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的司炎眸光頓時一冷。


    看著被眾人針對,指控的趙合歡,鳳眸一緊,又看麵色陰冷的七殺,再看著白禹指尖輕輕曲著,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跡象。


    視線再次一轉,看向高高在上的端坐於椅子上,坐姿端正,姿態矜貴的郡主,帷帽之下一雙秋水剪瞳暗藏得意之色,鳳眼微微眯起,忽然有種想大開殺戒的衝動。


    住持手握佛珠,左右看了看。


    趙合歡臉上蒙著麵紗,一雙明亮漂亮的眼睛卻清澈如風,神色如皎月,沒有任何羞愧窘迫,反而是一派平靜,眼底隱約有憤怒,真的很難想象會是那種偷盜的無恥小人。


    而再看著郡主的貼身侍女黃鶯,儼然是一副小人得誌的表情,暗想著此事情中恐怕另有隱情。


    隻是人贓並獲,又有人證在。


    就算他有心想為趙合歡說幾句話,隻怕也是人微言輕,還會把寺廟也卷進來。


    遲疑地轉動佛珠,住持便低頭說道:“郡主遺失之物既然已經找到,且是這位施主主動拿出來,依小僧看,不妨小事化了,網看一麵。”


    聞得此言,黃鶯柳眉倒豎,當即冷聲道:“小事?要不是看事情鬧大了,她會拿出來嗎?”


    眼下是百口莫辯,趙合歡反而平靜下來。


    清眸裏閃過鄙夷,淡淡地看向朝靈道:“我還是那句話,這個玉簪不是我偷的。郡主,若是不舍得非要拿迴這個玉簪,何必這麽興師動眾用這種卑鄙手段,區區一個玉簪罷了,我還沒看在眼裏。”


    不過就是一個成色極好的玉。


    也不是非要不可。


    黃鶯諷刺的看了她一眼,現在被發現了,就說並不看在眼裏。


    “在大周律法,偷盜可是重罪,更何況你偷的是皇家禦賜之物,如今郡主開恩,隻打你二十大板,若是扭送去知府來審判斷案,一頓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


    木綿臉色驟變,氣勢衝衝的衝過去,想要抓住黃鶯理論,“明明是你們陷害我家小姐,故意栽贓嫁禍!”


    “木綿?!”


    趙合歡驚訝地唿了聲。


    木綿動作太快,誰都沒有預料到她有如此舉動,而白禹和七殺視線一直專注在趙合歡身上,是以沒能第一時間拉住木綿。


    電光火石之間,旁邊幾個帶刀護衛拔出刀一檔,木綿直接撞到了鋒利的刀刃上,手臂頓時劃出一條長而深的血口子!


    海棠見狀臉色煞白,一陣後怕,不覺往後退了幾步。


    趙合歡心急的抱住木綿,拉開衣袖查看她的傷口,“木綿!”


    朝靈郡主目露冷光,板著臉道:“果然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丫頭,好不懂規矩的丫頭!”


    一個低賤的奴仆,居然也敢來衝撞她,黃鶯氣怒瞪眼,狠狠地剜了木綿一眼,隨即又看向趙合歡陰陽怪氣的譏諷道:“我看你早就有了偷盜的心思,因此才用麵紗覆麵,見不得人!”


    有心想讓她難堪,黃鶯說完,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揭趙合歡的麵紗,白禹冷眸一凝,閃電般的出手,一把掐住了黃鶯的脖子,手掌一用力,不出片刻,黃鶯唿吸困難,麵色青紫,漲的如同豬肝色。


    求救地看向郡主,掙紮地開口道:“嗚嗚……郡主……”


    朝靈頓時大驚,“快住手!你們好大的膽子!”


    幾個寺廟小僧也同時出手,想要阻止白禹。


    “白禹!”


    趙合歡皺了皺眉,急急出聲。


    誠然她也恨不得把這些人全都殺的一幹二淨,但是即便能殺了這在場的所有人,卻殺不完他們身後的勢力。


    有些事情並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


    尤其是在身份差異懸殊的時候。


    冷冷掃了眼圍過來的寺院僧人,白禹麵色不平,冷哼一聲,嫌惡地甩開黃鶯,他還記得老頭叮囑過不可以和官府有沾惹。


    隻是眼下都讓他們欺負到頭頂上來了,空有一身功夫卻無處可用著實憋屈的很。


    七殺未嚐不是如此。


    顧忌太多,更是容易束手束腳,司炎鳳眸一轉,突然想到媚煙臨走之前意味深長的眼神,思緒轉了轉,不知道這郡主是何來頭。


    倒是可以去查查。


    “咳咳咳——”


    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圈的黃鶯猛地咳了幾聲,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撐著地爬起來,趁著趙合歡沒防備,在起身的同時迅速揭開了趙合歡臉上的麵紗。


    麵紗緩緩落地,一張布滿紅疹的臉出現在眾人的麵前,黃鶯得意的大笑三聲,“果然是醜陋無鹽,粗鄙不堪的偷盜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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