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方正化一個太監,竟然敢逼視一位內閣大學士,在場的士大夫們,都有些坐不住了,想要出言訓斥。


    可剛想出列,就聽到方正化說了那樣一句話?


    太子打了大勝仗?


    這怎麽可能?


    闖賊有四五十萬人,而太子,卻隻有一萬多可戰之兵,這其中的差距,如同雲泥!


    能多支撐幾天,就算厲害了。


    打勝仗?絕不可能!


    “你們聽清了方正化說了什麽嗎?”


    “他聲音如此雄渾,怎麽可能沒聽見?他說太子殿下打了大勝仗!”


    “胡扯,一萬多人麵對四十萬人,李自成又不是豬,怎麽可能會輸?”


    “……”


    滿朝文武都在議論紛紛,他們實在是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魏藻德冷笑道:“方公公,奉天殿,可不是你胡言亂語的地方,敢問,太子殿下打了大勝仗,可有叫你運送頭顱進京啊?”


    方正化說道;“這倒是沒有。”


    魏藻德嗤笑一聲,“據老夫所知,太子殿下喜歡炫耀武力,凡有斬獲,不管千裏萬裏,都要將頭顱運送迴來,既然打了勝仗,那頭呢?”


    聽到這話,不少士大夫頓時恍然。


    是啊,既然打了勝仗,那人頭呢?總不可能忘了割吧?


    所以這位方正化方公公,很有可能在撒謊!


    或許是因為受不了魏藻德激,或許是另有所圖,總之,他很有可能在撒謊。


    崇禎皇帝朱由檢也暗自喟歎,打勝仗,哪有那麽簡單?


    這方正化如今已經完全成了兒子的走狗,見到魏藻德質疑太子,所以一時激憤,胡言亂語,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魏大人也是好笑,人都被炸成碎片了,還頭顱?”


    魏藻德愣了愣,炸成碎片?什麽意思?


    見魏藻德一臉懵,方正化臉上的嘲諷意味更濃了。


    “怎麽?魏大人不理解什麽東西能將人炸成碎片?那咱家告訴你好了,這東西有兩種,一種叫爆炸棍!一種叫無敵神威太子炮!”


    方正化豈是並不知道那玩意兒叫什麽,於是隨便取了兩個名字。


    聽到這話,士大夫們頓時又開始議論紛紛了。


    爆炸棍是什麽東西?


    無敵神威太子炮,又是什麽東西?


    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魏藻德氣笑了,“胡言亂語!胡言亂語!這世上哪有你說的那種東西?”


    兵部尚書張縉彥也質疑道:“要是真有這麽厲害的武器,太子為何不早早貢給朝廷?偏偏要等到這個時候才動用?”


    “方正化,你滿口胡言,到底懷著什麽鬼心思?”


    方正化反唇相譏道:“魏大人和張大人肯定不理解,因為太子的境界,豈是一般人能夠明白的?”


    “讓你們二位來,一輩子都不會有這種戰果!”


    朱由檢聽到這話,眼中頓時浮現出一抹希冀。


    “方正化,你的意思是,太子用這兩種武器,打了勝仗?”


    方正化微微頷首,說道:“是的陛下,爆炸棍和無敵神威太子炮,殺傷了闖賊六七千人,闖賊卻連寧武關的城牆都沒有碰到。”


    聽到這話,在場的大臣們頓時怔住了。


    這怎麽可能?


    四十萬大軍進攻寧武關,損失了六千人,結果連城牆都沒有碰到?


    這可能嗎?


    絕不可能!真當闖賊是紙糊的啊?要是真是紙糊的,也不會剿滅了十幾年也沒成功,反而愈演愈烈了。


    魏藻德冷笑著說道:“方公公!你是不是失了智?闖賊死了六千人,可連城牆都沒碰到,這可能嗎?”


    “你就算是撒謊,也最好找一個好一點的謊言。”


    方正化嗤笑一聲,這種蠢人,怎麽可能領會太子殿下的光明偉岸?


    “連這點小小的戰果,你都不敢相信?”


    “那咱要是再告訴你,當天晚上,太子殿下率軍夜襲,斬殺敵人數萬,你又當如何應對?”


    聽到這話,整個奉天殿,頓時針落可聞,每個人都瞪大雙眼,一臉的不可思議。


    方正化說什麽?


    夜襲?斬殺敵人數萬?


    天方夜譚!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瘋了,這方正化簡直瘋了,你怎麽不說太子殿下一次夜襲,直接將李自成給殺了,這樣聽起來更厲害。”


    “陛下,方正化定是被闖賊給嚇傻了,以至於胡言亂語,還請陛下治他失儀之罪!”


    魏藻德一臉的不相信,還斬殺數萬人,怎麽可能!


    “是啊陛下,這方正化瘋言瘋語,嚴重影響朝會!實乃罪不可赦!”


    “臣也很希望這是真的,但夜襲殺數萬人?實在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


    朱由檢坐在上首,臉色也不太好看。


    說實話,他也不太相信,那小子能夜襲殺闖賊數萬人,但他又有些希望這是真的。


    “陛下,這是太子殿下托奴婢給您的奏本,你過目。”方正化不願再跟這些廢物打口水仗,直接掏出奏本,遞給朱由檢。


    朱由檢接過奏本打開,看著上麵的內容,嗯,的確是那小子的字跡。


    很快,他的手越來越顫抖,眼睛越瞪越大。


    奏本上,詳細記錄了朱慈烺在寧武,是如何擊殺闖賊六千人,而讓闖賊不得寸進的。


    也詳細的記錄了朱慈烺當晚,是如何進攻闖賊大營,又如何輾轉騰挪,誘殺闖賊三萬前軍的。


    朱由檢驚呆了。


    這他娘的?怎麽這麽細節,看著跟真的一樣?


    還是那小子,真的做到了這件事?


    這也太離譜了吧?


    按照奏本上的描述,這小子用兵極為鬼魅,基本上沒吃什麽虧。


    反倒是手握四十萬大軍的李自成,被那小子牽著鼻子走,基本上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可怕,可怕!


    要是真的如此,那大明,似乎真的見到了曙光!?


    多半是真的,那小子,還不至於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這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對大明也沒有任何的好處!


    朕對這大明愛的深沉,那小子也差不到哪裏去!


    他朱由檢何德何能?配當他朱慈烺的爹?


    “諸位愛卿,都看看這太子殿下送來的奏本吧。”


    內閣首輔陳演接過奏本翻看,很快,他的臉上就寫滿了驚詫。


    然後是內閣次輔蔣德璟,他看到上麵的內容,也無比震驚。


    要是這上麵的內容是真的,那大明,真的是有救了啊!


    看罷,他又將奏本遞給魏藻德。


    魏藻德看罷,拿著奏本的手不停顫抖,他低聲喃喃道:“不可能!絕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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