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迴合,餘天一選擇了一種名為天劍陣的三品法陣,這是一種以一柄母劍配合七柄子劍的劍陣,威力不俗,乃是吳家貢獻新聯盟的。


    據典籍上介紹,曾有吳家的法陣師,以這座法陣斬殺四重天武者的戰績,但是對付六重天,恐怕就非常吃力了,而且是西蠻這些擅長肉身橫練功夫的武者,估計隻能給對方撓撓癢差不多。


    天劍陣雖然很複雜,但是餘天一早已練習過很多次,所以施展起來也並不是很溫暖困難。


    餘天一隻所以選擇天劍陣,一是因為構成法陣的符文非常多,總數有近三千五百條,就算陶春是準四品法陣師,但是想要拆解也是非常費事。


    另一個方麵,餘天一也想將天劍陣繼續升階,希望能夠通過改進,使得其上升到四品、五品甚至更高階,就算他用不到,新聯盟也能用到,而且升階法陣,是提升法陣師水品一種重要手段。


    場中劍光凜冽,餘天一以自己的劍氣凝結法陣符文,不僅速度更快,而且法陣的攻擊力也會加強。


    陶春感受到餘天一就像是一柄指天長劍,氣息雖然不夠宏大,但是勝在鋒銳,仿佛無堅不摧。


    “這小子好強的必勝信念。”


    那白袍老丈人臉上古井無波,但是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餘天一身上,這個年輕人給了他一些觸動,似乎在餘天一的身上,看到了一些當年的自己的影子。


    “年輕就是好,一切都是那麽欣欣向榮。”


    老者也不管自己用的詞對不對,應不應景,反正就是那個意思。誰都有年輕的時候,誰都曾年輕氣盛,他也不例外,他是西門家的成員,自小就展現出超強的武學天賦,但是法陣天賦幾乎為零,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在西門家的地位。


    自從他晉階真元境後,又多出三百年的壽命,花了二十年時間,走遍了玄極,交了很多朋友,也得罪的很多人,但是這些都不能再影響他古井無波的心境。他覺得自己需要突破,隻有前往天風,隻是除了渡海巨艦,並沒有任何前往天風的途徑。這些年他也漸漸沉寂下來,跟著一起沉寂的,還有他的武道雄心。


    “看樣子,這次招新會後,我也該去惡海看看了,渡海巨艦,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去闖以闖了。”


    鬥陣還在繼續,餘天一的劍陣已經漸漸成型,而陶春手裏的一座疾雷往生陣,也在緩緩旋轉,其上吞吐的雷霆,看起來格外絢麗。


    他們都知道,光是三品或者四品法陣並不能給對方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是他們這一次鬥陣並不是為了擊殺對方,而是為了看看誰更強。


    “去!”


    二人毫不猶豫地拋出各自手裏的法陣,隻見一座由一大七小八柄光劍,按照一種玄奧的排序,直接罩住了陶春,陶春下意識地就要一拳轟出,突然想到這是在鬥陣,嚇得連忙收手,就見他已經完全被劍陣的光芒籠罩。


    而餘天一見陶春的大陣飄來,單手一托,華麗地旋身單膝一跪,單掌撐地,那座法陣悠然落下,甚至連一片塵土都沒濺起。


    “好!”


    圍觀者中也由不少法陣好手,陶春和餘天一在對敵時的一舉一動,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陶春雖然根基穩健,但是對敵經驗明顯很少,顯得有些慌慌張張。


    反觀餘天一,舉重若輕,一切都顯得盡在掌控之中,遊刃有餘。


    不說二人武學修為、法陣水品如何,單比二人對敵的心態素養,高下立判。


    困入天劍陣中的陶春寸步難行,隻要他稍稍用力,整個法陣就會有崩解的可能,這也是餘天一估計在法陣中添加了崩解法陣,合理利用規則,不僅增加了自己的牌麵,還能惡心一下對手,簡直是一舉兩得。


    “這個該死的家夥,崩解符文居然設置這麽多,互為串聯,隻要我有一步錯誤,整個法陣直接就會潰滅,導致我失敗,真是卑鄙無恥。”


    陶春有些慍怒,他堂堂正正的挑戰,就是想要以最正統的手段擊敗餘天一,不僅僅可以收獲名聲,更是可以引起法陣師聯盟的注意,而且彩頭當中,有餘天一的那枚墨玉令。墨玉令在手,那便意味著,他有九成九的幾率會成為法陣師聯盟內盟成員,那地位、身份,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餘天一這廝居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在第一迴合中,他布置的法陣極為怪異,拆解掉一個基點,便會衍生出新的基點,然後她又得重新再找突破點,白白耽誤了他的大把時間。


    而第二迴合,他又在法陣中添加了數十條崩解符文,稍不小心,就可能導致整個法陣崩解。崩解不屬於他解陣,所以崩解就意味著他解陣失敗,自然就是要輸掉第二迴合。


    “這家夥實在是太狡猾了。”


    陶春一邊小心翼翼地拆解著餘天一的天劍陣,一邊心中不停地嘀咕,天劍陣所散發出來的劍氣,是不是在他的皮膚上刺一下,雖然比螞蟻咬的感覺還要小,也沒有什麽傷口,但是非常煩人。


    餘天一凝神盯著陶春的這座疾雷往生陣,心中升起濃濃的興趣。


    這座疾雷往生陣脫胎於聚雷法陣,威力比不了聚雷法陣,但是勝在聚雷速度快,攻擊頻次高,對付四重天武者,都有一定的威懾力,若是三重天武者落入其中,肯定是沒跑了。


    整個法陣的符文數量大概有五千多道,比天劍陣內的符文數量還要多,與先前的寶塔困陣一樣,每一個基礎符文都是最嚴謹地按照標準符文的樣式凝聚,鐵畫銀鉤,方正勾圓,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餘天一眼中金火閃爍,隻不過數十個唿吸時間,他就已經將整個疾雷往生陣看得七七八八,該如何拆解,已經做到了然於胸。


    不過,一步一步解實在是太過浪費時間,他有更好的方式。


    “定!”


    心底輕喝,隻見餘天一的神魂之力與法陣連接上,同時火眼金睛的神通也隨著神魂之力的連接,作用到疾雷往生陣上,隻見光幕一滯,原本運轉順暢的法陣運轉速度漸漸降低下來,最後直接聽了下來。


    “這是什麽武技?居然能夠中斷法陣運轉!”


    白袍老者雙目微眯,想要將餘天一的手段看清,但是神魂之力不像是真氣可以具現,饒是他數百年的閱曆,一時間也看不出餘天一究竟是如何做到將運轉中的法陣直接給弄停下來的。


    陶春同樣一驚,盡管他現在有些疲於應付拆解餘天一的法陣,但是他還是分心關注著餘天一如何解除他布置的法陣,當他發現餘天一居然讓疾雷往生陣停轉了,這叫他如何不驚。


    “哢!”


    一聲輕響,陶春暗道一聲“不好”,卻是已經遲了,就見餘天一布置的天劍陣光幕猶如碎裂的玻璃,布滿裂紋,然後開始一塊一塊剝落,最終整個法陣完全垮掉。


    “完了。”


    陶春麵露淒色,隻見餘天一十指並用,眨眼間,就已經破解掉數百道法陣符文,總計五千多道,凝聚時間花了一炷香還多的時間,破壞起來,也就花了十幾個唿吸時間。


    “第二迴合,餘天一勝!”


    老者壓下心中的好奇,緩緩宣布了第二迴合比試的結果,圍觀的眾人傻眼了,沒想到陶春居然將法陣弄得崩解了。其實餘天一那時候已經不需要再比了,即便是他沒有破解掉法陣,因為在規則裏,崩解法陣是無條件判負的。


    “第三迴合,你還要比嗎?”餘天一拍拍手,衝陶春說道。


    “比!”


    陶春一咬牙,還是決定比下去,第一句和局,第二句輸了一手,若是第三局能夠再扳迴來,他也不算輸,如果現在就不比了,他可就真的輸了。


    “前輩。”餘天一恭敬地朝白袍老者拱拱手。


    “第三迴合,現在開始!”


    一聲令下,兩人再次拉開了距離,這一次,二人的手速視乎更加迅捷,無數的光點在二人麵前忽隱忽現,人們甚至能夠感受到,他們二人就像是兩個黑洞,周圍的遊離能量全部朝兩人匯聚而去。


    “這是要放大招了啊。”


    周圍有人小聲議論,前兩個迴合,戲劇成分頗多,所以看得並不是很過癮,但是第三迴合,雙方似乎都開始準備下重手,顯然是到了真正一決雌雄的時候了。


    不過,因為餘天一先勝一局,所以他牢牢掌控著局麵,他隻要不出什麽大的意外,哪怕是第三迴合打平手,他依舊獲勝。而陶春隻有贏下這一局,他才能從明麵上和餘天一打成平局,實際上已經輸了,隻不過輸的好看一些罷了。


    餘天一的額頭有少許汗水流出,當然了,這隻是他裝出來的,神魂之力強大,泥丸宮裏還有一大塊神魂之力團等待他去煉化,所以他暫時根本不會有神魂之力不繼的情況出現。若是他表現得太過從容,他無法保證法陣師聯盟不會將他當做小白鼠一樣抓起來研究研究。


    陶春的表現可就要差多了,為了布置出一座四品法陣,他的神魂之力已經消耗了大半,現在不僅虛汗連連,臉色都是變的蒼白無比,顯然就算是他已經摸到了四品法陣師的門檻,但是強行布置,還是有些超出了他的一般能力。


    “這一次,那小子沒耍滑,是堂堂正正的手段。”


    高樓上,婦人依舊盯著餘天一,西門子則是站在她的身邊,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麽。


    “剛才餘天一破陣時,你也感受到了,那座法陣是停止運轉的吧。”西門子明知故問道。


    “嗯,你是不是想說,那部功法,我記得當時傳聞是說,那部功法裏有鍛煉眼睛的法門。”


    “不錯,不過那部功法並不是人人都能練,需要特殊的體質才行。”西門子說道,“所以當初江湖上那麽多人搶奪,實際上並沒有太大的意義,那些得到過功法的人,大多都變得人不人鬼不,成功者寥寥無幾。其實最關鍵的是,他們不知道,金聖訣是魔道功法。”


    “魔道功法?”婦人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顯然她之前也不知道這個秘密。


    “不錯,魔道聖宗第四代宗主佛魔,其真正的身份是教廷創始人之一的天燈大師,隻不過一直沒人知道。金聖訣是他結合佛魔兩道的無上功法而創出的不滅金身類功法,其肉身鍛煉的法門要比一般的功法高明不止百倍。更為重要的是,連最柔弱的眼睛,都找到了鍛煉的方法,不得不說,他也確實是一個天才。”西門子說道,“隻不過,金聖訣被創立後,他本人並沒有來得及修煉就因為壽元耗盡而死,金聖訣一直都被他藏在自己的圓寂之地,若非他的徒孫無意中闖入,金聖訣可能永遠都不會在江湖上現世,更不會引起那場腥風血雨。”


    “這些隱秘你是怎麽知道的?”婦人好奇道。


    “因為這是格爾瓦城主的秘密,上上代格爾瓦城主,當初也曾得到過金聖訣,他看完之後,並沒有修煉,隻說這部功法隻有有緣人才能練成,和它沒有緣分的,最終還是會像前人那樣。隨後,金聖訣就被藏在格爾瓦城,隻是兩百多年前,被一名絕世高手盜走,之後便再無任何音訊。若非今天看見那小子施展了瞳力,我也不會想到這件事,看樣子,這小子就是那部功法的有緣人呐。”


    “我又不是格爾瓦城主,你告訴我這些,豈不是違背了祖訓?”


    “嗬嗬,祖訓畢竟是祖訓,有些時候,太過死板還有什麽樂趣。”


    “嘻嘻,這麽說,他是上天送給格爾瓦的禮物咯。”


    “禮物倒是談不上,這小子恐怕在格爾瓦也待不長久。不過,既然他和格爾瓦有緣,那就權當結個善緣吧。”


    西門子看著場中依舊在凝聚法陣符文的餘天一,眼神微動。婦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餘天一,心中不由一動。


    “這個善緣或許很小,但是說不定未來能夠給格爾瓦帶來巨大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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