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堅持要搜隔壁的院子,院中小僧遲疑地說道:“大家都是來我寺的貴客,若是貿然搜查,恐怕影響不太好。”


    “那可是禦賜的東西!”


    黃鶯頓時怒道:“說什麽貴客,誰知道其中有沒有一些厚顏無恥的人混在裏麵,就為了偷郡主的東西!”


    一邊囂張的說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趙合歡,意思十分明了,就差直說是她偷拿的了。


    對上黃鶯的視線,趙合歡一雙眼睛平靜無波,不便繼續讓寺廟裏僧人為難,橫豎這件事就是衝著她來的。


    從懷裏拿出玉簪,淡道:“敢問郡主丟的可是這根簪子?”


    就知道她受不住重壓,心中快意上升,黃鶯裝模作樣的細看了下簪子,臉色一變,斥道:“就是這根簪子!你這是不打自招了?郡主的簪子果然是你偷的!”


    還當有什麽招呢?


    果然如她所猜想的一般。


    趙合歡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裏的玉簪,那動作看的黃鶯心驚膽跳,生怕她一個失手,玉簪掉在地上就摔的粉碎了。


    這簪子的確是皇後娘娘禦賜的,要真是摔碎了,連帶著朝靈郡主也會被遷怒。


    “這話就錯了……”


    趙合歡剛開口,就聽到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冒出來——


    “你們含血噴人!這個玉簪分明就是那勞什子郡主給姐姐的!”


    趙平雙目含怒,高聲辯駁道:“你們用這個玉簪換了我們的馬車,現在卻誣陷是我們偷的,原來郡主都耍弄如此低劣的手段嗎?”


    見趙平衝出來,趙合歡一愣,轉眼看到跟著跑來的海棠和木綿,微微皺了下眉。


    先前聽到這邊的動靜,就囑咐她們兩人看好趙平,千萬別讓他知曉。


    趙平年輕氣盛。


    萬一衝突起來也是麻煩。


    黃鶯聞言,眉心一挑,冷笑道:“當真是好笑,玉簪是郡主生辰之日皇後娘娘親贈的,郡主喜歡的緊,怎麽可能會輕易送人?我看你是偷了東西還不承認,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說話可有證據!”


    趙平咬牙瞪眼,氣的臉色漲紅,若不是趙合歡死死拉著,他怕是要直接衝過去和黃鶯動起手了。


    此時看到林青容和朝靈郡主皆是沉默不語,趙合歡心裏也像是打了吊桶,七上八下的,此刻心裏也有些沒底。


    不確定自己委曲求全是否真能換得安寧。


    這時候,忽然從圍觀的人群裏擠出來幾個錦衣少爺。


    眼角掃到他們幾人,趙平臉色登時一變,急忙把臉別開,麵色古怪的往趙合歡身後挪了下。


    看他這樣,趙合歡心裏奇怪,低聲問道:“認識的?”


    趙平還沒迴答,那幾個少爺儼然已經看到他了,嘻笑著開口,語氣隱約帶些嘲諷,“我聽著聲音熟悉的很,喲,一瞧還真是蘿卜平啊?!”


    另一人接話道:“蘿卜平,不去武館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武館先生說他是病了,我看怎麽不像?”


    “哈哈哈!”


    那人笑了聲,“定是怕了我們,躲迴家了吧!窩囊廢!”


    拳頭捏的“哢擦”作響,趙平怒極,卻硬生生憋著一聲未吭。


    聽了他們的話,趙合歡眉心緊皺。


    原來是武館的同學嗎?


    隻是這語氣看起來很不好,念頭一轉,和趙平此刻的神態聯係起來,趙合歡想到黃氏說起趙平在武館拜師之後,經常缺席。


    頓時明了。


    看那幾人的衣著不凡,想來也不是普通人家,手心握緊,趙合歡麵沉如水。


    “哦——”


    領頭的青衣少年目光轉了轉,自以為是地嘲笑道:“我知道了,應該不是病了,是去改行小偷小摸,跑來這裏偷東西了!”


    趙平氣不過,平日裏他們怎麽說自己也就算了,那簪子分明是郡主給的,卻偏說是偷的,難道有權勢的世家都是如此是非不分嗎?


    低吼著分辨道:“我沒有偷東西,你休要胡說!”


    “我早就說過這些窮酸之人手腳不幹淨,現在膽子倒是大了。連郡主的東西都敢偷!”


    說完,少年拱手對郡主行了一個禮,奉承道:“在下家父乃是興元府知府司獄,見過郡主。”


    朝靈郡主微微頷首。


    此時,趙平也低聲對趙合歡解釋道:“他們是武館的同窗。”


    因為幾次過節,他們幾個就聯合起來找他麻煩,他們人多勢眾,又雇了不少小廝打手,打他不過,又喜歡在背後搞小動作,趙平稍有不慎,就中了他們的套,被一群人圍毆,弄的自己一身是傷。


    擔心讓黃氏看出端倪來,趙平就不怎麽去武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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