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爾瓦城主,格爾瓦城衛軍統帥,法陣師聯盟盟主,西門家族當代家主,這些身份,任何一個拿出來,都足以讓格爾瓦城的人心驚膽顫,但是這些身份全都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是餘天一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


    西門子,這個格爾瓦的第一人,九重天修為,七品巔峰法陣師。


    一句閉嘴,盡管隻是傳音入密,給他保留了足夠的麵子,但是薑宇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真的動怒了,因為自打他被招入法陣師聯盟,西門子和他說話語氣第一次如此嚴厲。


    法陣師聯盟分為內盟和外盟,大多數法陣師都屬於外盟,隻有達到六品之階才可以加入內盟,而且還是數十個人搶一個名額,由此可見,內盟身份的競爭到底有多激烈。


    加入內盟,還有一個非常便捷的方法,但是絕大多數人都無法用這個方法加入,因為方法很簡單,條件也很苛刻。那就是,在每次法陣師聯盟招新的時候,被判定為法陣之道天賦異常的人,直接會被招進內盟。


    而薑宇重便是屬於後者,他是十年前那一批招新加入的,當初他隻不過是一個一品法陣師,隻用了短短十年時間,就從一品晉階到了五品,天賦不可謂不強。


    他也是近五十年以來,唯一一個在招新是被直接招入內盟的法陣師,由此可見,法陣師聯盟對他的期望很高。


    但是,加入內盟雖然待遇優厚,也有很多限製條件,首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禁止做出傷害法陣師聯盟、傷害格爾瓦城的事情。


    餘天一雖然沒有做出傷害格爾瓦的事情,甚至是救了格爾瓦的人,但是先前薑宇重他們興師動眾地前去抓捕餘天一和蔡素婉,然後薑宇重又被餘天一逼得不得不以比武,更是讓這件事在格爾瓦城衛軍和格爾瓦各大家族中傳播開來。


    不管餘天一有沒有罪,先擊敗他,將他抓起來審問,才是維護格爾瓦聲譽的最佳方式。即便是最後判定他沒有罪放掉,也能顯示出格爾瓦城衛軍公正廉明。現在薑宇重因為接受了餘天一的“好處”,比試也沒有分出明顯的勝負,公然宣布餘天一無罪,甚至和餘天一稱兄道弟,說是在格爾瓦想找餘天一麻煩的人,得先通過他。


    這算什麽?無異於自己摑自己耳摑子,還說別人是對的,這樣的舉動,讓格爾瓦城,讓格爾瓦城衛軍,乃至法陣師聯盟在所有人麵前丟盡了臉,即便是在自己人麵前丟臉,那也不行。


    薑宇重也是明白了自己言行的不妥,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總不能讓他再反悔,讓手下人將餘天一抓起來吧。


    西門子不理會一旁默不作聲的薑宇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餘天一,後者一臉坦然地迴瞪著西門子,雙方的目光在兩人視線的中點交匯,似乎有火花迸出。


    場中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在場的所有圍觀的城衛軍不知道那一位為什麽會突然現身,隻有明白中間彎彎道道的人,才知道那人的現身,是為了挽迴格爾瓦的麵子。


    “你叫餘天一?”西門子盯著餘天一說道。


    “在下餘天一,見過前輩。”


    餘天一拱拱手,態度恭敬卻沒有半分諂媚,顯然他並沒有因為自己修為比對方低就覺得自己矮人家半分。


    “你很好,有沒有興趣加入法陣師聯盟?”


    “???”


    所有人包括餘天一在內,都有些懵逼,這是什麽神操作?難道這位上來不是要教訓一下餘天一的嗎?


    不過,聰明人當即就明白是怎麽迴事,想不透的人,想破腦袋,也不會明白西門子此舉的高明之處。


    看著餘天一一臉愕然的表情,西門子很滿意,他也確定,餘天一幫助薑宇重領悟招式本質,是臨時起意,絕非早就算計好的。


    “法陣師聯盟有最係統的遞進式教授方式,從一品到九品,每個級別的法陣都有。你若想參考實物法陣,機會更是難得,七品以下的法陣,多如牛毛,八品有二十座,九品有七座,甚至還有一座時空間通道法陣。”西門子說道,“如此機會,難道你就不想親眼看一看嗎?”


    西門子說的東西,是格爾瓦城人盡皆知的,他們並不怕有人前來破壞,因為他們的實力讓他們有底氣麵對任何挑戰。


    餘天一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他終於明白格爾瓦的豪橫來自哪裏了,就是源自於這些法陣,七座九品法陣供盟內成員參悟,估計除了格爾瓦,恐怕玄極再無任何一方勢力有這麽豪氣。


    “想是想,我也參加了招新報名,但是我不知道您的身份,一方麵不知道您說話算不算數,另一方麵,就算您說話算數,我擔心您這麽做,與招新的規矩不符,會引來別人的非議。”


    前一句聽上去有些冒昧,但是第二句就讓西門子心裏非常爽。不過周圍圍觀的人卻是暗道餘天一好大的膽子,這位在格爾瓦說話不算數,恐怕沒人敢說自己說話算數的。


    “哈哈,有點意思,近百年來,九重天之下,第一個敢跟我這麽說話的。”西門子哈哈一笑,“我是西門子,你可以問問在座的各位,我說話算不算數。”


    “哈哈!”


    周圍傳來轟天笑聲,有人為西門子的幽默而大笑,有人則是嘲諷餘天一的不自量力,鼠目寸光,連這位大人的話都要懷疑。


    “西門子?”


    餘天一瞬間想到了前世的西門子,一個超級電氣帝國,隻是和眼前的西門子完全搭不上邊。


    “西門子前輩,在下願意加入法陣師聯盟。不過,我還是想走一走招新的流程,希望能和其他法陣師多交流一些,取長補短。”


    聽著周圍人的笑聲,餘天一再次拱拱手,西門家是格爾瓦的實際控製者,法陣師聯盟也是由西門家掌控,盡管他現在還無法確定西門子在西門家的地位,但是從周圍人狂熱的表情,便可以判斷出,西門子在西門家的地位絕對不低,甚至有可能是權勢最大的那個。


    而他說要走招新流程,這並不是台麵話,而是他真的想看看參加招新的法陣師水平如何,為何東方三朝法陣之道,隻有吳家發展的比較好,其他各朝各方勢力,好像都在停滯不前。


    另外,這也是他欲擒故縱的手段,若是他現在就急吼吼的答應直接加入內盟,肯定會讓西門子有所猜忌他是不是有什麽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緩一緩,盡管多浪費了一些時間,但是利大於弊。


    “很好,不卑不亢,不驕不躁。”


    西門子從懷中掏出一塊墨綠色的令牌,拋到了餘天一的手上,後者伸手接住,其他圍觀的人麵色一變,不由暗道一聲“墨玉令”。


    “這是墨玉令,是內盟成員的身份象征,從現在起,我給你內盟成員的身份,但是沒有內盟成員的待遇,想要有內盟成員的待遇,還需要你在招新會上好好表現才行。還有,諸位都散了吧,各忙各的事情去。”


    西門子丟下一句話,隨後衝天而起,然後也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餘天一麵露一絲苦笑,西門子這一手玩的挺絕的,雖然沒有正麵解決他被城衛軍緝捕的事情,但是給了他墨玉令,城衛軍想拿人,肯定是不成了。


    而後,西門子給了他內門成員的身份,但是卻沒有給他內盟成員的待遇,讓他在招新會上自己爭取,顯然這又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這一手,讓餘天一成為所有參加招新會法陣師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必須在所有人的圍追堵截之下,殺出一條血路,才能享受內盟成員的待遇。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這已經相當於將餘天一收為自己人,那麽先前打臉的事情,所帶來的的負麵影響,基本上已經被消除了。


    別人問起來,就說這是家事,別人也不能說什麽,畢竟已經將人家給收了,隻不過是一個先後的問題而已。


    蔡素婉盯著餘天一,想要將他看透,但是她感覺餘天一全身上下都籠罩在一層煙霧之中,她怎麽也看不清他。


    所有觀戰的人,開始有序地撤離演武場,有人還在細細品味著剛才薑宇重和餘天一交手的情景,有幾人這時麵色變了變,迴頭看了看依舊在演武場上的餘天一,眼中露出一絲驚異之色。


    “恭喜你了,餘兄弟,以後我們就是同門了。”


    盡管惹惱了西門子,但是薑宇重依舊很開心,因為困擾他多年的桎梏,終於在今天打破了,而且還是在眼前這名青年的引導之下才得以突破。


    “多謝薑兄,不過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畢竟我還要經過招新會的考核。”餘天一連忙擺手,“等到那時,薑兄再來恭賀我,我就會非常開心了。”


    “哈哈,以餘兄弟的能力,我相信小小的招新考核難不倒你。”薑宇重拱拱手,“我還有事,暫時就不能陪餘兄弟了,等到餘兄弟通過招新考核,我一定和你暢飲一番。”


    “好。”


    餘天一拱拱手,隨後,便在兩名城衛軍軍士的帶領下,來到了蔡素婉的身邊,後者還在怔怔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


    “想什麽呢?”


    餘天一身手在蔡素婉的眼前晃了晃,後者雙目這才恢複了一絲神采:“也沒什麽,我們現在可以迴去了嗎?”


    “二位可以迴天源居了。”其中一名軍士說道,“剛才薑大人已經安排過了,天源居將會給兩位以最高規格的待遇,確保二位在天源居安心休息,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影響。”


    “薑兄有心了,不過也不要如此麻煩,我們可以照顧好自己。”餘天一說道,“對了,敢問這位兄弟,那個王大龍怎麽樣了?”


    “你們走後,王大龍被薑大人弄醒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已經搞清楚了,你們是被冤枉的。”那軍士說道,“薑大人的表弟程衝也已經被關進了大牢,等待發落。”


    “哦。”餘天一點點頭,“還有一事,我有些不清楚,我記得那個風信子曾說過,程衝是在薑兄的授意下,收攏了格爾瓦的風信子。我觀薑兄也不是那等心狠腹黑、喜歡欺負弱小之人,為何他會縱容自己的表弟?”


    “您有所不知,程衝雖然是薑大人的表弟,但是薑大人平時很少和他有往來,所謂的薑大人的授意,隻不過是程衝自己給自己找的借口,否則的話,以他的那點本事,怎麽可能會在魚龍混雜的格爾瓦城那麽快站穩腳跟。”軍士說道,“不過,他收攏風信子也有好處,至少為城衛軍提供了不少優質的情報,讓我們提前做好部署,粉碎了許多陰謀,所以薑大人也就默許了他的所作所為。”


    餘天一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城衛軍掌控風信子的情報,確實非常隱蔽,畢竟從事風信子這一行的人不少,有些可疑的人和事,風信子有時候會比城衛軍更早地察覺。


    兩人在城衛軍的護送下,迴到了天源居,恰好,又碰見了那個元宗聖子。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那個在天源居住的很開心的人呐,怎麽樣,今天很開心嗎?”元宗聖子麵露得意的笑容,“怎麽,被城衛軍押迴來那東西的?我跟你說哦,城衛軍大牢裏的草鋪比天源居的花被還要舒服,裏麵的飯菜比天源居的特色菜還要可口,你在裏麵,可要多享受哦。”


    這個元宗聖子似乎還在為昨天搶房的事情而耿耿於懷,對於餘天一的事情,他也是得到消息,說是得罪了城衛軍,已經被帶到城衛軍大營裏去了。


    大營裏的事情他無法得知,現在又見餘天一和蔡素婉的身後跟著幾名城衛軍的將士,還以為他倆是被押迴來的,故而嘲笑一番。


    “元宗聖子,餘大人乃是法陣師聯盟的內盟成員,如今更是天源居的貴客,還望元宗聖子注意自己的身份。”


    餘天一還未說話,他倆身後的將士卻先開口了。盡管餘天一還未正式成為內盟一員,但是西門子當中將墨玉令給了他,就相當於承認了他的身份,這點毋庸置疑。


    在格爾瓦,城衛軍是隸屬於法陣師聯盟的,內盟成員身份地位高,作為一名軍士,自然是要稱唿餘天一為大人。


    而且城衛軍的傳統就是,自己人互相懟沒事,大不了打一架,但是外人懟自己人,那就不行了,一定要懟迴去,還要往死裏懟。


    不過,元宗畢竟也是客人,他們也不好做得太過,隻能冷聲提醒,這反而讓元宗傻眼了。


    “這貨是法陣師聯盟的內盟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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