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之後,陸伯川倒在了地上,腹部的匕首,正貪婪的吮吸著他的鮮血。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陸老爺”,眾人才迴過頭來。


    “爹爹……”陸雨晴最先跑了過去,蹲了下來將他靠在自己懷裏。


    等眾人點起燈之後,才發現陸中天站在那裏,滿手是血。


    “中天,這麽多年了,你……”他麵色蒼白去,嘴唇發紫,冷汗徐徐向下流,竟打濕了自己的長袍。“為什麽……”他兩眼死死盯著路中天,充滿了疑慮。


    眾人靜靜地看著,默不作聲。


    陸雨晴的心已經碎了。


    她當時為什麽不聽江月白的話,她為什麽不相信他?


    她滿眼淚水地看著陸中天,既有恨,又有不解。


    “哼,晴兒,放開他,他不是你爹。”陸中天怒喝道。


    他的話,所有人都震驚了。


    陸伯川強忍著痛苦,氣喘籲籲地說道∶“天兒,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姐弟兩……我……我不怪你。”


    “晴兒,我叫你放下他,他不是你爹!”陸中天自己也濕了眼眶。


    他看著雨裏霧裏的眾人,緩緩說道。


    “各位可還記得三十年前,那跳崖自盡的魔教副教主鄭青雲?”


    他雖然說的各位,眼睛卻盯著李七爺,趙毅和唐琨三個人。


    鄭青雲,江湖中最神秘的魔教的副教主。師出門派不詳。武功高強,一生中隻敗過兩次。一次敗給了魔教教主,深受其賞識,並在他的引導下加入魔教,很快便成了魔教教主的心腹,受任魔教副教主。


    另一次,則是在“謫劍仙”陶經豪闖入魔教總壇,欲向魔教教主討要解毒神藥“百花易經丸”時,與其交手,數十招之後不敵。


    這並不丟人,以為謫劍仙的實力,武功早已登峰造極,步入化境。即使是後來魔教教主親自出馬,也隻戰了個平手,後來以“百花易經丸”相贈,反倒成了知己。


    此後,鄭青雲的名號,也在江湖上愈來愈響了。


    他甚至還迎娶了“幽州王”陳彧之女陳月荷為妻。


    雖然陳彧堅決反對,但也拿他女兒沒辦法。最終以開出家門作為代價,放她去了。


    為此,他甚至還受到了朝廷罰俸兩年的處罰。


    但陳月荷與鄭青雲,也在江湖上傳為一段佳話。


    可惜好景不長,木秀於林,風必催之。


    就在鄭青雲征得教主同意,打算帶著陳月荷和一兒一女隱退山林的時候,各大門派裏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起了不軌之心。他們分成兩路,一路人趁著陳月荷和兒女在酒樓裏等待獨自去給孩子買糖的鄭青雲時,用*將母子迷暈,連同尚在繈褓之中的那個女嬰一起帶到了洛陽城的一間密室之內。


    另一路人則在前往洛陽城的反方向上留下線索,引鄭青雲前去追蹤。


    這一路上,留下的線索除了關於陳月荷的,自然還有各大門派的。


    所以惱怒之下的鄭青雲自然會找各大門派的麻煩。


    為了所愛的人,他拚盡了一切。


    而在洛陽,陳月荷也悲痛欲絕。


    在被囚禁幾天後,她趁著守衛不注意,將滾燙的熱水潑在他臉上,帶著兒女逃了出去。


    她唇焦口燥,因為那水,是用那守衛每天送來的兩小碗水收集來的。她精疲力盡,因為要偷偷鑽木生一堆火並不容易。


    她逃出後,馬上帶著兒女離開了洛陽城,最終因為過於疲憊,暈倒在洛陽城郊道邊。


    當她醒來時,正躺在一張不知名的大床上,兒子正用大眼睛看著她。


    在她的旁邊,還有熟睡的女兒。


    後來,她生命中的另一個男人出現了。


    他剛推開門,就對她莞爾一笑。


    這個人三十歲上下,麵色白淨,身著藍色長袍,一副讀書人的打扮。


    他告訴她,她現在很安全,不用害怕。


    可她擔心的還是她相公。


    在她再三懇求之下,他終於告訴她她相公的下落。


    聽了之後,她又暈了過去。


    她相公,與各大門派的高手相爭之下,負傷躲進了嵩山。


    她很焦急,醒了之後就要告別,說是要前往嵩山找她相公。


    藍衣男子卻攔住了她,並告訴他此時各大門派的人正在找她,欲用她和孩子來要挾她相公,以報仇雪恨。


    她很焦急,不知道該怎麽辦。


    躊躇了很久,他告訴她,不如假裝與她相公恩斷義絕,並改嫁給他。而他則有狀元的身份,身收皇恩庇佑,江湖中人不敢為難。


    半信半疑之下,為了她相公,她還是答應了。


    為了教人信服,她甚至改了兩個孩子的姓。


    最終,她安全了,但在眾人的逼迫之下,他不得不同他們一道挺進嵩山,尋找她相公的下落。


    “三十年前,新科狀元陸伯川,率領著各大門派的高手齊聚嵩山,欲尋找並鏟除作惡多端的魔教副教主鄭青雲,曆經數十戰後,鄭青雲斬殺一百二十七餘名江湖好漢,全身負傷三十六處,最終在嵩山太室峰跳崖自盡。自次,陸伯川也為自己贏得了文武全才的稱號。”


    陸中天一字一句地粘著,眼睛裏閃著怒火。


    “二十多年了……我娘因為愧疚不已,心力交瘁而死。陸伯川,你難道沒有一點愧疚嗎?”


    陸伯川此時已經奄奄一息了,卻死力支撐著,說道∶“我……我的確對不起你們一家,我……”


    說完,他便咽氣了。


    陸雨晴扶在他身上,抽泣著。


    “中天……你錯了。”李七爺終於開口了。


    “哼,你別想騙我。”陸中天突然拍了兩下手,一群家仆已經脫下厚重的長袍,全部武裝打扮。“實話告訴你們吧,血殺根本就沒有要來。是我命人拔光了洛陽城的荷花,再在城裏散步血殺要來的消息,目的,隻是引開你們的注意。”


    他看著表情不一的眾人,突然笑了出來。“方才,就在我們談話之際,門外埋伏的唐門殺手已經被我的人除去了。”


    唐琨麵色很難看,沒有了往日的威風。


    “誰教他們剛才出手的,一出手,自然就暴露了。”他麵色得意地說道,“今天,我就要為我爹爹報仇!”


    “哦……是嗎?”


    屋子外麵,有人在冷笑著。他的聲音,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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