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穿廊過院來到正堂之後,楚衛就看到那銀麵男子正端坐在一張雕琢華麗的長椅之上閉目養神。


    那怕他們走到近前,銀麵男子也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好似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到來一般。


    黑衣人見此並沒有出聲,恭恭敬敬的對著銀麵男子拱手施禮後,就緩緩的退了出去。


    而楚衛則是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裏,絲毫沒有提醒對方的打算,因為他以對方的實力,在入院時必然就已經察覺到他們的到來,對方這番作態,必然是想考驗自己的耐心。


    一番計較之後,他默默地低頭垂目開始沉思起自己的事情,等待著對方考驗結束。


    可楚衛不曾想,這一等就等到了黃昏之時……


    長椅子上的銀麵男子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劍,微微調息一番後,這才睜開眼睛。


    他先是饒有興致的打量了楚衛幾眼,隨即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其擺了擺手道“讓你久等了,坐下說話吧。”


    一直靜候的楚衛,隻是默默的搖了搖頭,見到銀麵男子的示意,他也沒有矜持,順勢就坐了下來。


    今天一直站在那裏和對方獨處,對於如今的他來說雖然算不得什麽,但心理上的壓力卻非常的大。


    畢竟這些年來,在他們這些孩童一直在對方的掌控之下,在他們心中對方一直是神秘莫測般的存在。


    此時和對方獨處,說不緊張那是假的,楚衛隻不過在不斷地調整自己,壓抑住那種莫名的情緒。


    一天下來讓他有些心力不濟,故而此時也沒心思多做表現,博取對方的好感。


    銀麵男子對此絲毫不在意,見到楚衛坐下後,他開口說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已收你為弟子,之前你一直昏迷不醒,故而並沒有大肆宣傳,而今日傳你前來,就是準備明日正式錄入門下。”


    說完這話,他眯著眼睛看著楚衛,似是想從其臉上探究些什麽。


    楚衛對此似是毫無所察,隻是點了點頭,畢恭畢敬的說道“一切遵從師傅安排。”


    他從善如流,此時連稱唿都已經改了。


    因為楚衛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銀麵男子這話雖然不溫不火,但卻已經將事情定下來了,根本沒有他反駁的餘地。


    事已至此,還不如恭敬一些,既給對方麵子,也為自己爭取一個好點的待遇。


    銀麵男子在楚衛身上來迴打量了幾眼後,隨即收迴目光,略一沉吟後,這才開口道“既然你都叫了我師傅,那我這個做師傅的自然要表示一二。”


    說著他站起身來,對著楚衛再次開口道“跟我來吧,為你選一件趁手的兵器。”


    恩威並施這個道理他自然懂得,今日他特意給對方一個下馬威,那麽之後自然要給對方一點甜頭。


    想要對方為自己效力,那麽這根繩就需要不斷的拉扯收縮,讓其一步步淪為自己手中的玩物,心甘情願為自己賣命。。


    之後銀麵男子頭直徑向門外去,而楚衛見此也不敢怠慢,快步跟了上去。


    再這一路上,楚衛見識到了銀麵男子的厲害,並不是在路上遇到什麽強敵,也不是對方運用了什麽功法,或使用了什麽高明的身法。


    而是吊在對方的身後,楚衛發現其腳步如一,好似如用尺子丈量過一般,其所過之地,更是毫無痕跡,似是根本沒有接觸過地麵一般。


    楚衛在心中暗暗比較一番後,知道自己在短期之內,根本做不到對方那般地步。


    因為這不但需要高深的功力來支持,還需要長此以往的磨煉,需要非常大的決心和毅力,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不過他這番舉動,讓楚衛隱隱明白,對方此舉的用意,就是在展露自己的實力。


    明白這點後,楚衛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從見到這銀麵男子的那一刻起,對方就一直不斷在示意著自己。


    他此時也不明白對方為何如此,作為一個強者都有的自己的風度,對方這幾次三番地向自己這個小輩示意,這究竟是何原因,讓楚衛有些摸不著頭腦。


    若說看中自己的天賦,他相信以血殺閣這般的大組織想要找到天才,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在他那群孩童之中,就有不少人和自己不相上下。


    滿懷困惑的楚衛,跟著銀麵男子來到了一處透露著滄桑氣息的閣樓門口。


    門口兩名護衛手持戰斧立於一側,他們身上所散發的氣勢讓楚衛頻頻側目。


    稍一打量他就知道這倆人最少是一流的實力,並且很有可能是頂級武者。


    而兩人見到他們,戰斧相互交叉,其中一人冷聲說道“兵器閣重地,閑雜人等止步。”


    “沒想到離開這麽多年,連藏寶閣的守衛都已經換了。”見兩人驅逐自己,銀麵男子絲毫沒有在意,隻是悠悠一歎,“離別多年,再迴時,已物是人非。”


    略略惆悵了一番後,銀麵男子隨手從懷中掏出一個令牌,丟給了對麵的護衛。


    兩人不疑有他,直接將令牌接過,畢竟在血殺閣的地盤中,哪怕是龍也得盤著,他們不相信對方敢在這裏玩什麽幺蛾子。


    兩人交換著將令牌看了幾眼之後,麵色突然變得恭敬起來,隨即向著銀麵男子拱拱手道“小的不知血塗長老大駕光臨,還請責罰。”


    隨後恭恭敬敬地將令牌遞還,一副甘受懲罰的模樣。


    在血殺閣中等級森嚴,對於堂主長老之流,那是他們每日裏必須知道的存在,而這位血塗長老他們也聽說過,可不識得對方麵目,故而才將之拒之門外。


    此地對於普通弟子來說,可謂是重地,不過對於長老以上的人來說,那也不過是收藏兵器的儲物室罷了。


    因為達到超凡以後,普通的兵刃對他們已經毫無助益,到此境界以後需要尋找各類奇石異礦,打造威力強勁的神兵。


    在他們當職這些日子以來,還甚少見到長老以上的大人物來此,故而還以為是哪位新來的弟子不知情況誤闖此地。


    而血塗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畢竟不知者不怪,自己走了這麽多年,這般情況在他預料之中。


    收迴令牌後,他對著兩名護衛擺了擺手,隨既領的楚衛向其中走去。


    兩位護衛見此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隨即麻溜地幫忙將門打開。


    對於兩人這前倨後恭的轉變,楚衛隻是搖了搖頭,卻並沒有在意,畢竟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活法,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並且他如今也不過是個小人物,又有什麽資格去看他人的笑話?


    在大門打開後,他一聲不吭的跟在血塗身後向裏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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