是個殺手啊。


    不過,有一點你沒有弄對。入侵我的小寶貝們的玩耍城堡的不是微塵,而是兩個生物。一個人類,一條空間龍。


    空間龍承載著人類到了這個世界,我想他們可能是來避難的。畢竟時時刻刻都有宇宙毀滅,也有宇宙誕生。


    有一些強悍的生命種子可以留存下來。他們應該是宇宙毀滅時的幸存者。


    講真,若非我的小寶貝喜歡吃人類的魄,喜歡吃世界中承載的六欲,我肯定會弄死他們。他們就是可恥的入侵者,卑微的難民。


    可這兩個卑微的難民居然在我的宇宙中扮演神明,真是笑死我了。


    不過,看著他們演戲演得那麽認真,還是蠻有趣的。


    其實,有的時候我有點困『惑』,如果沒有它們,我還是沒有情感的虛無神,就像你們說的活死人。


    現在我懂得感情,從你們的身上學會了喜怒哀樂愛惡欲七情,懂得了身眼口耳鼻意六欲。這些東西讓我感覺自己活著的同時,又感覺已經在衰老。


    原本我是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的,可是自從懂了七情六欲,我就無時無刻都在擔心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雖然我用六欲製造出鬼君,可是我意識中就是殘留著這些不好的東西。


    我留著你,就是想問你七情六欲的事情。你似乎擁有它們,卻依舊過得很瀟灑。”


    青顏說:“你對我理解有誤。隻要是有情感的生命,都背負著某些東西而活著。你不必因為七情六欲而恐慌,它們是你的責任,是你活著必須背負的東西。


    你說你之前不懂這些,不會衰老,不會死亡。因為你並沒有活。


    隻要活了,就會死。


    這就是無法更改的規則,就算你是比我們更高等的物種。


    你除了恐懼不安之外,你能夠感受到喜悅驚奇等等其他的情緒。這就是代價。


    其實你可以不用衰老,隻有你選擇不死不活,真正地迴歸虛無。


    現在的你已經不是虛無神了,你已經有了生命。由零變成了一。至於要不要重新變成零,那就是你自己的選擇了。”


    “看來留你『性』命是對的。”虛無神說,“以後我就改名字了,我就是一神,有一就有無限可。一多了可以無限膨脹。我會更強大,最後會因為太強大而爆炸死亡,成為萬千虛無宇宙中的一朵璀璨煙花。”


    一神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蒼涼。


    元薇覺得一神不如人類堅強。人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會死亡,可是依舊該吃吃,該喝喝,活蹦『亂』跳,難過了哭,高興了笑,簡單又堅強。


    之前覺得一神是個垂暮老人,現在看來一神還隻是個孩子。


    青顏居然開始施教了,教導一神如何控製情緒,如何擺脫哀傷和不必要的憤怒,也教他如何宣泄內心的不滿。


    一神學了很久,總算基本學會控製情緒。它意識甚至遊走到一些世界的邊緣,滅掉一些他不喜歡的種族,其中有人類有妖獸。


    元薇看著很是不忍,可又無可奈何,她在一神的麵前非常弱,弱到連唿吸都要小心翼翼。


    內層膜之內的虛無世界名為內核,是一神意識所在的地方。


    在內核中呆了不知多久,元薇已經能夠自如地遊走在裏麵,甚至能夠走到一些世界的旁邊,觀察這些灰『色』的世界發生的一切。


    膜是存在的,可是無形無相,『摸』不到碰不著,甚至可以穿透。


    一神醉心於和青顏學習如何控製情緒,宣泄情緒,把元薇撂開不管,任憑她在虛無之地晃『蕩』。


    元薇穿過這些膜,甚至能夠用精神力觸碰這些世界。這種感覺太奇妙了。


    到底是她變大了,還是世界變小了。


    元薇的概念還停留在非常原始的狀態,根本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和原先的已經站位不同。


    原來,她站在地麵上,現在她現在天空上。


    從高空往下看,一切都是微小的,站得越高,所見的東西越小。


    正如青顏所說,他們現在和一神的站位不同,所以根本無法理解它所見到的世界。


    隻有精神力足夠,元薇可以看到所有的世界發生的事情。


    可是,現在她就算窮其精力,也隻能將意識覆蓋到一個世界。


    她離世界太遠,沒有足夠的精神力,根本不可能觀察到世界的整體。


    她現在有當神的資格,卻沒有當神的實力。


    元薇不斷地思考,終於讓她想明白,內核、膜、虛無『液』體都隻是個概念而已,是人為定義的,它們存在,又不是真的存在。


    想通這一層,她的精神力突然暴漲,就連識海都膨脹了至少一倍,就別說識海中的灰『色』魂魄。


    她發現她的魂魄似乎凝實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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