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我想不到別的原因。”梁簡正色道。


    “你少惡人先告狀。”


    秦悅氣的臉都漲紅了,饒是她性格一向沉穩,也架不住這麽大口黑鍋扣上來。


    梁簡不解地看著她,琢磨她話裏的意思,瞬間了然。


    “你是說我喜歡別人?理由呢?”


    想來兩人有什麽誤會夾在中間,解釋清楚就好了,想到這,梁簡鬆了口氣。


    他麵色平靜地湊到秦悅旁邊坐下來。


    “常靜......”秦悅平複湧動的氣血,語氣平靜下來。


    說出來這個名字,她頓覺輕鬆不少,她也不信他能佯裝不知。


    果然。一聽這兩個字,梁簡麵色凝重起來,頓了頓,說,“你知道她?”


    “嗯,聽你同學無意提起過。”她偏過頭,看著一側的岩壁。


    至於是哪個同學,她覺得沒必要說,事情不假就行。


    沉默半響,梁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常靜已經是過去了,你介意她?”


    又把問題拋迴來,秦悅不滿地轉過頭看著梁簡,不見他有任何心虛的樣子。


    心裏歎了口氣,果然愛的坦蕩,才能不懼人言。


    想來想去,還是說直白點好,她看著梁簡的眼睛,正色道,“我不介意她,但我也不想橫插在你們之間,以前你迫於父母的壓力和她天各一方,現在她迴來你身邊,婚姻不會是你的阻礙。”


    頓了頓,又說,“要是你擔心你父母那邊,我會和他們說。”


    “你是這麽想的?”梁簡麵色沉下來。


    “嗯。”秦悅語氣堅定。


    梁簡盯著她看了半響,又想到什麽,問,“所以你並沒有喜歡上別人?”


    秦悅點了點頭,忍不住腹誹,她學生年代隻顧讀書,一畢業就結了婚,中醫科室裏又都是些老大爺,哪有機會喜歡上誰?


    “嗯,你沒有喜歡別人,常靜對我已經是過去式,那你還想離婚嗎?”


    “那常靜怎麽辦?”


    秦悅疑惑著看著他,不懂他怎麽這麽執著。


    梁簡知道她嘴上不說,心裏必然還是介意的,索性把事情交代清楚。


    “我和常靜分手和我父母沒關係,他們不是在乎門當戶對的人。我們之間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她這次迴國,來找我,我......“說到這裏,他停頓了,說,”我就和她見了一麵,沒當迴事,不想,讓你誤會了。“


    聽他說完,秦悅心裏了然,此前她一直聽梁簡同學說,卻未曾問過他本人的想法,偏執地信別人加工過的話。沒有發現梁簡的任何異樣,還隻當他對愛情磊落無顧忌。


    卻不想一切是她誤會了。


    她在其他事情上思路轉換極快,唯獨於感情一竅不通。


    想到這兒,她笑了,嘴角輕翹,誠懇道,“嗯,是我誤會你了。”


    梁簡聞言輕笑,伸手摸摸她頭頂,揉她細軟的黑發,頓了頓,說,“知道是誤會就好,以後有關於我的事,親自問我,不用聽別人說。”


    “嗯。”秦悅點頭。


    “腳還疼嗎?”


    “還好......”


    還沒說完,就見梁簡已經蹲下身子,抬起她的腿放在膝上,幫她輕輕揉腳踝。


    秦悅感覺到一絲不自在,麵頰有些發紅,但一想既然說開了,兩人又是夫妻,就忽略了那絲不自在的情緒。


    他的力道很輕柔,直讓秦悅昏昏欲睡。


    直到太陽昏黃的光溜進洞穴,拉長灑在洞裏岩石壁上,秦悅才恍覺已是黃昏,河裏的魚簍還沒拿迴來。


    “我去拿,你在這兒等我。”


    說完,梁簡就快步走出去了。


    秦悅靠著岩壁,嘴裏咬著梁簡洗好的果子,恍恍惚惚有些出神。


    她沒有談過戀愛,兩人之前的相處也是普通夫妻的日常,可能這兩天相處說的話,比之前一年加起來都多。


    她心裏感覺兩人的相處有什麽不一樣了,但又說不上來。


    一直到梁簡拎著魚簍子迴來,她還在皺著眉發呆。


    梁簡把魚簍放在一邊,幾步走到秦悅身邊,看著她,問,“怎麽了?腳又不舒服了嗎?我看看。”


    “沒有。”他低沉的聲音把她從亂七八糟的思緒中拉迴現實,看到梁簡出現在眼前,忙問,“有捉到魚嗎?”


    “嗯,有兩條大魚。”梁簡半信半疑,看了她的腳踝,的確紅腫沒那麽明顯了,才不再追問。


    見他不再追問,秦悅唿了口氣。


    梁簡把魚從簍子裏倒出來,兩條大白魚還在地上撲騰兩下,看起來像是野生的鰱魚,大概有20多厘米長,兩條的分量足夠他們兩人吃飽。


    秦悅眨眨眼睛,笑得眉眼彎起,“有這個魚簍,咱們的口糧不用愁了。”


    梁簡認同地點點頭,看向秦悅,眼裏是對她的讚賞。


    他相信就算他還沒醒,在沒有其他威脅的情況下,秦悅一個人也餓不死。


    這種認知,他並不覺得挫敗,女性有不依靠男性的生存能力,這值得稱讚。


    晚餐,他們吃的是烤魚,烤魚味道偏清淡,但也滑嫩爽口,也算換種口味。


    照例吃幾個飯後甜果,秦悅就準備睡覺了。


    看了眼牆角編了一個開頭的席子,她麵上有些複雜。


    火堆周邊有石塊擋住,防止燃燒的樹枝溢出,便添了很多樹枝,火燒的很旺。


    即使在夜間溫度急速下降的情況下,洞穴裏還是很溫暖。


    所以不用一起睡了吧?


    正出神,梁簡已經不由分說地拉著她躺在了席子上。


    “睡吧!”輕輕的一句話飄在她耳畔。


    秦悅趕忙閉上眼睛,不再想東想西,趕緊睡覺。


    半夜,一道閃電瞬間照亮整個洞穴,一聲驚雷響破天際。


    偌大的聲響,驚醒了睡夢中的兩人。


    秦悅聽到雷聲,嚇一大跳。


    “我去看看。”梁簡忙安撫她。


    他站在洞口往外看,隻見大雨瞬間傾盆直瀉,轉瞬雷聲連成一片,漆黑的夜空被閃電裂開一道道口子,大雨匯成瀑布,朝著叢林傾瀉下來。


    雨越發大了,往遠處看,織成一片網的雨簾遮擋了視線,隻看得見灰蒙蒙的遠方。


    雨水從洞口飄進來,瞬間弄出一大片水漬。


    梁簡看了良久,隱隱在電閃雷鳴中聽見忽遠忽近的狼嚎聲。


    他心中一緊,”不好。“


    ”怎麽了?“秦悅跛著腳,走到他旁邊,雨水砸在地上濺到了她臉上,冰涼涼的。


    ”雷聲驚動了叢林裏的野獸,雨嚇得猛,猛獸恐怕會四散躲雨。這洞穴在半山腰,現在看來過於顯眼了。“梁簡麵色凝重,沉聲道。


    “你說可能會有野獸進來躲雨?“秦悅吃驚道。


    看到洞外如潑墨般的大雨,下意識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動物有自己的生存法則,懂得趨利避害,外麵下暴雨,洞**火焰明亮,又處在山腰上,的確容易引來野獸。


    而且遠處的狼嚎聲聽起來更近了些。


    ”那怎麽辦?“秦悅問道。


    “先把火堆撲滅。”梁簡下了決斷。


    火堆撲滅後,洞穴裏溫度驟降。


    叢林裏晝夜溫差極大,外頭又下著暴雨,風唿唿地刮進來卷來一陣雨水,秦悅不由得抱住胳膊。


    忽然感覺肩膀被什麽觸碰到,轉頭一看,是梁簡脫下了他的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他隻穿了件白襯衣,被雨水打濕緊貼著身體,勾勒出強健的胸肌。


    秦悅老臉一紅,趕緊移開雙眼,看向別處。


    “你去睡會兒。”梁簡看向她,“幾個小時就天亮了,我在這兒守夜。”


    “我睡不著,和你一起守吧。”秦悅裹緊衣服,搖搖頭。


    一陣滾滾雷聲後,雨勢漸小,一道閃電劃破天際,遠處森林燃起橙紅火焰,又很快在大雨中熄滅。


    梁簡趁著雨勢漸小,走出洞穴,突然山腳在漆黑的叢林深處,看見一雙雙墨綠色的眼眸。


    那幾雙眼睛盯緊了他,目光兇狠而殘忍。


    他屏住唿吸,一步不敢動,餘光瞥見秦悅正準備從洞口出來。


    忙低聲喝道,“別動,有狼。”


    秦悅生生收迴踏出去的腿,心中一驚,狼都是成群行動,被一群狼盯上休想有逃過的機會,況且現在大雨淋漓,山路泥濘不堪,絕對不是能逃跑的好時機。


    她在心中焦急地想著對策。


    卻見黑暗處一前一後緩緩走出兩隻的狼,被雨浸濕的毛發貼著脊背,看起來瘦骨嶙峋,十分兇惡。


    走到大概離梁簡數米遠的位置,停住腳步,準備伺機而動。


    秦悅看得焦急,慢慢往後移,在洞穴地上撿起了兩根一米多長一頭削尖的粗木棍,捏在手裏當武器。


    坐以待斃不是她的作風,不到最後一步,她不會放棄。


    趁著狼目光緊盯著梁簡,她一步步挪到洞外,站到了梁簡身邊。


    那兩隻狼目光轉到了秦悅身上,盯了半響,似是疑惑為何她會突然出現。


    梁簡不讚同地看了眼秦悅,道,“我去引開它們,你趁機往北跑。”


    他站著半響不動,就是想確定是否還有狼埋伏在暗處,目前看到,這兩隻應該是在暴雨中和狼群走散了。


    兩隻比起一群,不幸中的萬幸。


    秦悅搖搖頭,“不行,你這樣太危險了。況且我腳受傷,跑不了多遠,森林裏又辨不清方向,別的地方也不一定比這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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