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錚沿著輪胎印在漆黑的山路中行走,夜的寂靜籠罩著他,隻有微弱的月光照亮他前方的道路。山路崎嶇不平,他小心翼翼地邁著腳步,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倒。


    突然,一陣寒風吹過,李錚不禁打了個寒顫。與此同時,他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好餓...”


    李錚看了一眼走來的路,他在想要不要迴去,起碼這樣會有飯吃。自從李錚的父母死去後,他就沒吃過一頓飽飯,所以他來到了工廠。


    李錚又看了一眼輪胎印通往的漆黑的前方。


    如果沒有楊光祥,他或許早就死了吧。


    李錚咽了一口唾沫,繼續朝著輪胎印延伸的方向走去。


    就這樣李錚走啊走走啊走,他忍饑挨餓走了三個日夜仍然沒能走出這大山。終於,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一個踉蹌摔倒在泥地裏。


    李錚想爬起來,但卻發現自己虛弱的身體無論如何也無法促使自己站起來。


    終於,年幼的李錚倒下了。命運的齒輪也在這時轉動起來。


    ......


    “嗯?哪來的髒小孩?”


    ......


    李錚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寬敞的便攜式帳篷裏,一根粗壯的線束正連接著自己的腦袋。


    “這是哪?”


    李錚輕輕地說出這句話。他將自己支撐起來緩了一會,隨後拉開帳篷發現外麵是一片樹木無比高大的樹林。


    倆個女孩子正坐在不遠處的空地上的篝火旁煮著熱湯。


    這時其中一個女孩子發現了李錚,她捅了捅身旁的女生示意她迴頭看。


    “呦,醒啦?”那個女孩子起身緩緩走了過來。


    李錚觀察向自己走來的女孩子,她身穿紅色衝鋒衣,黑色衝鋒褲,是個很漂亮的大姐姐,大概有20歲左右。


    曾經楊光祥教過李錚怎麽辨別對方的身份,那就是從衣服上的標誌看。這個大姐姐右胸的位置上印有像是鳥類骨骼的圖案,下方寫著“arc''teryx”的字母。


    李錚不知道這個標誌代表什麽,他隻認識康陶和工廠的標誌長什麽樣。


    “感覺怎麽樣呀?”大姐姐蹲在李錚麵前說道。


    “額,還不錯。”


    “髒小孩,你是哪來的呀?怎麽會暈倒在這深山老林裏?”


    “我不是髒小孩。”李錚嘟囔著嘴說道,“我來找哥哥。”


    “找哥哥?你哥哥在哪?”


    李錚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主人說我一直沿著車印就能找到他。”


    “主人?噗嗤~哈哈哈哈,髒小孩,你還有主人呀?”


    李錚感覺她在嘲笑自己,便不想搭理她了。耷拉著小臉把頭扭到一邊。大姐姐則是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


    “小寶寶生氣啦?姐姐給你道歉好不好?”大姐姐拔掉李錚腦袋上的線束,隨後拉起他的小手說道,“姐姐帶你吃好吃的去。”


    李錚跟隨大姐姐,來到了坐在篝火邊穿著全身黑色衝鋒衣的另一個大姐姐的身邊。


    “好了嗎?”


    “可以了,開飯!”


    熱鍋裏肉湯冒著滾燙的熱氣,李錚稍微聞了一下就流了好多口水。穿黑色衝鋒衣的大姐姐盛了兩碗遞給兩人。


    李錚接過之後,直接往嘴裏開灌。


    “喂!這是燙的啊!”穿紅色衝鋒衣的大姐姐趕緊把李錚的碗搶了過來。


    李錚因為湯太燙,喝的太快,一連咳嗽了好幾下。


    李錚的口水噴了穿紅色衝鋒衣的大姐姐一身,大姐姐嫌棄地拍了拍李錚的後背,她不明白一個人怎麽會餓成這樣。


    “沒吃過飯嗎?誰和你搶了?”


    “對不起...”


    “菲姐,再給他盛一碗吧。”穿紅色衣服的大姐姐說道。


    李錚吃飽喝足之後開始打量起這兩個大姐姐。雖然是在這深山老林裏,但他們的穿著非常幹淨,臉上也沒有汙垢,看起來像拯救自己的天使一樣。


    “天使姐姐們,你們是專門來拯救我的嗎?”


    “天使姐姐?哈哈哈哈哈~”


    李錚不明白她們在笑什麽,經過一番交談李錚才知道,原來她們是出來戶外旅行的。因為香格裏拉最近在舉辦虎跳峽徒步活動,她們從虎跳峽徒步旅行結束後便打算去爬山,在途中剛好遇到了自己。


    穿紅色衝鋒衣的大姐姐名叫薄婷,黑色衝鋒衣的大姐姐叫滕菲。


    當李錚提出自己可能迷路時她們都表現的非常震驚,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沒安裝係統的人。


    因為李錚弄髒了薄婷的衣服,他覺得應該幫她洗幹淨才對,但薄婷卻說她的衣服需要專業的清洗,李錚洗不幹淨。


    “怎麽會呢?用水洗一下不就幹淨了?”李錚疑惑地問道。


    這時滕菲大姐姐說道:“她的衝鋒衣是定製的,一件20多萬,你洗壞了小心要賠錢哦!”


    李錚嚇了一跳,這身衣服居然這麽貴。詢問下得知兩位大姐姐身上的衣服和裝備加起來居然有7位數。李錚這才知道,戶外這種吃苦的活動居然是需要有錢的。


    “姐姐,你們好有錢啊。”李錚感慨地說道。


    沒想到穿紅色衝鋒衣的薄婷大姐姐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沒錢,我是家裏有錢。你滕菲姐姐才是真的自己有錢。”


    經過了解,滕菲姐姐在北京讀的大學,澳洲讀的研究生,現在正在貴陽的大學當老師,但她那身昂貴的衣服和裝備卻是薄婷姐姐提供。至於薄婷姐姐為什麽這麽有錢,因為她是傳說中的康陶公司股東的女兒。


    “哎,媽媽對我的陪伴太少了。”薄婷姐姐說道,“每天都在忙公司的事,也才是最近幾年,媽媽從董事會卸任之後,陪我的時間才會多一些。”


    李錚安靜地聽著忽然發現哥哥給自己的槍沒了。


    “糟糕了!”


    “在找什麽呀?”薄婷姐姐壞笑著問道。


    “哥哥給我的東西沒有了。”


    薄婷從懷裏拿出一把手槍問道:“是這個嘛?小屁孩年紀輕輕的,你哪來的槍?”


    “還給我!”


    李錚伸手去搶,但薄婷把槍舉過頭頂,年幼的李錚就摸不到了。他連著蹦了好幾下也沒摸到。


    “姐姐,求你了,還給我吧~”


    “不行,你必須告訴姐姐哪來的,我都沒有槍你為什麽有?”


    “那是哥哥給我的。”


    “你哥哥多大啊?”


    “比我大三歲。”李錚老實迴答。


    “呦,那也是個小屁孩。快如實召來,不然我把你丟到山裏喂野狗,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哥哥了!”


    李錚一聽讓自己永遠見不到哥哥,心裏更急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這槍真是哥哥給的,自己沒有撒謊,他也不知道槍是怎麽來的。幾乎快要跪在地上求薄婷姐姐了。


    薄婷看調戲得差不多了,便笑著把槍還給李錚了。對於她和滕菲而言,一把槍的威力實在是不夠看。但留給小孩防身卻是剛剛好。


    “謝謝姐姐!”李錚接過槍之後小心得擦拭了一下,然後寶貝一樣塞進自己的懷裏。


    但李錚並沒能開心多一會,他看了看周圍,發現這一片是樹,然後莫名其妙地哭了起來。


    “咋了?”薄婷拍了拍李錚的小腦袋問道。


    “沒有車印,我找不到哥哥了!”


    薄婷撓了撓腦袋看向滕菲,詢問她是否還記得從哪撿的這小孩。滕菲表示自己早就忘記了。


    “薄婷,我記得你舅爺不是也在雲南嗎?讓他安排人找找唄。”滕菲建議道。


    薄婷一想有道理,她和舅爺的關係還是非常不錯的。而且他辦事相當靠譜,且為人熱情、細心、有耐心。


    “你哥哥叫什麽名字呀?”


    “他叫楊光祥。”


    薄婷點點頭,隨後打開係統通訊錄找到“徐綱健”然後撥通了過去。


    <小薄,我正在開會,有事嗎?>


    <你在雲南嗎?我想找你幫個忙。>


    <等一下。>徐綱健說道<你留言發給我,我開完會看一下。>


    <好噠。>


    掛斷電話後薄婷編輯了一條信息發給徐綱健。


    <我和閨蜜來雲南玩,路上遇到了一個特別可憐的小孩,他和他哥哥走散了。我想問問你能不能幫忙找一下,他哥哥叫楊光祥。>


    半個小時後徐綱健發來消息。


    <我迴沈陽了。雲南的事可以問唐易慶,他現在就在昆明。>


    <好噠。>


    此時的昆明某醫院中,唐易慶惆悵著坐在重症監護室外的走廊中。他想抽煙,但剛剛因為抽煙被小護士打了一巴掌。於是唐易慶伸進兜裏掏煙的手又縮了迴來。


    唐易慶看著牆上“醫院禁煙,健康無煙”的標示牌發呆。康陶的執行專員們則守在他的身邊。


    過了好一會,一名醫生從重症監護室走了出來。


    “怎麽樣?”唐易慶猛然起身迫切地問道。


    醫生歎息著搖了搖頭說道:“能裝的義體都裝了,按您的要求安裝的都是最好的義體。但腦神經受損實在嚴重,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唐易慶愣了一下,隨後對醫生微微頷首示意自己明白了。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離開了。


    唐易慶感覺自己沒完成好任務。不僅是執行專員被劫持,前幾天迴昆明的路上,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炸傷了兩名專員。唯一能替自己扳迴一程的人還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這下副董事長絕對不會滿意了。


    正當唐易慶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過來。是薄婷。唐易慶平時和薄婷的交流很少,他們的共同點就是唐易慶的父親和薄婷的母親都是康陶的股東。


    <怎麽了?>


    <幫我找個人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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