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護“血月”逃走,沈奕主動投降被擒。


    那一次,組織內部的高層間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爭執,半數人支持處死沈奕,另外半數人則欣賞沈奕的才華與能力,不忍心將他就此毀滅。


    據一個資曆很老的成員說,沈奕進組織後,曾先後被實施了八次催眠,但不論多麽厲害的人,都無法動搖他的意誌力。


    這件事一度成為組織裏的一個傳奇,被大家口口相傳。


    而那次高層爭論的結果,是對沈奕當眾實施鞭刑,然後再進行加強版的催眠。實施鞭刑那天,很多成員在底下觀望,看著那帶著倒刺的馬鞭一次次地甩在他的身上,帶出無數碎肉……


    似乎從那天開始,沈奕就變了,他不再是獨來獨往的獨行俠,而是漸漸變得合群。


    對此,成員們暗中奚落他,說他是被打怕了。高層們則喜聞樂見,他們以為自己終於降服了傳說中的“孤狼”。


    就這樣,沈奕一點一滴、慢慢滲透大家的生活。等到所有人都猛然間驚醒時,才發覺自己心中的反叛之血已燃,為了自由他們情願與組織背水一戰!


    最後的最後,無數人成為沈奕最忠誠的戰士,隻因他是他們心中的信仰所在。


    如今迴想起來,沈奕仍舊是最初的沈奕,他從未被降服,他隻不過是學會偽裝,像是最精明的狼,在黑暗中默默等待,然後一擊必殺!


    一時間,徐澤像是打破了腦海裏的封印,各式各樣的迴憶紛至遝來,在他眼前交相呈現,仿佛一幕幕溫情的戲本,哪怕在多年後的今天想起,也依然能感受到無與倫比的真實。


    “沈哥,我想好了。”徐澤抬起頭來,眼神中已不見之前的遲疑,變得堅定無比,“我想好了,我願意接受這次任務!”


    這次,就讓他來看看,他的信仰,又會創造怎樣的奇跡。


    “你還有時間考慮,不用這麽著急,可以再仔細想想。”沈奕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蠱惑之意,“徐澤,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比起血腥殘暴的徐戾,你更喜歡現在清清白白的徐澤。但你要知道,一旦你接下這個任務,就意味著你往後隻能是徐戾,屬於徐澤的美好安寧生活,都將不複存在。這樣,你還是決意要接下這個任務嗎?”


    徐澤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全都想清楚了,我決定接下這個任務。”


    沈奕眉目舒展,原本瘦削嚴肅的臉上多了幾分春風得意之感,他起身繞過書桌,來到徐澤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這樣無條件地信任我,我很高興!”


    沈奕一直是個比較嚴肅的人,如今這般春風和睦的樣子,是徐澤以前從未見過的。


    一時間,徐澤目光有些訕訕,剛毅粗獷的臉上透露出些許不自然,看上去頗有幾分滑稽之感。


    可他卻依舊挺直了腰板,一臉正色道:“沈哥,當年要不是你,我墳頭的野草都快兩尺高了。反正我這一生也就這樣了,與其自己窩窩囊囊、優柔寡斷地活著,還不如跟著你做一番大事業。”


    他是不知道沈奕這次讓自己做什麽任務,但以自己對他的淺薄了解,必然是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既然是做大事,犧牲也在所難免,哪怕他中途陣亡了,也不枉此生!


    看著他一副隨時準備慷慨就義的模樣,沈奕扶著額頭默默笑了一陣,而徐澤卻以為他在扶著額頭沉思。也幸好他沒看見,否則他要是看見萬年冰山臉的沈奕,突然對著自己笑了,那估計要刺激得不輕。


    沈奕語氣仍像從前那般淡漠,言辭間卻又多了一絲溫情:“這次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這次交給你的任務不是什麽轟轟烈烈的大事,隻是我個人的一些私事。”


    他來到窗前,一言不發地望著窗外燈火闌珊的庭院。


    他的聲音緩緩響起:“徐澤,你還記得我當初掩護一個成員逃走的事嗎?”


    徐澤從最初的震驚中迴過神來,他站在書桌前,抬起頭看著沈奕的背影:“血月?”


    沈奕微微挑了挑眉,迴頭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她?”


    “嗯。”徐澤點點頭,“當初她逃走後,組織裏有很多人討論,說的多了,我就記住了。”


    要知道“血月”可是組織有史以來第一個成功逃離出去的人。雖然高層明令禁止不準討論,但那段時間,還是不可避免地形成了“血月熱”。


    說實話,他有時也挺想不通的。明明大家都是刀尖上討生活的人,個性不是冷酷就是殘暴,要麽陰險狡詐。怎麽一聚到一起,就有那麽多話要聊。


    “嗬嗬,沒想到她還成了名人了!”沈奕笑了笑,目光變得有些悠遠,“你知道她綽號’血月’,那你一定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說起來,當初能脫離組織,她占了大半功勞。”


    “可她當時都沒出現過……”徐澤心中不解,旋即腦中靈光一閃,“她是組織高層人員?”


    可這樣也不盡然,組織內部的高層不是那麽容易混進去的,要不然組織早就完蛋了,那還能屹立這麽多年。


    “她和高層沒關係,她隻是會一些巫術,當初我讓她給組織裏一個舉足輕重的頭目秘密下了咒。那頭目怕死,於是施壓讓其餘幾個高層同意了我們的協議計劃。”沈奕沉默了片刻,隨後說出埋藏於心底多年的秘密,“其實,血月是我妹妹,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這消息對徐澤來說,不啻於一個晴天霹靂,他半張著嘴,震驚得連嘴裏叼著的煙都掉在了地上:“她……她怎麽……怎麽會是你妹妹?我記得她好像是邊疆人士,而沈哥你……你不是出生在仙弄嗎?你們倆這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怎麽就成了兄妹?”


    因為震驚,徐澤在對沈奕的態度上,少了一些疏離的恭敬,多了幾分真摯的關心。


    沈奕對此樂見其成,他之所以和徐澤說,是因為徐澤如今是一個真正值得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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