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無生劍宗的青年,先前比武時,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不過是三重天,不高不低,不上不下,但是幻真鏡居然無法查探,此人的修為要麽極高,要麽就是有什麽特殊手段可以阻礙查探。


    鳳霞殿內,隻剩一眾三山盟高層以及梵天、伯離,那名無生劍宗的青年被眾人包圍住,不過臉上並沒有任何害怕的表情。


    “怎麽,你們的東西質量有問題,反而把問題歸咎到我頭上?”那人淡淡一笑道,“你們利用法陣窺伺他人的秘密,這事傳出去,恐怕對三山盟的名聲不太好吧。”


    “那些人都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就你一個特殊?”嶽躍麵無表情地說道,“再說,這種查探,對於武者本身並沒有什麽傷害,而且又是一種相對公平的手段。”


    這個青年處變不驚,嶽躍看似麵無表情,實際上對這人非常忌憚,在他的感覺中,這個青年就像是一頭蟄伏的兇獸,隨時可以暴起吃人。


    “哦,是嗎,在我看來,一點都不公平。”那名青年麵露譏諷道,“為什麽大多數的隱世家族和宗門都得到了傳功儀式邀請,卻有一小部分沒有得到邀請,請問,這個公平在哪裏?那些家族和宗門就不配得到邀請嗎?”


    “有沒有資格受邀,並非你們自己可以決定,梵天和伯離兩位前輩已經說了,邀請誰,不邀請誰,完全由三山盟做主。”周雲龍說道,“三山盟雖然不是什麽絕對的武林正道,也並非邪魔外道,我們發出邀請的標準,也是根據平時宗門間往來關係確定的。當然,這其中也有未曾有過走動的宗門、家族得到了邀請,我們也是本著廣結天下英雄豪傑的態度。至於未曾接到邀請的宗門、家族,顯然都是一些平時在江湖上名聲不好的宗門,亦或是,三山盟覺得結交這類派別,對於三山盟本身並沒有實際的意義。”


    周雲龍說的話很露骨,也很直白,親疏有別,這是關係社會,我三山盟想邀請誰就邀請誰,別人無權幹涉。這也符合他們東極天武者的個性,畢竟玄極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太小了一些。


    光是東極天的麵積,就有玄極的數百倍大,人口、宗門、武技任何一項拎出來,都可以直接吊打玄極,他們作為純正的東極天人,這點傲氣還是有的。


    “嗬嗬,我以為我們無生劍宗低調中透露著張狂,沒想到三山盟居然比我們還囂張,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有囂張的本錢。”


    轟!


    隻聽得那青年身體裏傳來一陣轟鳴,無形地氣浪將其周身三丈範圍內的人全部推了出去,摔到了一片,就連嶽躍也是竭力控製自己,雙腳在地上滑出兩道溝壑,這才堪堪穩住了自己的身形,臉色驚疑不定。


    “七重天巔峰武者。”


    周雲龍的臉色也罕見地露出凝重之色,雖然有梵天和伯離兩位大神在,但是他們不屬於三山盟,而且對方事前就已經明確表態,他們隻是監督整個傳功的過程,而非三山盟的守護者。


    不過,餘天一曾經對梵天有過幫助,後者也表態,在關鍵時刻,可以出手一次,但是什麽時候出手,得需餘天一自己跟他說。


    “閣下已經七重天,已經是玄極武林頂尖的武者,不需要傳功。”周雲龍說道。


    “嘿嘿,正如你所說,需不需要,也不是你們來定,我自己明白我是否需要接受傳功,所以我奉勸各位,乖乖地將那部心法奉上,否則的話,別怪我今天就讓三山盟從玄極江湖的地圖上徹底消失。”


    那名青年的容貌開始變化,最終變成了一個大約三十歲模樣的年輕武者,氣質要比之前成熟了許多,不過相貌卻是俊美不凡,妥妥的少女殺手。


    “閣下在無生劍宗的地位應該很高,不知閣下的尊姓大名。”周雲龍拱拱手道。


    “花雨夜。”


    眾人麵色一變,他們雖然沒有見過花雨夜本人,但是他的名字在有關無生劍宗的情報中,可是被列為極度危險的人物,僅次於宗主花無生。


    這些情報還是從花炎玲和莫憂憐的口中得到的,否則的話,他們根本不知道無生劍宗還有這麽一號猛人。


    近些年來,得罪無生劍宗的宗門、武者,基本都是由花雨夜解決的,不管對方勢力有多少人,有多少七重天、六重天,隻需要出動花雨夜,就能夠將其夷平。


    而且花雨夜有一個特點,一般他去殺人或是去滅人家的宗門,一般都會選擇在雨夜進行,據說是因為他很有潔癖,生怕血跡沾染了自己的衣服,因此他也得了一個殺名,雨夜殺神。


    “看來諸位聽說過我的名字啊。”花雨夜笑笑,“哦,我想起來了,無生劍宗有兩個叛徒投靠了你們,肯定是她們告訴你們的。既然大家都知道我的名字,那我也不用過多的自我介紹了。”


    “我的要求也很簡單,交出心法,我隻殺掉三山盟五重天及以上的高層”,其他武者,自廢武功,我既往不咎。”


    花雨夜囂張的話語,令眾人的臉色不由為之一變,他說的要求很簡單,但是這個要求簡單嗎?與直接滅掉三山盟,沒有任何實質上的區別。


    “休得猖狂!”


    嶽躍冷喝一聲,直接提劍攻了過去,明知道他應該不是對方的對手,但是這裏是三山盟的主場,被人如此羞辱,三山盟若是一聲不吭,以後就不用在江湖上立足了。因為那個時候,人人都知道三山盟是一群慫包,那些白眼、口水,就可以覆滅三山盟。


    “螻蟻!”


    花雨夜冷笑一聲,單掌一伸,淩空便抓住了嶽躍手中的劍,令其無法再攻入分毫。


    “破!”


    隻見嶽躍冷喝一聲,整個劍身在自己暴動真氣的作用下,化作鐵粉,同時掌力一送,鐵粉將花雨夜包裹住。


    “雕蟲小技。”


    被鐵粉包裹住的花雨夜兩掌一撐,掌心真氣一動,像是一個漩渦一般,將所有鐵粉吸在手中,雙掌一合一搓,一個拳頭大小的泛著金屬光澤的圓球出現在手中。


    “去!”


    花雨夜掌根微微一蕩,隻見那金屬圓球化作一道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嶽躍彈去。後者麵色微變,這個金屬圓球已經鎖定了自己,自己必須盡全力接住,但是如果硬接的話,其上所散發出來的威能,足以讓自己的雙臂直接毀掉。


    “嗬!”


    一聲嬌叱,邊上突然殺出一個白色人影,正是站在一旁的雲菲。雲菲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但是花雨夜彈出的金屬圓球速度更快,半路攔截的雲菲一劍幾乎算是劈了個空,隻劈中了那道白光的尾巴。


    不過,雲菲的攔截也並非沒有任何作用,至少讓那金屬圓球的速度慢上了一絲,而且鎖定嶽躍的氣機也被打亂。~


    嗡嗡嗡!


    嶽躍又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柄劍,瞬間在麵前構築了十八道劍網,用於攔截那金屬圓球。隻見那金屬圓球穿過重重劍網,速度已經降了很多,但是依舊轟向了嶽躍。


    一劍橫於胸前,其上劍芒大漲,金屬圓球觸及劍身的一瞬間,劍身猛地一彎,隻見嶽躍麵色一白,瞬間倒飛了出去,其本人迅速摸出一顆泛著華光的丹藥,拋進了口中。


    噗!


    落地的瞬間,嶽躍單掌拍地,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量,但是依舊受了重傷,中招的胸口,肋骨也斷了一根或是兩根。


    “嶽躍!”


    一聲驚唿,雲菲快速掠至嶽躍的身旁,將他一把拉起,又飛身落迴周雲龍等人的身邊。


    剛才嶽躍與花雨夜交手,前後時間不過是兩三個唿吸時間,嶽躍的強悍眾人是知道的,但是在花雨夜的手裏,依然走不過一個迴合就落敗,三山盟眾人的臉上布滿陰霾。


    花雨夜,真的太強了。


    與此同時,一隊大概有三十人的無生劍宗隊伍,已經摸到了三山盟護山大陣的邊緣,這裏就是他們所得到的情報上,留有後門的位置。


    “是這裏嗎?”


    護山法陣光幕前,為首的是一名六重天武者,其餘的清一色五重天,而且最為重要的一點,這些人全部是無生劍宗的嫡出弟子,個個實力強悍,並非從江湖上招攬的武者可以比擬。


    “嗯,之前得到的情報,我們的人所動過手腳的陣基就是這裏。”


    負責情報接洽的那名五重天拿出一張地圖,上麵所繪製的圖形,赫然是整個三山盟的平麵圖,上麵有各個建築的名稱,重點建築、布防位置都標記得非常詳細。


    隻見那人從懷中摸出一塊黑玉,然後輕輕朝著法陣光幕一貼,隻見以黑玉為中心的法陣光幕像是冰塊一般緩緩消融,“啪”的一聲,黑玉落地,一個半人高的拱形門戶出現在法陣光幕上。


    眾人麵色一喜,那人撿起黑羽,帶頭貓著腰,鑽過了法陣光幕,剩下的人也很快穿過光幕,待最後一人過線,那道門戶又緩緩消失,恢複了先前的模樣。


    “這個門還會自動恢複?”為首的那人疑惑道。


    “這個我不清楚,要不我再試一下。”


    “不用了,執行任務要緊。”


    眾人按照行動地圖上的路線,開始往指定地點進發,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任何抵抗,這讓他們的心稍稍安定下來,因為地圖上的路線,就是避開所有哨崗,以免發生不必要的麻煩。


    “這裏的地形似乎與情報上的有些不一樣。”拿著地圖的那人站在一道圍牆前,麵露疑惑之色。


    “怎麽迴事?”為首的那人冷聲說道。


    “地圖上,這裏原本應該是一道門,但是現在卻被封死了。”


    那人指著依舊露出剛粉刷完畢的痕跡,向為首那人解釋著,後者略微沉吟,便開口說道:“先不管這些,這可能是他們最近才弄的,你看,這些泥漿才剛剛凝固,我們翻過去,然後繼續前進。”


    “是。”


    眾人掠上圍牆,跳入牆內。


    這是一個園子,裏麵長滿了奇花異草,一股混合清香彌漫著整個園子,讓人的精神為之一振,情不自禁地抽著鼻子多嗅了幾下。


    “別亂嗅,萬一這裏有毒呢。”


    為首的那人沉聲提醒,其他人麵色一變,連忙屏住唿吸,真氣在全身遊走了幾個周天,確認沒有中毒,這才放心的按照路線穿過園子。


    “怎麽又是園子?”


    這下輪到那地圖的那人真正傻眼了,先前的園子在地圖上是有標記的,但是穿過園子之後,應該是一座小型練武場才對,但是現在練武場沒了,又無端多了一個園子,這個園子裏隻是長了一些像是禾苗一樣的青草。


    “地圖又不對嗎?”


    為首的那人走過來,拿過地圖,一看上麵的標注,他們此時應該身處練武場才對,而眼前綠油油的一片是幾個意思?


    “情報會不會有誤?”為首的那人問道。


    “那人是嫡出,是早些年埋在元辰派的釘子,雖然在外的時間夠長,但是他的父母妻兒都是宗內之人,應該不會背叛宗門。”


    “話雖如此,但是情報與現實有很大出入啊,剛才那個門戶也是,那倒是小事,現在這個練武場,居然直接變成一片草地,這事就值得商榷了。”


    為首的那人摸著下巴,仔細看著地圖,眉頭緊鎖。


    遠處的屋頂上,一個腦袋悄悄探出來,隻露出一雙眼睛,遠遠的能夠看見草地上的無生劍宗的人停留在圍牆邊上,眼中古井無波。


    “長老,怎麽樣,無生劍宗的人入彀了嗎?”一名三山盟三重天弟子看著麵前的薛子傑,臉上滿是敬佩之色。


    薛子傑是新三山盟成立後,第一批利用破障丹成功突破晉階五重天的武者之一,但是,薛子傑因為聰明機靈,遇事果斷又不失章法,深得周雲龍的器重,所以此次圍殺無生劍宗小隊的任務,才落到他的身上。


    “不要急,第一道法陣的範圍不夠大,再等等。”


    薛子傑縮迴腦袋,周雲龍給的計劃就是放無生劍宗的人到這裏,然後利用吳家之人布置出來的五品法陣來困住這些人,然後利用法陣的攻擊消磨他們,最後再收割人頭。


    “長老,你說我們這一次真的能夠打過無生劍宗嗎?”又有一名弟子悄聲問道。


    “打得過要打,打不過也要打,難道你願意被人掐著脖子過活?”薛子傑說道,“早期的三山城諸派是什麽樣,舊三山盟是什麽樣,你們都經曆過,哪有現在的三山盟讓人感覺到有出路,就算是死,我覺得也是值得了,你們覺得呢?”


    那些三重天武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而又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薛子傑沒好氣地在最近的那人腦袋上拍了一下,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脖子,正要再說些什麽。


    “噓,別說話,他們動了,我們也準備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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