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勢已去,就是如此。文慷看著文家人像肉豬似的被捆在一起,卻無能為力。


    他的子孫血脈都在這裏。這些人怎麽可以。


    文慷怒斥,“我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放了我的家人,一起對抗白聘。他隻是一頭妖獸。你們不要和他交易,沒有用的。而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他們並不可信!”


    有人反駁,“城主,你怎麽可以如此,你應該為了大義慷慨赴死。這樣你就能永垂不朽了。到時候,我們給你立個碑,受整個鐵紀城的供奉。”


    這等言詞何其相似,何其耳熟。


    文慷想哭,是啊,這樣的論斷他曾說過,簡直一模一樣。隻是現在人為刀俎,他為魚肉,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朱玉璃咯咯地笑著,“文慷,你就看著你的子孫一個個死去吧。你現在有多痛,我曾經就有多恨。你憑什麽把我像狗一樣送來送去!憑什麽?憑你是城主?”


    文慷不能理解朱玉璃,“不就是被人睡一睡,至於要拉上整個鐵紀城嗎?”


    “去死!去死!去死!”朱玉璃瘋狂地叫著,殺了一個又一個文家的子嗣。


    文慷無動於衷。


    朱玉璃將文之涼扯了出來,“現在,我要殺他了。你總會有感覺了吧?”


    文慷這才有所動容。


    文之涼已經被喂下閉脈丹,修為盡廢,他看向朱玉璃,說道:“阿璃,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在一起那麽久,你難道一點情誼都不顧嗎?”


    啪……一聲脆響,朱玉璃狠狠扇了文之涼一巴掌,“你惡心!”


    白聘知道朱玉璃受過辱,他並不在意,敢讓他的女人受辱,必須死。


    阿璃是他的女人,隻有他能夠擁有。


    白聘目『露』兇光,右手化為虎爪,一掌就將文之涼的腦袋拍個稀爛!


    血濺了朱玉璃一臉,她伸出舌頭『舔』著,說道:“謝謝夫君,有你真好。”


    白聘將朱玉璃摟在懷裏,寵溺地望著她。他們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剛剛殺了人,仿佛剛剛一同享受了人間美味。


    他們愉快地互視,將幸福建立再文之涼的死亡之上。


    “不!”文慷著,無法相信他們就這樣處死了他唯一的兒子。


    “我們文家守護了鐵紀城上萬年。你們!你們這些無情無義的人做了什麽?毀了文家!”文慷居然沒有指責殺死他兒子的白聘,而是怒斥將他們文家人像貢品似的獻給白聘的大家族族長。


    “你們都是殺人犯!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你們滅我文家,這是要付出代價的。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隻要你們現在合力殺死白聘,我可以既往不咎,畢竟文家人還沒有死絕。我以鐵紀城城主的名義命令你們,現在,立刻放了文家人!”


    “城主,你也太天真了。犧牲你一家,就能夠保住那麽多家族,多麽劃算的交易。你別傻了,就你的水準,白聘一招就能殺死你。你的話沒有人會聽的。”


    “哈哈……”文慷大笑出聲,是啊,他不是白聘的對手,所以他說的話和放屁沒有任何區別。


    “既然這樣,文家就沒有任何理由守護你們了。我們一起死吧!”文慷猛地紮入結界之中,迴到了鐵紀城。


    他現在鐵紀城的正中央,張開雙臂,不斷地念著咒文。咒文化為靈力鑽入地麵。


    地麵浮動就像海浪,似乎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地裏湧出一股股可怕的力量。


    結界之外的渡劫真尊們感覺到了危險,試圖阻止文慷。可是,他們根本近不了文慷的身。他被某種神秘力量保護著,免疫一切攻擊。


    就連白聘也感覺到危險,摟著朱玉璃想要離開。


    轟隆隆……鐵紀城內發出陣陣暴響,剩餘的陣眼全部被破壞。


    但是,結界並沒有消失,而是徹底恢複了,並且不斷地延伸,將白聘和朱玉璃也裹了進來。


    白聘覺醒了神獸血脈,感覺要比別人敏銳得多,地底下有極度危險的東西。結界不是純粹的結界,而是某個東西釋放的護盾。


    轟……一聲炸響,鐵紀城的地麵裂開,所有的建築坍塌。鐵紀城成了真正的廢墟,再沒有重建的可能。


    文慷立在廢物之上,瘋狂地嘶吼著,“覺醒吧玄武,哈哈哈……你自由了,文家給你自由。”


    巨大的裂縫之中伸出長長的龜首。黑『色』的龜首橫在鐵紀城內,它迴首看著渺小的文慷,眼中盡是冷漠。


    它爬出地麵,身軀占據了半個鐵紀城,黑『色』的龜殼上布著藍『色』的靈文,它的額頂、頸部、尾部及四肢都有黑黢黢大窟窿。


    它被釘在鐵紀城地底上萬年,就是為了給鐵紀城套上一個堅不可摧的結界。


    要論玄武獸最恨的是誰,那就是文家人。是文家的先人捉住它,並將它困在地底。


    它本來是一隻海妖獸,但是它覺醒了玄武血脈,便被人類看中,用古老的鎖魂陣法,將它困住。這種鎖魂陣法依靠血脈啟動,也隻能依靠血脈解開。


    文慷知道自己將帶著文家萬劫不複。文家人的血『液』根本不足以平息玄武獸的憤怒。


    玄武獸將殺死所有鐵紀城中的人類。


    果然,玄武獸看到背上的文慷,張口就將他吞入肚中。


    文慷死之前笑了。文家先人不會怪他的,他已經盡力了,他已經做得夠好了。


    玄武的黑『色』蛇尾卷曲揮舞著,如同巨鞭,使山巒震動,所到之處便帶來死亡。


    玄武不斷地殺戮,瘋狂地跺足,毀了一個又一個仙山寶地。它發狂了很久,甚至摧毀了幾個宗門。這些宗門居然毫無反抗之力。


    玄武瘋狂地殺戮,發泄了三天三夜,才恢複理智。


    這個時候鐵紀城該死的人都死光了,文家血脈一個不留,當然那些大家族也無一幸免。這是文慷的選擇,他要玉石俱焚,誰也攔不住。


    玄武縮小,化形為人,身著黑衣,黑巾蒙麵,隻『露』出冰冷的,沒有任何情感的雙目。


    “我叫甲江。”玄武獸找到了白聘,“你與我同為神獸血脈覺醒者。但是,這不是我留你『性』命的原因。”


    “那是為什麽?”白聘以為自己很強,可以隨意玩弄渡劫尊者,可在甲江的麵前,他什麽都不是。他本能的敬重甲江。


    “因為你破壞了陣眼。”甲江說,“當然,這也不是我不殺你的原因。我不殺你,隻是因為我殺夠了,僅此而已。你們都隻是螻蟻。”


    說完,甲江就化為一道黑影消失了,想必是迴無盡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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