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是青株,微塵中承載的生命。而空間龍白翼是微塵創造者。


    微塵就是空間龍的真身。


    青株和白翼之間還有很可怕的秘密。他們確實是創世者,但同樣是侵略者。


    隻是他們不覺得自己是侵略者,覺得自己是最偉大的生命。他們在一片虛無中創造了一切。


    沒有他們,這裏依舊是一片虛無,隻是幾張無趣的膜罷了。


    他們殫精竭慮,不斷消耗自己的生命,維係著整個宇宙的運轉。


    青株很想挽迴宇宙的頹勢,時間與空間本應該是永恆的,可是這裏的時間和空間出了問題。


    這問題就出在鬼君的身上。


    青株創造了許多生命,想要徹底弄死鬼君,她發現根本弄不死他。他的本體無形無相,虛無才是他的真身。


    反倒是他的魂魄擁有實體,非常古怪。


    青株用許多仙人的身體封印了鬼君的魂魄。可是鬼君的魂魄有破開封印的趨勢,所以她讓青顏的同生魂進入了擁有誇父血脈的女人的肚子裏,並掠奪那個女人的誇父血脈。


    在表麵上看,害元薇的是望塵天尊,而事實上這一切都是青株計劃好的。


    所謂的天道意誌不過是獨裁者青株的意誌。青株的意誌不容改變,所以神目者所預言的事情一般都會發生。


    唯一的區別就是早發生和晚發生。


    神目者其實是青株在下域的嘴巴。青株沒想到她的一個無意間製造出的神目者會進入鬼界。


    越來越多的事情超出了青株的預想,就連她自己都有點看不清未來。


    青株的生命快結束了,她越發恐慌,做事情也越發沒有章法,甚至不再同往常一樣尊重生命。


    青株有些走火入魔了。


    她也因為即將麵臨死亡而恐懼。


    她將希望寄托在張妙毅的身上,隻有他能夠抵抗鬼氣的侵蝕。所以她要給趙棄一些指示,讓他好好教導張妙毅。


    宇宙的未來就靠他了。


    青株已經有了想法,既然沒有絕對的生,那她就尋求永恆的死亡。讓宇宙逐漸死去,永不複生。


    青株說:“去吧,把這個教給他,他將成為人神。”


    趙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本無字天書,這東西是一團綠光,其他的什麽都看不到。


    趙棄神魂一晃,迴到了現實之中,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幻覺,直到他發現已經的識海中多了一團綠光,他才明白那不是幻覺。


    他被真尊選中,成為使者。


    趙棄苦笑,他何德何能能夠成為真尊使者,自從飛升以來,他就覺得自己是最平庸的仙,做著最平庸的事。


    根本沒想到有一天會走到這種高度。


    他再次打開幻鏡。


    這次真的看到了旦河。張妙毅毫無目的地走在荒蕪的沙地上。他依靠精神力活著,不吃不喝,由人的生活模式,變成了精的生活模式。


    趙棄就這麽看著他在荒蕪的世界不知疲倦地走了一圈又一圈。


    他知道他在思考已經所做的一切值得嗎。


    毅兒失去了一切,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失去一切。


    整個世界的生靈都消失了。那顆金蛋在他啟動攝魂時就不再開口說話,就像睡著了。


    毅兒試圖尋找一顆火髓,哪怕是一塊靈石,說不定讓金蛋吸收了,她就能夠孵化。


    可是,他的攝魂太可怕,就連靈力都被他從這個世界抽離。他想,若是持續的時間再久一些,這些黃沙會不會也會消失。


    這個世界連水都沒有了。


    白天是鍋爐,晚上是冰窟。


    他喜歡追尋黑夜,因為夜裏能夠追逐到師傅的感覺。


    毅兒想哭,可是沒有淚水,因為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水了。


    他的身體已經幹癟,身上能夠清楚地看到肌肉的紋理。


    他活著有什麽意義。


    毅兒看到人類在鬼修和獸化人的折磨下痛不欲生,就想將他們徹底從恐懼和痛苦中解脫。


    他覺得沒有什麽比死亡更加痛快。


    可現在,他覺得已經錯了,縱使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他還是舍不得死。


    他沒有權力替任何人決定生死,他們如果真的害怕到想死,早就『自殺』了,何須他動手。


    他才是真正的惡魔,比鬼修可怕得多。


    孤獨可能就是對他最殘酷的懲罰吧。


    他一直像行屍走肉一般活著,直到趙棄出現。


    趙棄在毅兒的麵前形成了一道幻像,一直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盯著他,跟隨著他。


    直到毅兒主動和他說話,“你是誰?死亡了的世界誕生的幻象嗎?”


    趙棄說:“我是上域的仙人,是旦地的觀察者。就是你們所說的護法。”


    毅兒譏諷一笑,“你這個護法很不稱職啊。瞧瞧你,都把這個世界給護死了。”


    “不會。”趙棄說,“世界會重獲新生。人類會死亡,世界也一樣。”


    “怎麽重獲新生?誕生新的世界,然後又死掉嗎?多無聊。”


    “如果要死,我寧可一直不活。”


    趙棄說:“讓我在永恆的砂石和燦爛而短暫的煙花之間選擇,我願意當煙花,至少我活過。”


    “活過又怎樣?最後還不是塵歸塵,土歸土。”


    “是嗎?如果你真是這樣想,你又為何會覺得痛苦。反正他們都是要死的,你隻是送他們一程。死亡是永恆的,和為什麽不去死?”


    毅兒不說話了。


    趙棄說:“有生有死,才是保持世界活力的正確辦法。原來的旦地,已經不適合生靈生存。就算沒有鬼修也已經千瘡百孔。


    若是你看了旦河未來的景象,還是覺得自己做的是錯事,那麽我就離開,不會再打擾你活死人一樣的生活。”


    聽到活死人三個字,毅兒的身軀不免顫抖。


    趙棄使用未來眼,給毅兒展示了旦河的未來。


    旦河將成為精怪的世界,所有的精怪愉快地生活,天真爛漫,無憂無慮,沒有任何怪物打擾它們的生活。


    花精、石精、水精、魚精……唯獨沒有人類。


    毅兒死氣沉沉的幹澀的眼,重現了活力,如果他看到的未來是真的,他將無比熱愛這單純的世界,沒有優勝略汰,有沒弱肉強怪隻需要日月精華,所以它們才可以保持天真。


    人類的欲\望太強,太可怕。


    那樣的世界他好渴望擁有。


    毅兒終於肯正視趙棄。


    一道口子被打開,接著就會有無數道口子被打開。


    毅兒終究是敵不過仙人的誘『惑』,為他們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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