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簡單的房間中,其內隻擺著一張桌子和一個大通鋪,此時三個漢子正聽一個精瘦的青年講故事,每個人都聽的興致勃勃,那年輕人也講的非常的投入


    就在氣氛濃烈之時,房門突然被推開,隨後一個虎頭虎腦的青年滿臉糾結的走了進來。


    那聽故事的三人中,一個臉帶到刀疤的中年漢子見他如此模樣,疑惑的問道“老實人,你不是去打水了嗎?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難道是夥房沒水了?”


    那被稱作老實人的青年,在床頭坐下後,神情低頭迴應道“夥長,俺還沒有去夥房打水呢!”


    他整個人有些魂不守舍,像是遭遇到什麽打擊一般。


    他這副模樣讓那講故事的精瘦青年來了興趣,眼珠子轉了轉後,直接打趣道“哦,莫不是路上遇到哪家對上眼的姑娘?你想拉她迴去生大胖小子?”


    他可是知道這家夥最受不得激將,隻要說出這話,那麽就已經可以知道結果了。


    結果和精瘦青年預想的一樣,老實人聽到這話麵色漲紅,有些憤憤然地迴應道“俺是要找媳婦生娃,可也不會找那種不能生的呀!”


    想到剛才在走廊中看到的場麵,他感覺腹中一陣五味雜陳有種酸水上湧的衝動。


    老實人強壓了幾口氣,才把那種惡心的感覺給壓了下去,不過眉頭卻是皺得緊緊的,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見到他這種表情,本來其他不怎麽在意幾人也都來了興趣,一個個都連忙追問道:


    “程石,你遇到什麽糟心的事了?說出來給我們樂嗬樂嗬唄。”


    “對呀,對呀,能讓你這個少根筋的人變成這個樣子,我們真的是好奇得緊呢。”


    那個刀疤臉的夥長倒是沒有開口,隻是看著程石,眼中也有八卦之火在燃燒著。


    若不是身份的不同,讓他有所顧忌,此時也肯定加入了追問的行列之中。


    要知道這孩子可非常樂觀的,現在究竟是什麽事,讓他變得如此模樣呢?


    程石被幾人注視著,心裏麵感覺有些發毛,隻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夥長。


    可一看之下他麵色一苦,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露出一個想哭的表情。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一個兩個都不靠譜。


    不過看到這些人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一副不說不肯罷休的樣子,他略一猶豫,最終還是咬咬牙說了出來:“夥長,俺覺得俺要去洗眼睛了……”


    “剛才在走廊上,俺看到牛夥長和他手下的那個陳休,在一起摟摟抱抱,而且還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說完這話,他臉色再次陰鬱起來,似是想到了剛才那辣眼睛的一幕。


    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程石麵色一變,有些擔憂的看著那刀疤臉的漢子問道“夥長,你說俺會不會長針眼啊?這樣是不是娶不到媳婦,俺娘也不能抱孫子了?”


    聽到這話,刀疤臉的漢子麵色一斂,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的說道“程石你小子放心,你拿命攢銀子,已經足夠你娶媳婦了。”


    其他三人也是附和點頭,有些事情能開玩笑,但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開玩笑的。


    對於程石的情況,他們都很了解,這孩子腦袋少根筋做人太誠實,而且家徒四壁,以至於接近而立之年還沒討到媳婦。


    他家中老娘為此可是愁壞了,就怕老程家的香火就此中斷,無顏去見地下的丈夫。


    而程石是個孝子,聽到參軍能有銀子他磨了三天三夜,硬生生說服自己老娘出來參軍,為的就是攢錢娶媳婦生大胖小子。


    為此他成為了烽火營中排的上號的拚命人物,每次上戰場都是在最前麵衝鋒陷陣的。


    他之所以這麽拚,就是希望早日攢到錢娶媳婦,讓他娘能夠頤養天年並且抱上孫子。


    對這樣的人,他們如何能拿這種事去開玩笑?


    程石聽到幾人的話後,大大的鬆了口氣,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麽,露出一個傻子般的笑容。


    幾人見此也沒去管他,都開始交談起剛才程石透露出來的驚天秘聞。


    結果幾人聊了半天,一番琢磨之後都覺得此事靠譜。


    整個烽火營都知道牛稱斤和陳休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兩人有點秘密也是很正常的事。


    他們以前也有猜測不過始終拿不出證據,沒想到今天卻是被程石給撞見了。


    想歪了的幾人開始腦補那兩位的親密擁抱場景,結果都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隻覺得那畫麵太美,都不敢想象了。


    “遭了!”


    那精瘦青年,麵色突然一變,拍了一下大腿後,急忙穿上鞋就向著外麵走去。


    屋中幾人疑惑,那夥長更是直接問道“李二,你這家夥要去那?”


    那被叫做李二的精瘦青年,頭也不迴,隻是語氣滿是焦急地迴應道“我弟李林就在他們那一夥中,我得過去提醒一聲,要不那天那兩家夥對我弟下毒手那可就不好了。”


    在其身形消失之後,門外一道聲音傳入的他們的耳中:“你們有沒有熟絡之人?快過去通知一聲吧,免得到時候遭了他倆的毒手。”


    幾人聞言不由一愣,略一思索後都感覺有理,之後一個個起身穿鞋向外麵走去。


    之後他們把事情經過告知了相熟之人,並且有可靠度非常高的程石擔保那幾人也沒有多問,直接打消了心中的疑惑。


    隨後那被告知的幾人,本著告訴自己親近之人的原則,也將這事情和自己相熟之人說起。


    之後的事態就如同滾雪球一般,隻要在官驛中的軍卒都知道了這件事。


    並且隨著事情的傳播,一時間你知道嗎?在整個官驛之中響起,就連官驛中的夥夫雜役都知道了這件事。


    你知道嗎?牛夥長和和那冷冰冰的陳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知道嗎?聽說牛夥長和陳休勾肩搭背出去找樂子了。


    你知道嗎?我親眼看到牛夥長和陳休拉著一個男人,進了鎮中的客棧。


    你知道嗎?聽說程石親眼看到牛夥長,和陳休分別抱著一個男的,走進了鎮中的客棧。


    你知道嗎?…………………………


    一時間謠言四起,剛開始聽到的人都是不可置信,並且很多人被謠言弄的滿頭霧水,可隻要提出質疑時就被人說程石也知道……


    結果本著老實人不會騙人的原則,大家都相信了此事。


    一時間,各夥之間傳出了防火,防盜,防兩賊的口號。


    此事因鬧得太大甚至驚動了季雲,他本想將兩人叫過來將事情弄明白,可被屬下告知,兩人並不在官驛之中……


    聽到這話,哪怕是不相信這些流言的季雲,眼中也閃過一抹異色。


    仔細迴想一下兩人的舉動,他心中估摸著:“也許?好像?有可能?真有點問題。”


    對此事季雲倒是沒什麽太大反應,出身大戶的他,自小就見多識廣。


    這種事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不可思議,可到了他這個層麵,這就不過是一件普通事罷了。


    就連本朝第七代君主,都曾經冒天下之大不為,納了一位男妃……


    雖然不滿自己的屬下做這樣的事,但是個人愛好,他也不好多去幹涉。


    “不過此事發生在軍中,卻是需要敲打一下,免得到時候,讓烽火營成為他人的笑柄。”沉吟了片刻,季雲皺著眉頭,喃喃自語了這麽一句,顯然他是不打算,拆散這對野鴛鴦了……


    而此時正在客棧中痛飲的牛稱斤和陳休兩人,完全不知道,他們已經變成了風雲人物。


    此時他們喝著酒,聊著天,非常的愜意,要知道在軍中的時候,是滴酒不能沾的。


    此時好不容易外出,他們自然要喝個夠本。


    這頓酒喝到深夜,結果一不小心喝高了,兩人都在客棧中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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