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怎麽樣呢?


    天下事抬不過一個理字。


    林平之雖然大老遠過來幫閻初找迴場子,但他畢竟和平常的平事大哥不一樣。


    要是閻初明顯不占理,他也不好真不分黑白還是要幫著出頭。


    所以他想要問清楚一些,不必像判案法官一般依據極細的條款,但起碼得分清是非曲折。


    逢良說久了真有些渴了,拿起茶杯又喝一口茶,續道:“閻初當時聽我這麽說,也終究意識到是他理虧,所以答應了道歉。事情到此,我以為閻初隨我找朱兄道歉之後,應當可以平息。”


    林平之問道:“那麽後來又為什麽發生了比武的事情?”


    逢良歎一口氣,說道:“這時候又發生了點插曲,我將閻初的名字告訴朱兄後,他聯想起一件事來,原來他由這個名字想起幾年前湖廣省一位官員姓閻,曾給武當派捐了許多香火錢,想要讓他兒子拜入武當派中。”


    林平之心道:“嗯,淩常確是說過閻初他父母曾想讓他拜入武當派中,隻是他卻偏不肯,和父母吵了幾次後,最終還是加入了丐幫。”


    不料逢良接下來的話讓林平之大吃一驚:“但武當派擇徒甚嚴,雖然那閻姓官員在湖廣省中頗有手腕,可武當派又如何會怕,他們見過這閻姓官員的兒子——林公子你肯定知道便是閻初,之後,覺得根骨一般,便沒有同意他拜入武當。”


    林平之沒想到這事雙方口徑不一致,心裏覺得訝異,但不露聲色,聽逢良繼續說下去。


    逢良道:“朱兄聯想起這事,於是想到閻初是因為拜入武當派不成,所以心裏生了怨怪情緒,乃至到武當派中偷看武當劍法,並出譏刺之語。”


    “不過,聯想到這原委之後,朱兄反而覺得閻兄弟年紀尚淺,因為被拒絕生出不良想法而有荒唐行徑,也屬少年人正常犯錯,答應我隻要閻初他自認其過,並且今後不再輕蔑武當,那這事也就作罷。”


    “否則的話,朱兄大可將事情稟報武當山上的前輩道長們,修書一封到丐幫,說明這事經過——丐幫雖然都是叫花平素邋遢隨性,可門規卻絕不含糊,如此閻兄弟恐怕會受不小責罰,尤其牽扯到武當這種大門派,更會從重處理。”


    林平之笑道:“照這麽說,朱兄找他比武傷他,相較還是比較輕了?”


    逢良道:“林公子說笑了,哎,朱兄他其實也沒有這個意思。當日我也居中調解,說閻初在丐幫中平時也算得力,隻是可能心裏氣悶武當不願收他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有些不地道,便一麵和朱兄說些好話,一麵又找了閻兄弟,勸他認個不是。”


    “我第二次迴話找到閻兄弟,說知此事時,他態度誠懇,說是知道了偷看人練劍不對,願意認錯。”


    “我聞言也感欣慰,於是帶他去找朱兄,想著這事總算能妥善平息,不傷丐幫和武當的和氣,並且我們三人年紀相差不了幾歲,所謂不打不相識,雖然沒打起來,但因著這事交了兩個朋友,也不能不說是幸事。”


    林平之見他說的誠懇,心道:“這人能做分舵副舵主看來也並非閻初所說全憑舵主看重或是家族關係,這事他本大可事不關己看個熱鬧,或是向舵主打小報告邀個功,可他自己私下找兩個少年人調解,處理的十分得當。”


    逢良又歎口氣,道:“可誰想閻初和朱兄見麵,又生意外,閻初口中總說偷看人練劍不對,卻絕口不提他辱及武當劍法一事。”


    “朱兄和我已說好了盡量和氣解決這事,所以當時也隻是說:‘閻兄弟,你上次說武當劍法不過如此,我也不再計較,隻當是我劍法沒練到家,入不了你的法眼。但日後希望你不再輕侮我武當派的劍法。’卻沒讓他再道歉。”


    林平之道:“這般說已是很給閻初台階下了,他如何反應?”


    逢良道:“閻初聽朱兄這麽說,卻不認賬,說道:‘朱兄,我向你道歉,那是用心誠懇,偷看你練劍確實有些不恥,我認了。可你要說我話說的不對,可就未免太霸道了。你武當劍法好不好,難道還不讓人說了嗎?天下哪有這種道理?便是武林公推武功天下第一的魔教教主東方不敗,我此刻說他劍法不佳,難道還說不得?’”


    林平之本在喝茶,聽到這句忍不住笑一聲,噴出些茶水來,莞爾道:“這理就有些歪了,他說自然也說得,但東方不敗若是聽這話不爽,找他麻煩,那他也隻能受著了。”


    逢良道:“是的,林公子,當日我也是這般說,誰料閻初他說道:‘我既然敢說也就敢認,我說了東方不敗,他要找我麻煩,那我也認了。我便是要說武當劍法不好,那是我自己的事。’”


    “哎,其實我們正道中人,這種魔道妖人,是提也不要提最好…朱兄聽到這話,自然也有了些火氣,當時便說道:‘好好好,閻兄弟武功天下無敵,便連東方不敗找你你也不怕。在下本是看來逢兄弟麵上不想和丐幫傷了和氣,但閻兄弟如此輕蔑武當劍法,那我也隻能用我們不怎麽樣的武當劍法,來領教領教閻兄弟你的高招了。’”


    聽到這,林平之問道:“然後就打起來了?”


    逢良道:“正是,當日話說到這,我知道我再勸導也是沒用,閻兄弟對武當總有些偏見,朱兄又絕不肯看人侮蔑武當劍法,二人相互爭辯,最後約定武林中人還是不逞口舌之利,武當劍法厲不厲害,打一場便知道,我於是極力說服他們點到為止即可,不要為了一時之氣有所損傷。”


    “哎,其實他們還未比武,我便已知道朱兄太極劍法已有小成,在同輩人裏算是佼佼者,便是比許多前輩也不遑多讓。閻初兄弟雖然人機靈輕功不弱,武功上卻終究還差著些火候。隻盼朱兄能劍下留情,勝過半招之後即停手,不要傷了閻兄弟。”


    “比武情形也和我預料的差不多。隻三招開外,朱兄便大有優勢,他也不欲傷人,隻用太極劍柔力將閻兄弟手中竹棒卸脫手,算贏了半招,便休戰道:‘閻兄弟,承讓了,今日贏你隻是僥幸,也並非我天賦多高,但武當劍法終究不是如你所說一無用處…’”


    “他一番話還沒說完,閻兄弟…哎閻兄弟他當時即重新撿起被打落在地的竹棒,劈頭朝朱兄頭上砸落,這一下全力施為,朱兄是武當弟子沒有練少林鐵頭功,要是中了這下,不死也得腦袋開花受重傷,我喊一聲‘小心’,但要救援也已來不及,隻能幹著急。”


    “情急之下,朱兄無奈,隻能揮劍還擊,他終究不是劍道宗師,這時候危急關頭,不可能仍舉重若輕,所以隻得刺向閻初手臂——林公子,說到這裏,便是這件事情的全部經過了,個中細節,我以我人頭擔保,決計無一字是我捏造——還請你明斷。”


    林平之越聽越覺得有些為難,這事閻初算是挑事的,但站在閻初角度來說,少年人被武當拒之門外,難免有些過激行為。林平之自己便是叛逆少年,心想武當這做法放網絡小說裏要是主角是逆襲的廢材,那武當派這些人就是裝逼打臉的對象了。


    況且閻初是比武受傷的,林平之借比武也教訓一下這位武當派的朱非,也算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這麽做又實在有些是非不分的意味。


    頭大呀。


    但表麵林平之作出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逢舵主,這些我已經知道了,放心我是講理的人,如果確實是閻初這件事做得不對,我也不會一昧幫他。嘿,其實我也覺得這事沒什麽大不了隻是少年人脾氣有點大。若是你們能化幹戈為玉帛交上朋友,那是最好不過。”


    他明明自己也是少年人,偏偏一副前輩老人的語氣。


    逢良道:“我相信林公子和我和朱兄一樣,都想妥善處理這件事情。哎,不管怎麽說,閻初手臂受傷這是事實,這也是我當日設想不周造成的。”


    又道:“林公子,那我們就不叨擾你了,這便告辭了。”


    林平之想了想,說道:“明日逢舵主和朱兄有空的話,咱們可約好一起再見一麵,我也會閻初一起來,到時候大家把話說開了,把這事揭過去吧。”


    逢良喜道:“如此甚好,那我們明日見,林公子。”


    商議了時間地點,逢良好朱非一同離開。


    他們離開之後,林平之走出客房,朝不遠處道:“靈珊妹子,閻初他在圍牆上偷瞧武當劍法,你在客房門口偷聽我們說話,可謂異曲同工。”


    他內力既高,耳目靈敏的多,剛才便知道外麵有人偷聽,便已猜到是嶽靈珊。


    不遠處嶽靈珊走近,笑道:“果然瞞不住林大哥你。”


    林平之道:“這事可當真有點為難,閻初雖然有所隱瞞歪曲事實,但比武受傷是實情。我受丐幫福建分舵的淩常淩舵主之托要幫閻初出這口氣,要是不幫他比武也教訓武當派弟子一頓似乎是有負所托,可要是幫他出手,倒成了幫不懂事娃娃耍橫的惡人了。”


    “嶽姑娘,你說這事應該怎麽辦?”


    嶽靈珊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了調皮的表情,顯然不準備接這個鍋。


    林平之道:“好妹子,這事可真難著我了,你幫我出出主意吧,起碼給我說說你的思路。”


    嶽靈珊笑著道:“這事說難辦也難辦,說容易也容易。我想到兩種解決辦法。”


    林平之問道:“那兩種?”


    嶽靈珊道:“其一是你直接去找到閻初,先質問他為什麽要隱瞞細節,再說你今日找上武當山去,和武當派的高手打了一架,才知道事情原委。閻初聽你這麽一說,見事情鬧大,心裏的氣自然也就平了,林大哥你也算對淩舵主有個交待。”


    “這雖然是蒙騙之計,但閻初隱瞞在先,林大哥你這善意的謊言也不算過分。”


    林平之點頭道:“這法子不錯,還有一種呢?”


    嶽靈珊道:“第二個法子呢,林大哥你剛才不是和那兩個人呢約好明天一起帶閻初出去見麵嗎,你出手打敗了那位武當派的弟子,但卻說武當劍法高深遠超你想象,你能贏純粹是因為內力高些——林大哥以你的武功要造成這種假象肯定很容易。”


    “這樣便算是給閻初找迴了麵子,但又沒有墮武當派的威風——你也不用傷那武當派的弟子。”


    林平之笑道:“都說女孩子心思細膩,妹子你的這法子的確是兩邊情緒都照顧到了,也不傷丐幫和武當和氣。”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去,嶽靈珊問道:“林大哥你到哪去?”


    林平之道:“去確定一件事情。”


    ——


    嶽靈珊的法子確實不錯,但林平之都沒打算用。


    雖然他其實還是不知道怎麽做。


    但他想先弄清一件事:閻初究竟是不是真的說謊了。畢竟逢良雖然看起來和善,可誰也不能保證他說的一定就是實情。


    問閻初自然也沒有用,或者說閻初再說什麽林平之也不會完全相信。


    所以林平之騎著小白,為了雞毛蒜皮的未成年人叛逆期惹禍的事,連夜趕往武當山。


    白馬日行千裏,由襄陽到武當山花了三個時辰。


    林平之當然不認識路,好在武當天下聞名,沿途問路即可。


    到武當山時已是傍晚,門口把守的道士看到林平之靠近,道:“叫花,今日不接待遊客了,你要乞討明日再來——明日你來也記住不要太靠近我們武當派內,免得弄髒了地方。”見林平之打扮,將他當成了乞兒。


    底層勞動人民總有些認不清現實的,覺得自己是武當山的人便狗眼看人低,林平之此時心態已平和許多,自然不會和他計較。


    隻順水推舟說道:“小哥誤會了,我不是來討飯的乞兒,是丐幫有事來求見武當山上的尊長的,不知道你們衝虛道長在不在山中?”


    道士聽林平之是丐幫的,頓時眼睛抬的高了些,說道:“原來是丐幫的師兄,失禮了,嘿,師兄雖然丐幫的,但上來就要見我們掌門,實在有點…”


    他話沒說透,但林平之自然知道他意思是自己不夠格見他們掌門,於是從懷裏掏出一錠金子來,仍是左手竹棒右手金子的套路,道:“小哥,這個是丐幫舵主的信物,勞煩你幫我傳個話,說林平之求加衝虛道長。”


    道士聽到林平之的名字,臉色不變,不知道是沒聽過林平之的事跡還是隻聽名字看到林平之現在的裝扮沒聯想起他是福威鏢局少主。


    但道士在武當山看門,也是有點見識的人,金子分量固然看的出來,竹棒他也瞧出不是普通物事,眼睛又抬高了些:“公子原來是丐幫舵主之命持信物來見我們掌門,可真是萬分失禮了,不過公子還是見不著我們掌門?”


    林平之聽他這麽說,也不著惱,淡淡道:“哦?為什麽?”


    道士說道:“我們掌門下山去了,去哪裏我也不知道,隻知道一天兩天內不一定會迴來。”


    林平之沒想到這麽不巧,想見見這武當派的掌門人,江湖上有數的高手衝虛,偏趕上他不在家。


    但他此來其實也不是專為找衝虛,隻是打聽道:“那麽山上還有哪位尊長在?勞煩小哥通報一二。”


    道士此時已接過了林平之竹棒,瞧出確實是非凡物,又偷偷把林平之給的金子藏進懷裏——這金子太多了他不敢私吞,肯定要上交派內,但金子誘惑太大,還是想要貼身藏好。


    便去傳話了。


    丐幫分舵的竹棒信物還算好使,雖然衝虛不在,派內其他衝字輩的尊長也借口有事,但總算還有派內中層的道長接待了林平之。


    這道長對林平之說了道號,可林平之聽了一遍沒有聽清,又不好意思讓道長重說一遍,所以也就等於不知道他名字。


    但這都無所謂,因為林平之驅馬狂奔百裏從襄陽趕到武當山,隻為了問一件事:“當年有個閻姓官員,據說在湖廣省來頭挺大,曾想把兒子叫閻初的送入武當山為徒,可有此事?”


    這道長實誠,直言說不知道,於是去問管人事的另外一位道長,問明之後告訴林平之:“是有這麽一迴事。”


    林平之又問道:“我想請問當時你們武當山有沒有答應收他入派?”


    這道長顯然不是一個懂得應變的人,但至少是個熱心腸的人,所以他又去找管人事的師兄去問。


    幾番折騰,林平之總算問到了自己想打聽的事情。


    逢良和朱非沒有說謊,當年武當確實拒絕了閻初入派的請求。


    確定了這件事後,林平之轉身就要走,並不準備在武當山過夜。


    那道長說道:“林公子,聽說你們家傳辟邪劍法打的青城派餘觀主毫無還手之力…”


    林平之迴頭,看到道長眼中劍意。


    當然笑傲世界還不至於有劍意這麽玄妙的東西,隻是林平之從他眼裏看到了一種銳氣。


    如劍光暗器。


    林平之淡淡道:“在下也聽說武當派太極劍法高深莫測,劍招之中幾乎沒有弱點。道長想和我切磋?”


    那道長說道:“林公子好不容易來武當山一趟,又也是用劍的,不留下點什麽?”


    林平之道:“不敢和道長動手。既然如此,便留下一劍吧。”


    他說留下一劍,卻沒有抬手,隻是默默走了出去。


    走出武當派,騎上白馬,消失不見。


    全力馳騁,又迴到了襄陽城中的客棧內。


    武當山上,那道長看著眼前被一分為二的茶桌,始終想不起來或者說想不出來,林平之是什麽時候留下的這一劍。


    這一天見了許多人經過了許多事,聽了許多話,又騎馬行了好遠的路。


    林少鏢頭沉沉睡去。


    ——


    不管是穿越過來是拯救蒼生或稱霸江湖,還是如林平之此刻一般,去一個又一個從來沒去過的地方,到一個又一個從來沒去過的幫派,隻為了幫一個剛認識幾天的男孩擺平過節,太陽照在身上的時候,總是要睜開眼睛的。


    起來洗漱和嶽靈珊一起吃完早餐,林平之又去了丐幫,一是昨日托丐幫的董老打聽華山派幾人的消息今天再來問問怎麽樣了;二是昨天和逢良約好了要再見一麵,得帶著閻初過去。


    林平之先去找閻初,卻發現他不在茅草屋內,但也不以為意,他總歸該是在丐幫分舵裏。


    再去找董老想問問消息,去了董老住處,卻被他家下人告知他不在,出去時也沒說去哪裏了。


    林平之疑惑,難道又有什麽集會,所以董老和閻初都不在?


    但又再丐幫分舵轉了一圈,發現四處可見丐幫弟子,不像是有什麽集體活動。


    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他們二人。


    林平之一大早過來,空手而迴,有些掃興,這邊分舵他也並不認識其他人,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幹什麽,就想去找逢良喝喝茶聊聊天。他和逢良雖然也隻見過兩麵,但也相互生出點相惜的感覺。


    但他隻和逢良約好正午在分舵門口見麵,並不知道逢良此時在哪。


    不過昨日聽閻初說逢良常跟在分舵舵主丁橋身邊,便又到舵主丁橋處理事務的地方想看看逢良在不在。


    卻見那地方忽然和昨天不一樣,變得守衛十分之嚴,門口有許多丐幫弟子把守。


    正在附近朝裏張望,被把守的丐幫弟子看見,過來驅逐道:“舵主正在和貴客商議大事,快快離去,否則幫規處置。”


    林平之不欲在丐幫裏生事,轉身離開,四處找了一會,閻初、逢良、董老都不在,問了分多裏許多丐幫弟子,都說沒見到他們。


    林平之覺得奇怪,這幾人如果在分舵裏,那麽總會有人看到他們身影,按照這麽推測,難道他們都出去了?


    但這年大也沒手機,無法打電話過去問,隻能在丐幫裏閑逛,又在河邊看一位老爺爺釣魚看了很久。丐幫分舵雖然設在這,但總不至於霸占了整條河,所以附近有居民來這垂釣。


    釣魚需要耐心,林平之怕出聲嚇走了魚,本是沒什麽耐心的他也靜坐練功。


    時間飛快,太陽快升到最高點,林平之睜眼的時候,老人已釣了幾尾大魚走了。


    他看看天空,和逢良越好見麵的時辰快到了,又在分舵找閻初。


    昨天晚上睡前想了一會,終究還是覺得不能昧著良心強行幫閻初出這個頭,嶽靈珊的法子雖然也是好法子,但沒必要。


    他既然確定了確實是閻初說謊,且挑釁在先,受傷也可說是咎由自取,那就決定今天讓閻初向武當派的朱非道歉,並且保證今後不再生事。


    雖然這樣相當於扇他老舅淩常的臉,但這也是這件事應有的結果,到時候和淩常說明情況便是。


    但也是奇怪,又在分舵裏問了一遍,仍是沒有找到閻初,倒是有幾人說沒見過林平之懷疑他圖謀不軌,差點要拿下他,幸好林平之拿出淩常給的竹棒說自己是福建分舵過來的,總算沒起風波。


    正午已到,林平之來到分舵門口,心裏想著逢良處事老道,決計不會失約,雖然閻初不在,卻也隻能自己隻身赴會,免得對方苦等。


    到分舵門口約好的地點時,林平之瞪大了眼睛,饒是曆事不少,此刻也覺得瞠目結舌,有些驚訝有些難以置信,有些悲憤——


    他看到了逢良躺在地上。


    上去查探之後,發現已經死了。


    逢良果然沒有失約,隻是赴約的是他的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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