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天一取出一張絲帛,攤開後,一篇用古文字書寫的內容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天官金券。”


    梵天接過絲帛,看著眉頭上的四個古字,不由微微一愣,一旁的伯離也是連忙湊過來,一同鑒定絲帛上內容的真假。


    好半晌,二人的目光才從絲帛的內容上移開,相視一眼,看出各自眼中的不解。


    “這個天官金券雖然提出了穩固丹田的方法,但是這種方法先期的效果很好,但是到了真元境之後,由於真氣性質的變化,導致丹田結構無法承受真氣運轉,已經被門內研究功法的長老否定了。”


    梵天搖搖頭,他本以為梵家長老會提出一種完美的結構,誰知道,這種結構已經被否定了。


    “師兄,你應當是看錯了,這種結構是仿造類人族的丹田推想的結構,與門內長老所驗證的球形結構有著一絲區別。”


    伯離摸著下巴,開始按照上麵的方法調整結構,隻是數個唿吸時間,就見他臉色通紅,全身的氣息也在暴漲,似乎他體內的真氣有些不受控製地想要外泄一般。


    “胡鬧!”


    梵天心中一驚,連忙一掌拍在伯離的肩膀上,壓製了他暴動的真氣,伯離的臉色漸漸恢複了正常。


    “好險。”


    伯離也是暗暗後怕,沒想到按照天官金券上的內容來強行調整自己的丹田,居然難度那麽大,雖然真氣沒有逆行,但是流速突然加劇數十倍的真氣,直接帶動丹田晃動起來,差點直接崩解。


    “這份帛書,內容你記得嗎?”梵天將絲帛仔細折疊好,並未還給餘天一。


    “我已經全部記下了。”


    餘天一有些無奈地點點頭,這個結果他早就猜到了,不過天官金券上的內容早已印在他的腦海裏,有沒有帛書,已經無所謂了。


    “小子,放心吧,我不會白要你的東西的。”


    雖然餘天一臉上並沒有什麽不滿的表情,但是梵天就是這種不會占自己人的便宜的人。隻見他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兩個玉盒,拋入餘天一的手中。


    餘天一雙指連動,解開了其中一個玉盒表麵的法陣,頓時一股濃烈的藥香,伴隨著一股熱浪,自玉盒的縫隙中逸散出來,驚得餘天一連忙將上麵的封禁法陣再次恢複。


    陳渚看著餘天一嫻熟的解陣手法,眼中閃過一絲意外,旋又看到玉盒中的異象,臉色微微一變,隱隱有一絲豔羨之色露出。


    “六品靈藥!”


    餘天一艱難地深吸了一口氣,被梵天索要走絲帛的不滿之意瞬間一掃而空,立即將兩隻玉盒收入乾坤盒。


    “另外一個不打開看看嗎?”梵天有些好笑道,六品靈藥在玄極是稀罕物,至少還未有人發現過,但是在四象門,卻是種植不少,也不算什麽緊俏物。


    “等沒人的時候。”餘天一麵帶笑意,另一個玉盒不管是什麽,其價值絕對不會比那棵六品靈藥低。


    “行吧,既然陳總壇主已經知道了答案,我也不留你們了。”


    梵天下了逐客令,餘天一和陳渚雙雙拱手告退,離開了園子。二人剛離開園子,伯離立即吐出一口血,顯然他剛才那麽一會,便受了不輕的內傷。


    “叫你胡來,怎麽樣,吃虧了吧。”


    梵天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伯離,其實伯離的傷勢,他最是清楚,隻不過,伯離為了維護在餘天一和陳渚麵前前輩高人的形象,那口血一直在憋著,一直到二人離去,這才釋放了出來。


    “嘿,不過這個法子說不定真的能夠解決丹田結構的問題,隻是不知道達到真元境之後,會不會繼續有效。”伯離擦去嘴角的殘血,單手撫著胸口,齜牙咧嘴地喘著氣,“等我恢複一會,我要再嚐試一下,這個結構,我感覺是對球形結構的補充,說不定兩者相結合,真的可行。”


    “你還真是一個瘋子。”梵天翻了翻白眼。


    “練武之人,不瘋魔,怎麽能在武道上走得更遠?”伯離站起身來,“按部就班,永遠達不到新高度。”


    伯離返迴了自己的房間,梵天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再次打開手中的帛書,眼中異彩連連,旋又緊緊握住了拳頭,轉而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


    陳渚和餘天一並肩走在小路上。


    “沒想到,你還是一名法陣師。”陳渚說道。


    “在銀月秘境裏得到了一些機緣,意外學會的,不過我的法陣造詣還淺顯得很,勉強算是一名二品法陣師。”餘天一點點頭。


    “這不奇怪,成為法陣師,煉丹師的核心要求,就是神魂之力足夠強,你有煉丹師的底子,學法陣,要相對容易一些。像我,我原本是法陣師,但是因為沙前輩的指導,我又學了煉丹,結果現在煉丹的水平卻要比法陣造詣要略勝一籌。”


    陳渚笑笑,餘天一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兩的經曆,說起來,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天一,我決定,斷絕我們的師徒關係。”陳渚冷不丁地說道。


    “為何?”


    雖然二人的所謂師徒關係,並無真正的師徒之實,但是陳渚這麽說,餘天一還是挺意外的。


    “因為你是一個值得重視的對手,雖然你現在的實力還不如我,但是我已經料想到,將來你將會是我的一個勁敵。”陳渚突然無比鄭重地說道,“你覺得,我是該將一個未來的對手直接扼殺在搖籃裏,還是等其慢慢成長起來,然後和自己一爭長短?”


    餘天一一愣,陳渚說的殺氣騰騰,令他如受驚的大貓,全身的毛都要炸起。二人同時立身不動,就這麽僵持著,似乎隨時有動手的可能。


    好半晌,陳渚哈哈一笑道:“放心,銀月樓與三山盟的聯盟,不會因為你將會是競爭對手而破裂,你我的關係也不會因為競爭關係而變得劍拔弩張。隻要三山盟永遠不背叛盟友,銀月樓也不會背叛盟友。”


    盟友,並不隻是單純指三山盟和銀月樓,更是指的他二人。


    “隻要總壇主不背叛我,我餘天一也絕對不會背叛總壇主,這個世界上,能有一個實力強勁的朋友,總要比多一個實力強勁的敵人要好的多。”


    餘天一伸出手掌,陳渚見狀,稍作猶豫,同時也伸手,兩隻大小差不多的手掌緊緊握住,而後二人又撞了肩。


    “哈哈,真是人生之幸事,我們去暢飲一夜如何?”


    “總壇主相邀,我豈有不應之禮。”


    “請!”


    “請!”


    ······


    餘天一和陳渚二人喝了一整夜的酒,天微微亮,周雲龍一臉焦急之色地過來了,手上還握著一封密信。


    “怎麽了?”


    全身真氣一湧,酒精被逼出體外,在掌心凝成一團,掌風一送,落在數十丈遠之外的小湖內,幾條張著大嘴的不知名遊魚猛吸了幾口,搖搖晃晃地往水底沉去。


    “您自己看吧。”


    周雲龍將密信交到餘天一手上,餘天一打開一看,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旋又舒展了開來,不過周雲龍知道,餘天一越是將自己的表情控製得非常平靜,他的怒火也就越大。


    “怎麽迴事?需不需要我們幫忙?”陳渚不知道餘天一手上的密信內容,但是憑他對餘天一的了解,餘天一現在正處於憤怒之中。


    “不用了,這件事,還得我自己去解決。”


    噗!


    真火一湧,餘天一手上的密信瞬間化為灰燼。


    “周兄,三山盟就交給你們了,我去一趟上京。”


    周雲龍點點頭,並未有任何阻攔,因為他知道,自己阻攔也沒用,而且如果這封密信他壓著不報,不讓餘天一知道這件事,那餘天一的怒火會更加可怕。


    看著風風火火離開的餘天一,陳渚則是走到周雲龍身邊說道:“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我和天一是朋友,我希望我的朋友在有困難的時候,我能盡我所能,幫他一把,總比讓他獨自一個人麵對要好。”


    周雲龍遲疑了一下,旋即對著周雲龍說道:“盟主的一個紅顏知己,被無生劍宗控製住了,無生劍宗以她的性命威脅盟主,要他交出心法。”


    “無生劍宗?”


    陳渚眉頭微皺,這些年,銀月樓和無生劍宗暗中交手無數次,各有損傷,但是綜合算起來,銀月樓的損失更大一些。


    “而且,盟主和無生劍宗有滅門之仇。”周雲龍補充一句。


    “什麽,滅門之仇?”


    陳渚臉色一變,無生劍宗滅掉的大小宗門很多,這並不是稀奇事,但是無生劍宗既然是餘天一的仇家,這一次無生劍宗又主動招惹餘天一,萬一餘天一沉不住氣,做出什麽傻事,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不行,得召集其他宗門,前去應援!”陳渚說道。


    “這恐怕召集了其他宗門,盟主就走不掉了。”周雲龍苦笑道,“眼看著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心法就要對那些人公布了,他們會同意在這關鍵的時期,讓盟主整出什麽幺蛾子嗎?”


    “也對,這樣吧,銀月樓這一次來了幾位六重天長老,我分出三人前去幫忙,吳家也來了幾位六重天長老,我出麵的話,應該也能擠出三人前去,至於其他勢力,恐怕很難抽調六重天前去幫忙,我看看能不能派一些五重天前去。”陳渚沉聲說道。


    “那就多謝陳總壇主。”


    周雲龍也是有些無奈,三山盟看似挺強大的,但是真正的高端戰力並不多,現在餘天一有事,為了維護整個聯盟的安全,都無法抽調人手去幫忙。


    “大家都是盟友,這是應該的,話說迴來,無生劍宗這種無恥行徑,實際上已經在與整個武林為敵,但是天一此次行動不宜聲張,隻能依靠我們這幾家全力相助了。”


    陳渚也離開了。


    餘天一秘密離開三山盟,除了陳渚知道,也就周雲龍知道。很快,在周雲龍的安排下,三山盟的安防級別已經提到最高,外圍警戒的弟子巡視範圍也擴大了數倍,逼得那些暗處的眼線不得不往後撤退了數十裏。


    而銀月樓的駐地內,卻是吵開了。


    “這真是胡鬧,英雄大會不到一個月就要舉行了,餘天一他這麽做,有把我們這些武林同道放在眼裏嗎?”


    “哼,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一點都不懂規矩,這種關鍵時刻,為了一個女人,讓天下英雄豪傑在這枯等,這三山盟我看也不會長久下去。”


    “你們說這話,說實話,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你們隻不過是擔心自己無法在英雄大會上拿到心法而已。”


    “就是,心法本就是餘天一冒著生命危險在秘境中獲得的,他完全可以不用交出來。若不是為了解決血道人那個武林大患,他根本不可能暴露自己得到了那部心法。”


    “這話不假,恐怕若是把心法給你們,說不定你們還真是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裏,默默修煉完了,然後出來一統江湖。”


    爭吵一開始是吳家和銀月樓之間統一地訓斥餘天一,然後漸漸地就變成了兩家互相指責,最終有演變成了吳家內部互相指責,銀月樓也在內部互相指責。


    陳渚和吳家家主吳飛盧二人坐在一起,品著靈茶,看著一群人在那吵吵嚷嚷,似乎一點也不著急餘天一的事情。


    最終,內部爭吵也安靜了下來,意見不同地雙方都是麵紅耳赤,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們沒想到,吵架鬥嘴居然比與同階高手對戰還要勞神勞力。


    “不吵了?”


    吳飛盧放下杯盞,滿臉的失望之色,其他人不知道,吳彤已經告訴他,不管什麽情況,心法必有吳家的一份,所以吳家實際上是不需要參加此次英雄大會的。但是,若吳家不參與,那麽其他各家必然會起疑,所以吳家此次前來,也隻是存著打醬油的心思。


    但是,吳家的五重天、六重天的長老的表現,實在是令吳飛盧無語。


    陳渚同樣麵容嚴肅地盯著自己的人,這群人可能覺得,雙方都丟臉,反而就覺得不丟臉,但是他的臉可真是丟盡了。


    “既然你們都不吵了,事情就這麽定了,銀月樓和吳家,各出三名六重天和五名五重天,前去為餘盟主助拳,必要的時候,即便是犧牲自己,也要保住餘盟主的生命安全。”


    陳渚旋即將銀月樓八個人名報了出來,吳飛盧也點了八人。


    “如果餘盟主有什麽閃失,你們也不用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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