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附近到處都水,背嵬騎兵到這個地方,根本就沒辦法發揮,既然沒有辦法發揮,太子殿下又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讓背嵬軍到這個地方來。


    所以,真相隻有一個。


    明太子的三千陷陣營,來了。


    如果是這三千人來了,那李岩隻能說,劉芳亮的兩千精銳,可能真的不是對手。


    他沒有參與過攻打山西的戰爭,但是迴到西安之後,他也聽到過太多次那些人關於背嵬軍和陷陣營的議論。


    從當時這些人的表現來看,背嵬軍和陷陣營的戰鬥力,是極為可怕的,完全將他們這些人的心裏打出了陰影!


    想到這,李岩當時心中就一頓。


    侯爺,很有可能遇到了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困境。


    “穀副帥,大帥那,可能出現了問題。”李岩皺著眉頭說道。


    穀可成也一直在關注著戰局,他也注意到了豁口那處的進展似乎有些不太順利,但是他沒有李岩的那腦子,並沒有意識到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聽到李岩的話,他有些疑惑的問道:“李先生何出此言?”


    李岩將自己的見解講了出來,又說道:“還有,你看城牆上的那些明軍士卒,他們依舊在賣力的守城,這不合常理。”


    “如果侯爺那邊進展順利的話,城內都沒了,這些士卒還守個屁啊?你看他們不僅還在繼續守,而且士氣好像不錯,守的愈發堅決了,所以,很有可能出了一些問題。”


    “他們如此堅決,很有可能是他們看到勝利的希望!”


    穀可成抬頭,看向城牆,似乎好像真的和李岩說的一樣,這些城牆上的明軍,守的愈發堅決了。


    “你可以看一看最近這些時間,在城牆上的士卒傷亡,和之前在城牆上士卒的傷亡,然後進行一下對比,應該就有一個結果了。”


    穀可成的臉上,頓時就有些難看起來了,因為他發現,似乎一切,都和李岩說的一樣。


    “李先生,好像是真的,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做。”穀可成也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顯然是有些六神無主了。


    李岩問道:“咱們還有炮彈嗎?”


    穀可成說道:“還有三發!城牆打開了豁口之後,就沒用了。”


    大順軍的炮不算多,毫不誇張的說,在大多數時候,這些炮都是戰略威懾武器,一般隻是拉出來嚇人的。


    像今天這種狂射的情況下,可以說是非常的少見。


    當然,取得成果,也算是非常不錯,把堅硬的武昌城,都生生的炸出了一個豁口。


    而付出的代價就是,炮彈幾乎全部消耗完畢。


    李岩鬆了一口氣,夠了,三發就已經夠了。


    要是一發都沒有,他就隻能在這看著一切的發生了。


    “將這三發炮彈,都對準那處豁口,全部發射!”李岩沉聲吩咐道。


    穀可成滿臉的不可思議。


    李岩詢問炮彈數量的時候,他還沒有想到他要做什麽,但是此刻聽到李岩這麽說,他心中頓時有些驚了。


    “李先生!如今那豁口處,全都是我大順軍的士卒!咱們大順軍的大炮,怎能對著我大順軍的士卒進行轟擊?”


    這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他這一輩子,就沒有見過這麽打仗的。


    先不說這樣做的目的,事後應該如何解釋,這也是一個需要考慮的問題啊!


    “沒錯,炮走火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吧?”


    “到時候,將那些負責發射炮彈的人殺了,這樣有人償命,就不會有人揪著不放了。”


    “而且這些人死了,也沒人知道這件事了,你,我,還有侯爺,都是幹幹淨淨的了。”


    “而且你別忘了,豁口處的那些人是咱們的士卒,但現在,他們可能擋住了侯爺的退路,對於侯爺來說,他們已經是敵人了。”


    穀可成看向眼前的李岩。


    長的不算好看,甚至可以說是平平無奇,可就這樣平平無奇的人,隨便一開口,竟然就是這樣的毒計。


    “李先生,難道不能下令,讓這些人退出來嗎?”


    李岩嗤笑一聲道:“我跟你說了這麽多,不過才過了半炷香的時間,但你想在去疏通,沒有半個時辰,肯定是不夠的。”


    “但是你想一想,半個時辰,事情又會發展到什麽地步?我無法預料,你能夠預料嗎?”


    穀可成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他怎麽可能預料得到?


    “而你要記得,大炮發射,隻需要我們談話的時間的的一半!節約下來的這麽多時間,可以阻止多少的變數?”


    穀可成的心,動搖了。


    “既然如此!那我去!”


    說罷,穀可成就大踏步的去到那些紅衣大炮麵前,讓自己的親兵來裝填彈藥。


    很快,彈藥裝填完畢。


    “好好瞄準,如果沒有瞄準洞口,你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如果瞄準了豁口,重賞!”穀可成在幾個親兵的耳邊低語道。


    他的幾個親兵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老大讓做的事,認真做就好了,不必過問其他。


    即便他們不願意,也隻能遵從。


    他們認真的瞄準,然後點燃了引線。


    不得不說,紅衣大炮的準頭,還是有點問題的,三發炮彈,中了那處豁口的,隻有一發,其他兩發,都打偏了。


    李岩看到這一幕,頓時鬆了口氣,穩了,這下是徹底穩了。


    穀可成臉色大變,大怒道:“狗日的,我讓你們轟城樓!你們竟然轟我大順軍的士卒!實在是該死!”


    說罷,不等這幾個士卒反應,他直接讓人將這幾個親兵砍死,不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機會。


    而在那處豁口,此時已經是一片人間煉獄。


    這一發炮彈的威力極大,而且大順軍的士卒又無比密集,毫不誇張的說,這一發炮彈,就造成了起碼數百人的傷亡。


    那些原本還不停向裏擠的士卒,聽到這一聲如雷鳴一般的響聲之後,都呆了一瞬,然後一迴頭,就看到了一個坑,以及坑裏麵的殘破血肉。


    也有一些被殘片割傷的士卒,發出駭人的、無比淒慘的嘶吼聲。


    “敵襲!敵襲!快逃!”


    不止是誰喊了這麽一嗓子,更多的人叫喊起來,然後發瘋似的逃離這處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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