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微微睜開眼睛,意識也慢慢恢複,迷糊之中感覺有人在按壓背部,口裏也不停狂吐,弄得我真是夠嗆。我好像是趴在什麽上,隨著意識的恢複,我看到手在白布上。我是在床上,我驚喜不已。但這股興奮激動心情僅僅隻維持了0.1秒,我光著上半身濕淋淋的,被一隻陌生人手臂托著。白布下是石子或土,哪裏是張床,周圍也都是野草,樹木。這下才真正明白,我被某個過路的陌生人從河中打撈了起來。我心裏不禁有些惱火,掙脫這人的手臂,大聲叫道:“你為什麽要壞了我的事?”隻恨這人多管閑事。


    看向那人時,隻見他眼睛深邃,滿臉胡須,身材勻稱壯碩,穿著一身毛皮,也不知是從哪種動物身上剝下來得皮。腳蹬一雙短皮靴,腰係一把彎刀,看著就像一個獵人模樣裝束。他雖滿臉胡須,卻看上去年輕。他那銳利的目光盯著我,似乎很生氣,說道:“我一番好意搭救你,你竟然如此吼我,早知讓你淹死在這河中喂魚。”聽他這般說,我說:“我好好的要去死,自是有我的原因,我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差點便成了,偏偏你多管閑事,壞了事。我再要去死,也不知有沒有那個勇氣了。”


    那人抽出彎刀,笑道:“你想死還不容易,我送你一程便是。”聽他說完,我站在他麵前,閉著眼睛對他說:“好吧,你動手吧,最好快點,讓我沒什麽痛苦。”我隻是期盼他快些下手,心裏想獵人的刀應該很鋒利吧,一刀刺來應該感覺不到痛苦便沒知覺了。可是等了許久他也不動手,心下又有些擔心他刀法不準,少不了要受些苦楚,不禁打起了退堂鼓,但又不願在他麵前示弱,隻得強裝著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之後隻感覺他用刀在我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聽刀入刀鞘的聲音後,我便睜開了眼睛,問:“你怎麽不動手?”那人卻笑道:“我殺了那麽多人,卻還是第一次碰到真正不怕死的人,你有這樣的勇氣,倒是可以和我稱兄道弟的。”


    我心下暗忖,他這樣說似乎是拉我加入什麽黑幫匪幫組織,我才沒這個意願。若說他這所謂的稱兄道弟是指朋友,那更是太過輕率,隨便就要和一個剛認識的人交朋友。我這個人沒有什麽朋友,我所說的是那種真正知心的朋友,我通常也不願意隨便將哪一個認識的人稱之為朋友,因為我不知道那種關係是否夠資格稱得上朋友關係。大多人將朋友這二字隨便就說了出來,使得朋友這二字變得很廉價。我也不是沒有朋友,隻是大家興趣不一樣,所信仰的價值觀差異太大,而我又不想說違心的話來欺騙,如果真這樣來維係朋友關係,所謂的朋友就失去了朋友本身的意義了。於是我和我以前一些所謂的朋友就這樣慢慢疏離,到如今朋友也就沒有幾個了。


    他或許隻是隨口說說,我何必想這許多呢?但是我對他的看法錯了,他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他在我思忖時,從馬上取了一件毛皮褂,說道:“這個你穿上吧,我帶你去見我家主人。”我接過那皮褂穿上,卻有些大,因為他的身材魁梧。幸好袖子比較短,還可以湊合著穿。


    “你叫什麽名字?”他問我。


    我本想告訴他我的名字,轉念一想,我不能將我的真實名字說給他,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未知的世界。不管這世界是夢境也好,平行宇宙也好,古代也好,總之我不屬於這裏,我的真實姓名自然也不屬於這裏。但現在總得跟他說個名字才好,我想起了迪士尼電影《異星戰場》裏的場景,當john carter到火星時遇到火星人,對火星人說他叫john carter,來自弗吉利亞,由於語言不通,火星人把他叫做弗吉利亞。既然john carter被叫做弗吉利亞,那麽我就借用john carter的名字。我對他說:“john carter。”他喃喃自語道:“張凱。”我聽了,覺得張凱這名字也不錯,便對他說:“對,就叫張凱。”


    他說道:“我叫徐若楓。”我聽成了徐弱風,弱不禁風,這名字用在他身上真是不恰當,心裏隻是暗自覺得好笑,隻是未曾表露出來。


    他又說道:“我去那鎮上給你買匹馬,你在這裏等我。”說著便上馬往那古鎮方向去了。我正準備對他說,我並不會騎馬啊,他卻早已鞭馬揚塵而去了。


    2-2


    等待了沒有多久,我很快便看到徐若楓騎著馬從小鎮的方向奔馳而來,後麵還跟著一匹馬。頃刻便來到我跟前,他將另外一匹馬的韁繩遞與我,對我說道:“你就騎著這馬。”我接過韁繩,說:“可是我不會騎馬啊。”他不解的看著我,問:“你從來沒有騎過馬?”我點點頭,心想他一定譏笑我連馬也沒有騎過,說:“在我來的世界,很少有人騎馬。”我不想透露關於我的世界情況給他,不想對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幹涉,不想參與這個世界。我畢竟不屬於這裏,終究要迴到我原來的世界。如果我對這個世界參與得太多,可能會對這個世界產生某些細微的改變。更重要的是,如果參與過多,我隻會在這裏越陷越深,導致我不能迴到我本來的世界。所以我不得不謹慎言行,不能透露另外一個世界的具體情況。


    徐若楓聽了笑道:“你放心吧,這匹馬很溫順,不會傷到你的。”


    我隻得試試,雙手抓著馬鞍試圖爬上馬背,可是這馬卻來迴擺動,幾次都沒有成功,有幾次差點摔倒。他看到我這般狼狽,笑道:“你得先用一隻腳踩在馬鐙上支撐身體,然後另一隻腿快速越過馬背,踩在另一隻馬鐙上。”我依他所說的,再次上馬,雖說不如他那樣熟練,但終究還是坐到了馬鞍上。


    他又告訴我如何讓馬向前走,如何向左向右,如何讓馬停下來,如何讓馬快些跑,如何讓馬慢下來。等他一一說完,我們才正式上路。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跟他走,我本應尋死的。隻是覺得他比鎮上那些人友好一些,我把自己在鎮上的遭遇對他說了,問:“那些人為什麽都避開我呢?”他聽了,又笑道:“你一定從很遠的地方來的。”我說:“是的。”他說:“難怪你心中有這疑問,最近這一帶鬧瘟疫,那個小鎮還好,另外一個小鎮可是不少人感染了。你穿著白色的衣服,人家以為你在服喪,於是便認定你有什麽親人感染了瘟疫而死,他們怕你也染上了。”


    聽他這樣說,才解開心中疑惑,問他道:“那你為什麽不怕呢?”


    徐若楓說:“我見過感染瘟疫的人,他們的皮膚都會浮腫,並且長水痘,你並沒有。”


    我又追問道:“可是我在河中,你看不到啊。”


    他半天不語,之後才說:“遠遠見到你跳下河,當時我也沒有細想,現在看來,確實冒了風險。”


    見他如此,我也不好再問了,何況他冒風險救我,卻還被我大聲訓斥,想到此,我不禁有些慚愧。


    我騎著馬跟在他的馬後麵,行了不少路程,到達某個岔道時,他勒住馬停住了,我也學他那樣勒住馬,問他:“怎麽不走了?”


    他說道:“現在天快黑了,我們得找個地方歇息,馬兒也累了,我知道這附近有座破廟,今天就在那裏落腳,等明天再趕路。”


    說完,他便往左邊駛去,我也尾隨其後。


    這條路是條上坡路,我想他所說的破廟應該在山頂上。


    不久我們便到了石頭堆砌的台階,已經可以看到那破廟了。我們下了馬,牽著馬走上台階,台階的石頭縫隙間長了不少野草,看來這真是一座無人的破廟。


    到了那廟門口,見那正門上方匾額有雲山寺三個大字,金漆卻已脫落,匾額也已破舊不堪。


    廟裏廟外都長滿了草,一道牆甚至已經倒塌,地麵零零散散都是些殘磚敗瓦。


    徐若楓將馬兒拴住,然後說:“我去弄些吃的。”


    我對他說:“我能幫什麽忙嗎?”


    他說:“你去拾些枯枝來,等一下有用處。”


    於是我去林子裏撿樹枝,卻不知他要去哪裏弄吃的,也許是去摘些野果什麽的,或者去哪個農家買些食物,但是這山上哪有什麽人家,一眼望去,卻也是杳無人煙。


    我撿了許多枯枝堆在一起,然後扯了一條長長的樹藤將它們捆住,背著迴到那破廟,卻不見他迴來。


    天也黑了,我一個人靠在廟柱上,等半天也不見他迴來,四周傳來動物的聲音,心裏打了個冷顫,手臂涼嗖嗖的,不禁有些害怕起來。


    至於怕什麽卻又說不上來,怕野獸來攻擊嗎?還是怕這陰森森的破廟,裏麵藏著鬼怪什麽的。這樣想著愈發覺得害怕了,隻盼著他早點迴來,早知現在這樣,應該跟著他一起去的。


    這般胡思亂想,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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