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膽和林不舉就這麽在黑暗之中絮叨著,中間夾雜可能被掉包了的“打火石”打不出火的碰撞聲。


    不過恐怖氛圍下夥伴的情緒確實也很容易相互影響,有苗大膽這莽夫在旁,林平之終於也沒那麽驚疑了。


    他稍微定定神,雖然心裏還是發毛,可總歸還是不信鬼神,這時候開口大聲問詢道:“我們二人是逃避仇人追殺,無奈下從終南山旁小溪跳下,湊巧來到這活死人墓。”


    “不知道墓中是否有主人居住,如若有叨擾冒犯之處,還請海涵。我二人隻在這暫避一時,待傷勢養將好了,自當出去,絕不多碰壞古墓內一桌一椅。”


    苗履道聽林平之這麽說,停了手上打火的動作,靜聽林平之口中的墓中“主人”答複。


    但等了好久,壓根沒有迴音。


    苗履道此時也悟到了了墓內應當沒有鬼,而是有輕功高手居住


    他們二人突然闖入點亮蠟燭,驚擾了這位主人,所以他打熄了蠟燭,又趁黑偷換了打火石。


    可雖然這麽說也說得通,不過要說有人能夠在他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掉包打火石,這輕功得高到什麽程度?


    這時突然又有“碰”一聲響傳來,聽聲辨位是有什麽東西敲擊他們二人身旁的妝台。


    苗履道在妝台上摸索一會,拿起了落在上麵的東西,又驚訝道:“好像是打火石?”


    林平之聞言心裏一動,旋即又聽見石頭相互敲擊的聲音後,感覺眼前微微一亮。原來是苗履道用落到妝台上的打火石打出了零星火點。


    幾次嚐試後,苗履道借著火點點燃了蠟燭,室內又複明亮起來。


    二人有了先前的教訓,這會著意看護著蠟燭火光,苗履道在妝台上找了塊女子用的帕子將打火石包好,藏進自己濕淋淋的衣服口袋裏。


    林平之則著實留意四周情形,但目光所及室內室外連半點生氣都見不著,哪裏有人影?


    但這打火石卻是確實有人暗中扔進來的,估摸著是那人聽見了林平之說的極客氣的話,見他們二人辛苦,生了惻隱之心,所以又複將打火石扔了迴來。


    而苗履道剛才一直打不著的兩塊石頭,確是黑不溜秋的普通石塊,絕難生火。


    苗履道借著燭光小心翼翼將林平之放在石室床上躺好,又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壓低了聲音說道:“林公子,你看那人是什麽來路?”


    林平之右腰受傷,這會是左側躺在石床上,仍覺得腰疼不已,但也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想是當年楊過楊大俠夫婦還有後人,隱居在這古墓之中,不然旁人便如我們這麽巧找到了這裏,也絕不會在這裏常住。”


    “一般人也絕沒有這般高的輕功,能這麽簡單在我們麵前吹滅蠟燭掉包打火石。”


    “嘿,那台子上剛我們所見全是女子物事,這人說不定便是女的——不過也不一定就隻一個人,說不定有許多人在這古墓裏群居,也不是不可能。”


    苗履道盤腿坐在椅子上,這會正運功調息打坐,療養內傷,一邊應道:“那...咱們怎麽辦呢?”


    林平之歎口氣,說道:“如今也沒什麽好辦法,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萬幸這人又給了打火石與我們,看來對我們沒有惡意。否則以他這般輕功,我們又是身受重傷,必然沒有好果子吃。”


    “不過,眼下有一件事很難辦。如果不解決這個難題,我們絕對支撐不下去。”


    苗履道忙問道:“是什麽事?”


    林平之道:“我餓了。”


    饑餓是一個很抽象的概念,但有時候又很具體。抽象在於饑餓是難以量化的概念,具體在我們能切身感受到他。


    能感受到饑餓很多時候是一種很幸福的事情,因為這意味著我們還沒有喪失吃的歡樂。


    但當然更多時候饑餓往往代表著痛苦,比如減肥害怕卡路裏的時候。


    又比如林平之和苗履道這般,在一座古墓的石室裏,對周遭環境一無所知,對這個古墓的主人還心懷疑慮的時候。


    所以,他們隻能正視自己的饑餓,靠意誌力敖下去。


    苗履道是個很豁達的人,他這個時候說道:“林公子,就這麽半天一天不吃東西也沒事的,我們道家有一種說法叫辟穀,講究五穀不食,隻吸收日月精華之氣。”


    “我們太乙山上各道觀中的道人,能辟穀越久,越顯本事——是體內金丹大成的體現。長安城裏的達官貴人請有術道士做法事,有時候連做七天七夜,這期間辟穀不食,那是常有之事。之後這些顯貴便都誇‘道長果真是神仙下凡,所求之事必定靈驗’。給的銀兩也就多些。”


    “不是我誇口,我們太乙山中,要說辟穀功夫,又自然以我師父為最。隻是他近來少接這類活,所以漸漸沒人知曉他這本事。”


    林平之忍不住道:“你們全真教好好一個武林大派,怎麽到這一代變成了江湖騙子一般的。你師父那哪是辟穀功夫了得,明明是內力深厚經得住餓。”


    “至於金丹大成更是無稽之談,我還元嬰巔峰境界呢,這不還是肚子餓的咕咕叫嗎?”


    苗履道搖頭——當然林平之這會側躺著看不見他搖頭——搖頭說道:“林公子你這就有點說大話了,倘若你真的是元嬰境界,那麽已是半仙之體,如何還會餓?你這會要想的,該是劍開天門,渡劫飛升的事情,卻不應還隻惦記著凡人吃食。”


    林平之聽他說的一本正經的,又好氣又好笑,說道:“我偏以半仙之體而想品嚐凡間美味,怎麽,不行嗎?說來做仙人又有什麽好的,說是說吸收日月精華,說直白點不就是喝西北風?哪怕求得個道侶同修,那也是有名無實,同房又怕泄了精元有礙修行,和閹人太監有什麽兩樣,哪有咱們凡人逍遙快活?咱們哪,把這幾十年活明白了,該吃吃該喝喝該嫖嫖,又何必證道求什麽長生?”


    林平之正說著,忽然聽見腳步聲往外麵遠去,他側躺在石床上也看不見,便又問道:“苗大膽,你去哪裏呢?這裏是別人的地頭,主人給我們方便讓我們點亮了燭火,那已經是極客氣了,你可千萬別惹怒了人家,到時候非要把我們掃地出門。”


    苗履道已走到石室之外,應道:“聽林公子剛才那番話,我悟了。”


    林平之愕然道:“你悟了?你悟什麽了?”


    苗履道聲音漸漸聽不見:“不辟穀了,找吃的去。”


    林平之哭笑不得,看來這個道士嘴上一套一套的,肚子卻很誠實。


    待要叫住他吩咐倘若找到什麽吃食吃過之後謹記要打包帶點迴來這邊還有個人嗷嗷待哺,卻發現他早已走遠。


    所幸一番對白之後,心中對這裏的環境也漸熟悉,再沒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石床自然談不上舒服,但也算平滑整潔。疲憊之時躺在上麵,倒還適應。


    古墓之內幾乎無風,但總有些氣流湧動,使得燭火忽明忽暗,挑逗人雙眼,勾著人昏昏欲睡。這會兒沒人聊天,一個人想事情也總有想玩的時候,便又睡去。


    睡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林平之腰間疼痛,呻吟一聲,約莫清醒,但又還有些迴味著剛夢裏即將掀開任盈盈麵紗的情境,便又迷迷糊糊睡去。


    睡夢中感覺有一隻手在自己腰間輕按,帶得傷處一陣劇痛。但又生出些清涼的感覺——似乎是這人的手塗抹了什麽藥,痛楚頓時少了許多。不過終究是美夢絆住了多災多難的林少鏢頭,他在半寐半醒的恍惚狀態中未曾起身,把這也當成了夢。


    再過了許久,林平之在夢裏連孩子都有了許多個了,總算圓滿,就不再續覺,滿足的睜開了眼睛。


    卻發現睜眼仍是漆黑一片。他先是一愣,再揉揉眼睛恢複了思考能力,醒悟到應該是蠟燭燃盡了。


    喊一聲苗大膽,沒人迴應,也聽不到四周動靜,想是這頓悟了的道長外出求食還未歸來。


    沒這個隊友林平之無法起身,隻能百無聊賴伸個懶腰。伸完懶腰忽然覺得腰間傷勢好了許多,試著手撐床坐起,雖然還是帶得傷口劇痛,可畢竟已能使得上力。


    他又嚐試下床站起,甚而走了兩步,發現隻要注意動作幅度,忍痛都能辦到,不禁想:“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那關老兒拳力掃中我右腰,我隻道哪怕我此刻武功高強體質異於普通人,總得三五天才能動彈,沒想到隻睡了一覺便能行走了。料來再多養將一天,又能再好上許多。”


    轉即又想到:“剛才睡夢之中,感覺有隻手在我腰間揉按,又好像塗了什麽東西,難道不是夢,是真有人給我上了藥,所以能好這麽快?”


    但無論如何再迴想,也難想清究竟是夢還是現實,腰間也沒有上藥的痕跡,他是凡事想得開的人,反正這事也無關緊要,便揮去不想。


    忍著陣痛,又走幾步,想摸到妝台前,看還有沒有蠟燭了,旋即想起打火石被苗履道包好隨身帶著了找到了也沒用,隻得作罷。


    幸好這時候苗履道的聲音響起道:“林公子,怎麽這裏又黑了?你是不是嫌燭光晃眼躺的不舒服,所以用淩空氣勁揮滅了蠟燭?”


    林平之聽他腦補的有理有據,不禁笑道:“是的,我這淩空掌一不小心用力過猛,把整根蠟燭都給消滅了。你快看看台上還有沒有蠟燭,趕緊點亮了。”


    說話間卻發現有火光在外麵亮起,原來苗履道手裏自拿著一支蠟燭。


    苗履道走進石室內,將一樣東西遞給林平之,說道:“林公子,你也餓壞了吧,快吃吧!”


    林平之接過來,發現是一個瓷碗,碗裏裝滿了白飯,上麵竟還有青菜和肉。


    他早已餓壞了,也不管這飯菜是哪裏來的,又接過苗履道遞過來的一雙木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青菜是尋常白菜,肉卻吃不出是什麽肉,隻約莫覺得不是豬羊牛等尋常家禽的肉。雖然沒有調料其實並不怎麽好吃,可此時餓極,也吃的津津有味。


    苗履道化身魔術師,等林平之吃一會,手裏又變出一個壺子來,說道:“喝口水吧,雖然咱們從小溪潛過來時喝了不少水,可畢竟還是應該會有些渴。”


    林平之吃喝滿足,也就對苗履道讚賞有加:“我果然沒看錯你,你果然是可造就之才,日後必成大器。這飯菜是你從哪裏得來的,莫非你見著了這裏的主人,向他討了些吃食?不然的話,他又哪裏正好這個時候有飯菜備著,還夠我們兩個吃?”


    苗履道撓頭道:“我可連一個人都沒見著。我剛出了這裏,發現外麵漆黑一片,當時便想迴來,帶著蠟燭出去,方便找路。可一想你還在裏麵,若是我帶走了蠟燭,你可十分不便了。”


    林平之聽他這麽講究,也有些過意不去,說道:“你其實可以迴來和我說了,拗了半根蠟燭去,那我這不至於沒有光亮,你也方便些。”


    苗履道說道:“我當時其實倒也想到了,隻是心想反正我也隻是餓極了出來碰碰運氣,又不是一定能找到什麽吃的,何必多浪費蠟燭。”


    “我於是在黑暗裏摸黑前行,隻往一個方向走,又默記步數,這樣無論找沒找到吃的,好歹能原路返迴。不然這古墓似乎極大,房室又多,說不定就迴不到這石室了。”


    “幸好我隻走了一會,便看到一處有亮光傳出。我循著亮光找了過去,發現是另一間石室...林公子,你知不知道那間石室內有什麽?”


    林平之道:“你既然這麽問,那麽肯定和咱們這間石室的布置不一樣。這間是女人閨房,那間難道是男子居住的房間?屋裏沒有梳妝台,但擺了書櫃,放些閑書,於此古墓苦悶之地,偶爾讀讀用以打發時間。”


    苗履道搖頭道:“林公子你這猜想很有道理,但可惜沒有猜著。”


    他也不再賣關子,繼續說道:“那石室內赫然擺著幾口石棺。我本待打開石棺看看裏麵有什麽,可想到出去前林公子你曾說咱們是客人,不好做些冒犯主人的事情,便作罷沒有打開來。可我看見那墓室內點著許多支蠟燭,心想權宜之計,拿一根蠟燭照明卻應當無妨。”


    “我順手拿了支蠟燭,出了放石棺的墓室。再往前走,這次彎繞了好久,卻再沒找到有亮光的地方,倒是到許多石室內,推門進去,隻見裏麵要麽空蕩蕩無一物,要麽偶或有幾個蒲團桌椅,卻不像咱們這間是有人居住的臥房。”


    “不過最後我總算又看到一間房裏有燭火亮光,忙走進去,發現裏麵擺著桌椅,桌上擺著兩個碗,便是林公子你手裏捧著的這個碗,碗裏有菜。”


    “我當時猜測這個房間當是古墓主人的餐廳所在,這個點想必是他或者他們的飯點,這會兒擺好了飯菜準備吃,不知道什麽緣由又出去了,正好我進來。”


    “我於是想著見到古墓主人,說不得總要想法向他們討要點吃食。他們既然在這裏常住,那麽做飯也不會太難,再多做兩碗便是,我身上帶得些碎銀,也可以當做會鈔。其實他們也未必是小氣人,說不定權當宴請我們。”


    “但我找遍了四周,也沒有見到一個人,卻又向誰討要來?”


    “我便也學著林公子你朝空中說道,我們二人實在是饑腸轆轆,正好看到了飯菜,便先拿來吃了,希望主人海涵。說完這話我也實在是太餓了,再不管不顧,將一碗米飯吃了個底朝天,想著便是被主人撞見,當場嗬斥我,說我公然做賊,那我也認了。”


    “不過直到我吃完,也沒人出現。我又想起林公子你定然也很餓了,所以端了另一碗,要給你帶迴來。”


    聽到這裏,林平之不由得有些感動,說道:“苗道長你是重情誼的人,我記在心上了。後來你就迴來了?”


    苗履道臉露茫然,道:“我端了飯碗出來,憑借心裏所記方位原路返迴。我師父常誇我記憶力了得,教我一遍的東西總記得住,這會卻也將來時路記得清楚,料想差不了多少。”


    “可偏偏這古墓極大,屋室繁多而外觀一樣,差一點點便是差著許多。我憑記憶返迴,卻還是迷失了方位,隻在附近不斷轉圈,再找不迴來。”


    “也不知道繞了多久,我手中的蠟燭都已燃盡——幸虧我留了個心眼,在餐房又多拿了一根蠟燭,再點上尋路,卻還是找不到咱們現下這個石室。”


    “就在這時候,我感覺前方一陣聲響,我聽見響動忙搶上前去,剛到了響聲處,前麵又有響聲,這麽來迴幾次,我突然醒悟:莫非是有人以聲響引路?於是跟著響聲方位走。再走一會,我已認出是剛出來一段熟記在心裏的路線,已無須聲響指引,自己便找了迴來。”


    他說到這時,林平之正好把飯菜吃完,喝一口水,道:“這麽說來,這古墓裏有人,那是確然無疑了,而且從你描述的行事作風來看,應該是人不是鬼。這兩碗飯菜我猜測是這人有意留在桌上,讓你找到的。”


    苗履道讚同道:“我後來也是這麽想的,不然哪有飯菜做好了放桌上不吃,偏等我去拿的道理?”


    林平之道:“不管怎麽說,看來我們在這古墓之中還是受歡迎的,可以暫且先住下了。”


    又朝室外大聲說道:“多謝閣下收留,使我二人有地方可下榻,又承蒙閣下贈可口飯菜,實在是感激不盡。”


    等了片刻,仍是無人應答,林平之又說道:“閣下看來不欲和我二人相見,咱們便不當麵謝過閣下厚德了。隻是我二人身上有傷,可能還需要在這養將幾日,占著這間石室,實在過意不去。又尚需請主人多備兩天的飯菜,在下身上還有些財物,必當重金酬謝。”


    他知道對方這般作風,肯定不是貪圖金銀財物的人,隻是確實吃住人家的,心下難安,總歸還是要意思意思。


    更兼他想到這裏既然有人住,那麽他們所處這間石室自然便是女子閨房,料來古墓主人必有一個是女人,聯係到這人不願意現身相見,卻又給了自己二人不小幫助,也挺符合她女人身份。


    林平之又不禁聯想到睡覺時那在自己腰間按揉若有若無的手。究竟是夢還是現實?莫非真是有個女子的纖手在幫忙療傷?


    這事實在透著些奇怪,林平之參詳不透,看向旁邊的苗履道,見他一臉惆悵。


    林平之說道:“沒事的,你也不用太過內疚。咱這叫緊急避險,別說主人默許,就是他不允咱們在這吃住,咱們沒法子也隻能強行硬來了。何況,我看這古墓主人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不會計較咱們在這吃住的。”


    苗履道嗯了一聲,說道:“林公子,其實我也沒有那麽過意不去。”


    林平之道:“那為什麽看你好像有些氣悶的樣子?”


    苗履道哦了一聲,說道:“因為我沒吃飽。”


    苗大膽不光膽子大,胃也大。林平之想到他沒吃飽是因為帶了一碗給自己吃,倒有些過意不去,說道:“等出去了,請你去長安城最好的飯館吃最貴的菜。”


    頓了頓又說道:“嗯,到時候也和你去城裏最大的青樓逛逛。”


    苗履道眼睛一亮,道:“林公子要請我去翠紅樓?”


    林平之道:“你這小子不是好人,我一說最大的青樓,你便知道是翠紅樓。看來之前沒少去?”


    苗履道不好意思的說道:“去便沒去過。之前幾次想去,可實在沒攢著錢,知道裏麵花費大,沒敢進去。”


    林平之淡淡道:“要是錢的事,那就等於不算事。”


    苗履道大喜道:“早看出公子像是富家人,自然是不缺錢的。對了,公子,出去之後,還有一件事想麻煩你。”


    林平之道:“什麽事?你盡管說,你們全真教規矩多很多事你做不了,我都可以幫你做。是不是誰欺負你了,你師父又不許你還手,想我幫你出氣?嘿,這事我擅長,前段時間還在襄陽城幫人平事來著。就是結局不怎麽吉利。”


    苗履道搖頭道:“不是打架的事。”


    他表情扭捏,醞釀了半天,最後鼓起勇氣說道:“不知怎的,上次見了令妹,總感覺有些眼緣,想和她交個朋友。不知道林大哥你...”


    林平之的迴複幹脆利落,非常的爽快。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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