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伯邑考堂堂一個嫡長子都被教養的對鼓琴這種#不務正業#的東西感興趣?而不是學一些什麽權謀之類的。


    想明白這一點,帝辛就對伯邑考更感興趣了。


    ——在這種時刻腦子轉的這麽快,而且還寧可自汙也要保全西歧,這不是人才是什麽?


    於是帝辛微微一笑,“哦”了一聲,便遣人取了琴過來,命伯邑考鼓上一曲。


    伯邑考:“……”


    伯邑考心中很是有幾分難堪。


    ——他先前口中說自己善鼓琴,雖則沒說謊但也沒真打算當場鼓上一曲,畢竟他在西歧身為繼承人,還是有著幾分臉麵的,來了朝歌城後當眾鼓琴這種事情聽起來確實不怎麽好聽。


    他心裏想著,目光不自覺看了比幹一眼——他知道比幹忠君愛國,剛正不阿,想來不會同意帝辛這麽不靠譜的命令。


    ——哪怕是看在自己身為西伯侯嫡長子的麵子上。


    然後令伯邑考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一抬頭,就看見比幹他老人家摸著胡子看著自己一臉欣慰的模樣。


    伯邑考:“???”


    ——你欣慰個什麽勁兒啊到底是!


    emmm……


    隻能說這和帝辛的性格有很大關係。


    比幹對帝辛不說是無所不知也能說一句了解頗深了,他隻瞅著帝辛有興趣折騰伯邑考,瞬間便明白了帝辛的想法。


    然後一轉頭再看著伯邑考儀容不凡,思維敏捷,且頗具孝心,心裏也很讚同帝辛的眼光,於是不自覺就欣慰了起來。


    ——畢竟帝辛老是這麽能折騰,現在終於有個小年輕能替他們這波老臣分擔一下,怎麽能不讓人覺得欣慰。


    咳。


    比幹心裏是這麽想的,但伯邑考他不知道啊。


    他隻覺得來之前他父親形容的那個比幹怕不是個假的!


    帝辛不用看都知道他這麽說伯邑考心裏肯定不甘不願,他也沒強求,就說了一句:


    “邑考,你當此景,撫操一曲,如果稀奇,赦你父子無罪。”


    伯邑考:“!!!”


    這還有啥好說的,不就是鼓琴麽!又有什麽大不了!


    於是伯邑考喜洋洋應了,然後盤膝坐在地上,將琴放在膝上,十指尖尖,撥動琴弦,撫弄一曲,名曰:“風入鬆”。


    伯邑考敢說出來,也確實是有些水平的。


    彈至曲終,隻見音韻幽揚,真如戛玉鳴珠,萬壑鬆濤,清婉欲絕,令人塵襟頓爽,恍如身在瑤池鳳闕;而笙篁簫管,檀板謳歌,覺欲氣逼人耳。


    誠所謂“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迴聞”。


    帝辛聽完,禁不住感歎了一句:“當真是稱得上一句盡善盡美。”


    蘇乩更是不得閑,指揮著智腦將整個畫麵錄下來,一曲終了之後更是興致昂揚的表示自己也要學琴!


    智腦:#你開心就好jpg.#


    帝辛這會兒真是越看伯邑考越滿意,索性算算時間今天忙了一天,也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了,於是一揮手,命人擺宴。


    一頓飯吃的君臣相宜,蘇乩一顆想學琴的心也是躍躍欲試。


    說起來智腦的記錄裏倒不是沒有樂器的教程之類,但怎麽說呢,樂器這種東西,有的時候真人彈出來的和單純程序設定出來的相差可是十萬八千裏。


    智腦尋思著蘇乩若是學了琴,大概會對人類的感情更加了解,長遠來說也算是好事,當下也就不阻攔,反而攛掇著蘇乩找伯邑考學琴。


    宴會上眾人酒正酣,蘇乩架不住智腦攛掇,期期艾艾的湊近帝辛,小聲道:“帝辛帝辛,你能不能答應乩一件事呀?”


    蘇乩先前吃吃喝喝沒有注意,也是喝了不少酒,這會兒整個狐狸暈暈乎乎,差點兒連尾巴都控製不住要露出來。


    索性她還記得現在有外人,不能太過放飛自我,身上穿著衣服又寬大,就一邊向帝辛說著話,一邊悄摸摸將尾巴撥了撥,撥到了她和帝辛中間。


    ——在她心裏,帝辛是早就知道了自己是隻狐狸,人又很好,就算尾巴被他看到了也不會怎麽樣。


    嗯,這個想法大體上是沒有什麽錯處的。


    但實際上,當蘇乩湊過來,帝辛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她裙子底下冒出來的一截尾巴尖兒,然後目光就黏上去再也下不來了。


    ——甚至連蘇乩說了什麽話都沒有聽清楚,就隻是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蘇乩聽到帝辛應聲,當下就禁不住甜甜軟軟的笑了一下,然後慢動作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帝辛好一會兒才艱難的將視線從蘇乩裙子底下拔出來——這動作看起來似乎是猥瑣了一些帝辛也明白,但是他真的非常想摸一下啊!!!


    自從上次一閃而過見到了蘇乩毛茸茸一對耳朵,帝辛就一直對擼狐狸一事念念不忘。


    但同樣都是他養的,虎園的老虎他想擼的時候隨隨便便伸手就擼了,不知道為什麽對著蘇乩的時候,他卻老是覺得這麽做不大好。


    ——於是就這麽一直念念不忘到如今。


    帝辛迴神後迴憶了一下蘇乩剛剛說的話,再看到小姑娘趴在桌子上已然陷入沉睡中乖乖的模樣,頓時失笑。


    下麵眾人觥籌交錯,正是熱鬧,帝辛搖搖頭,悄無聲息抱起蘇乩從陰影中離了場。


    也是這會兒天色已暗,朝臣們又是已經明白帝辛的心思正和伯邑考這個年輕人套近乎,一時之間倒也沒幾人注意到帝辛的動靜。


    ——即便是有注意到的,深知帝辛性格他們這會兒也不會說什麽。


    這讓帝辛成功的從宴會上帶著蘇乩脫身。


    被帝辛抱起來的時候蘇乩其實是有意識的,但相處這麽長時間,她對帝辛的氣息已經很是熟悉信任了,因而察覺到了也隻是睜開一隻眼睛看了帝辛一下,繼而就又就將眼睛閉上,乖巧的窩在帝辛懷裏了。


    帝辛被蘇乩這一眼看的,心裏真是霎時間就軟的不行。


    小狐狸的人形本來就好看,說一句絕色也不為過,這會兒喝的暈乎乎臉頰上都是粉紅,睜開一隻眼睛看著自己的目光軟軟的,似是帶了無限的信任……


    ——小姑娘心裏對自己非常信任,她在自己麵前是十足放鬆的狀態。


    帝辛很快就從小姑娘的表現中意識到這一點,然後覺得心裏莫名的就生出了些許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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