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秘境出口開啟,還有不到兩個月時間,餘天一已經沒了再去探索其他區域的興趣。


    白天,和中年人聊的一些問題,說實話,他很被動。


    四象門是一個什麽樣的宗門?在哪?門主是誰?組織架構是什麽樣的?他周圍還有誰是四象門的人?


    這些問題都被中年人以其身份不夠為由,統統避而不答,而且他還被迫加入了四象門。這個身份,這些東西給他帶來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中年人最後還索要了一滴黑羽的精血,至於什麽樣的用途,餘天一並沒有問,因為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唯一得到的承諾就是,黑羽除了少了一滴精血,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你給他的精血裏,含有神獸血脈之力嗎?”


    帳篷裏隻有黑羽和餘天一,周圍的守衛已經換成了黑衣衛,雖然相對應的安全係數降低了許多,但是黑衣衛畢竟是自己人,用著放心,而且在他交出心法之前,是不會有人願意讓他受到傷害的。


    “神獸的血脈之力被我剝離了,隻是普通的精血,不要緊。”


    黑羽和餘天一神魂交流,她能感覺到餘天一似乎有心事。


    “天一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要對我說?”


    餘天一點點頭,他和黑羽的主仆契約,他打算就在今晚解除掉,他不想成為黑羽晉階神獸的絆腳石,他不能那麽自私。


    “黑羽,你現在身具神獸血脈,未來不可限量,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天一哥哥,難道你要趕我走?黑羽做錯了什麽嗎?”


    碩大的龍眼,有淚珠在打轉,眼瞅著淚水就要滑落下來。畢竟黑羽從出生就跟在餘天一的身邊,她和餘天一的感情,已經超越了她和火龍母親的情分。


    “不不,黑羽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趕你走,我是想跟你解除主仆契約。”


    餘天一連忙解釋,黑羽的心性這些年有所成長,但是畢竟依舊稚嫩的很。


    “解除主仆契約?這還不是要趕我走。”


    淚珠啪嗒啪嗒,如斷了線的珍珠項鏈,一直往下滴落,地上很快便濕潤了一大片。


    “黑羽,我真不是要趕你走,而是神獸青龍前輩曾跟我說,你背負著主仆契約,對於你的成長會非常不利,甚至有可能會斷送你晉階的可能,這事你不知道?”


    餘天一苦口婆心地解釋著,黑羽則是一副懵懵的樣子,顯然她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那天青龍前輩將你從靈獸袋裏抓出來,你沒有意識?”


    黑羽居然不知道這件事情,這就讓餘天一有些懷疑青龍說這話的動機了。


    “那天我正在一邊吃靈晶石一邊吐納,突然就感覺自己精神陡然恍惚起來,腦海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迴響。”黑羽解釋道,“那聲音一直在重複一句話,說我是神獸青龍的繼承人,要肩負振興龍族的重任,然後還問了我很多問題,至於是什麽問題,我已經記不清了。當我再次清醒過來時,就是完成神獸血脈融合的那天。”


    餘天一眉頭深皺,沒想到中間還有這麽一環,照理說,青龍應當不會欺騙自己才對,因為對方有絕對實力,可以直接抹掉黑羽和他的契約,無需拐彎抹角。


    “不管怎麽說,我覺得還是應該和你解除契約,以免妨礙了你。”


    略微思量一番,餘天一還是打算先解除契約再說。


    “天一哥哥,真要解除契約,也不一定非得現在,也可以等到我感覺無法晉階的時候,再解除也不遲,畢竟現在我們的實力都還太低微了,距離我真正達到神獸之境,還遙遙無期。”黑羽想了想,“靈獸一生不侍二主,一旦你我解除契約,我們之間的交流會受阻,總不能一直讓小白當中間人吧。現在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我覺得暫時還是不要解除為好。”


    黑羽對餘天一的依戀,真的就像是小妹妹對大哥哥那般,已經成為是真正的一家人。


    餘天一有些猶豫,確實如黑羽所說,他們現在互相依靠,共渡難關,他倆經曆生死磨練形成的感情,無比深厚。


    黑羽的實力已經和他不相上下,而且又身具神獸血脈,是不可多得的助力。一旦解開契約,他們的神魂交流就會中斷,遇到戰鬥,僅憑所謂的默契來配合,實際上是非常不靠譜,根本不如神魂交流方便。


    “既然這樣,那好吧,一旦有什麽問題,你一定要跟我說。”餘天一被黑羽說服了,至少他暫時還需要黑羽的幫助,“黑羽,你一定要記住,我們是一家人,我不希望看見家人有事,你有晉階神獸的可能,我不希望將來某一天會成為你的絆腳石,真到了那一天,我會毫不猶豫地解除契約,你明白嗎?”


    黑羽眨巴著眼睛,重重地點點頭,旋即腦袋在餘天一的掌心蹭了蹭,再次鑽進了靈獸袋。


    就在此時,外麵一聲清嚦之聲響起,不少武者躁動起來,因為他們看見一隻巨大的飛隼在幽仙穀上空盤旋。


    “是白飛到了。”


    餘天一心中一喜,當即走出帳篷外,周圍守衛的黑衣衛連忙躬身行禮。


    “不用多禮。”


    看著天空中巨大的黑影,餘天一擺擺手,旋又吹了一記口哨,天空中的黑影再次歡快地清鳴一聲,打著旋兒,緩緩朝餘天一所在的方向落下。


    “是飛行靈獸,準備戰鬥!”


    那些不知情的武者連忙做出戒備之勢,準備攻擊白飛。


    “住手!那是公子的靈獸!”


    周雲龍大喝一聲,連忙讓那些武者停手,那些人都是各家派來“保護”餘天一的,自然對餘天一身邊的勢力構成有所了解。周雲龍可是餘天一的親信,他說話的分量還是有的。既然他都這麽說了,他們隻好按耐下出手的衝動,靜觀其變。


    距離地麵還有三丈時,白飛緩緩收起翅膀,輕輕落地,而白飛的後背上,居然還趴著一個人。


    “阿幺!”


    餘天一臉色一變,因為阿幺全身是血,氣若遊絲,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傷。


    “怎麽迴事?”


    當餘天一抱起阿幺,隻見白飛的後背上,也有一道恐怖的劍傷,傷口已經嚴重潰爛,腐毒已經深入白飛的筋骨。


    “我將新元宗幾人送到東極天出口附近,沒想到那些人早已布下大陣,嚴重限製住了新元宗等人的實力,阿虎,雷豹,天熊還有小貓四人都被抓了,阿幺姑娘最後關頭解開了部分修為封印,才帶著我逃了出來。”白飛的傷已經很重了,但是靈獸天生對傷痛有較大的耐受力,所以他還是極力控製著自己的精神,和餘天一交流道,“途中還有不少防止我們逃脫的後手,阿幺姑娘接連幾次出手,受天地之力壓製,受了極重的傷。而後我們又遇到幾個老怪物,他們居然實力也強的離譜,阿幺姑娘替我硬挨一劍,然後又催動秘法,勉強將那些人擊殺,這才逃了過來。”


    原來白飛後背上的傷,還是經過阿幺削弱過的劍氣造成的,可見攻擊他們的那些人實力到底有多強。


    “我知道了。”


    餘天一直接拿出一瓶高級療傷丹藥,一股腦全部倒進了白飛的嘴裏,旋即一按他的腦袋,將其收入靈獸袋中。


    “除非有強敵來犯,否則的話,秘境出口開啟之前,不要打擾我。”


    餘天一抱著阿幺,丟下一句話,鑽進了帳篷,周雲龍等人接肅然躬身領命。


    ……


    紫黑色帳篷外的護衛力量又加強了數倍,吳家法陣師在外圍布置數道防禦、攻擊法陣,正道盟派出近百名長老、弟子協同守衛,黑衣衛以及餘天一的親信之人,則是守在內圍,整個防禦滴水不漏。


    帳篷內,餘天一解開了阿幺身上的衣服,隻見其身體上有四五道貫穿傷口,其他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


    其中最為嚴重的兩處,一處在心口位置,擦著心髒,隻差分毫便能直接殺死她。


    另一處則是在丹田,這一處傷,餘天一也是束手無策,因為阿幺的丹田被射穿了,裏麵殘留的真氣,還不如一個一重天武者的量多。


    “不管能不能救,死馬當活馬醫吧。”


    餘天一摸出一顆易靈果,掌心真氣一震一鬆,化作糊狀的易靈果自阿幺的口中,滑進她的腹中。


    待喂完易靈果,餘天一又喂了幾顆療傷丹藥,而後掌心催動生之氣,按在阿幺的傷口處,隻見阿幺的外傷,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迴複。


    當阿幺的外傷完全恢複,天已大亮,餘天一的雙眼熬得通紅,畢竟這不是在凝練真氣,而是不停地輸出真氣,而且修複過程中,餘天一也順帶將其內部傷口矯正恢複。


    即便如此,阿幺新恢複的傷口依然很脆嫩,經不起任何折騰。


    從乾坤袋裏取出一套衣服,餘天一也無法避嫌男女有別,畢竟阿幺的衣服是他脫下的,自然也得由他來穿上。


    穿好衣服後,餘天一將阿幺扶坐而起,雙掌印在她的後背,生之氣繼續輸入。


    創傷好治,內傷難調。


    阿幺全身的主脈絡當初在墓園內,因為天地之力的壓製,已經受損過一次,並未完全恢複。而今再次受創,使得其全身大小經脈猶如碎裂的玻璃管,斑駁的細小裂紋布滿其上。


    加上她的丹田破損,想要憑一己之力運氣療傷,已經是行不通了。


    一個月後,餘天一停下了繼續為阿幺療傷,因為她已經醒了,隻是因為丹田裏沒有一絲真氣,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非常沉重,隻能躺在床榻上。


    “有勞餘公子這一個月來,不間斷為我療傷,阿幺此生無以為報。”


    蒼白的麵龐,早已卸去麵具的偽裝,所有人都知道餘天一的帳篷裏養著一個醜女。


    “早就跟你們說了,跟我走,我可以保你們,現在搞得小貓他們悉數被擒,我們也無法再施以援手。”


    餘天一有些埋怨,當初他雖沒有極力邀請,但是他是真心希望阿幺他們能跟他一起走,而且還分析了利弊,隻是他們以宗門命令不可違為由,拒絕了餘天一的提議。


    “其實,你想過沒有,一大堆人跟著你來這裏,東極天武者追來,會不會給玄極這邊帶來滅頂之災呢?”


    阿幺的聲音有些微弱,這段時間都是靠著餘天一真氣續命,能開口說話,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餘天一沉默,當時他並沒有考慮這麽多,隻想著能拉阿幺入夥,為三山盟爭取一些頂尖戰力,這樣的話,他就不用交出心法換取和平。但是阿幺他們的拒絕,讓他不得不做出交出心法的決定,而今阿幺雖然到來,其本身已經與普通人無異,所以心法還是要交出去。


    “你說的很對,是我欠考慮,隻是小貓他們。”


    怎麽說,新元宗幾人也是和他一起並肩戰鬥過的,也算是朋友,看著朋友身陷險境,自己卻不去相助,當真是有些過意不去。


    “不要緊,隻要他們不交出心法,東極天的人就會保著他們的性命,而師尊他老人家一旦知道,他們是被人擄走了,想必那些宗門的日子不會很好過,最後肯定會交人的。”


    阿幺的分析很有道理,餘天一點點頭,卻見花炎玲挑簾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一個木托盤,上麵一個蓋著蓋子的小碗。


    “清粥,阿幺姑娘的身子骨還很弱,經不起大補,這種清粥最適合了。”


    花炎玲放下托盤,取下蓋子,餘天一想到了當初他在烈陽村剛蘇醒時,也是雲巧親手給他喂的米粥,一晃已經好多年過去了。


    “我來吧。”


    餘天一將阿幺扶起,倚靠著床頭,又接過碗,輕輕攪動散發著清香的米粥,舀出一小勺,待其微微涼了一些,緩緩送到阿幺的嘴邊。


    花炎玲乖巧地站在一邊,兩隻眼睛不停地在阿幺身上打轉。


    阿幺朱唇微啟,輕輕淺嚐了一口,吃的一點都不著急,待半盞茶時間後,餘天一手中的粥碗見底,這才讓花炎玲收拾了去。


    看著花炎玲離開帳篷,阿幺淺笑道:“這姑娘是來看看,你到底對一個什麽樣的醜女如此上心。”


    “呃,沒有的事。”


    餘天一尷尬地笑笑,沒想到阿幺會這麽說。


    “嗬嗬,別忘了,我也是女人,女人和女人之間,有時候甚至不用說話,就能明白對方是怎麽想的。”阿幺說道,“這個世界,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這麽優秀,得到女孩的喜歡,也是很正常的。像我師父,就有七八個夫人。”


    餘天一更無語了,這姑娘傷還沒好,就東拉西扯,一點矜持的樣子都沒有。


    “你的丹田破損了,能恢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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