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天一搜尋了大半個時辰,卻依舊找不到秦曉羽,心中不免升騰起一股焦慮,好在他及時運轉心法,將自己的煩躁情緒壓製下去。


    “曉羽,你究竟在哪個房間?”


    幾乎將翡翠園內所有的房間都繞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


    “曉羽姐,你還是睡不著嗎?”


    一道微弱的聲音自最裏邊的那個房間響起,在這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動聽。


    “杏子的聲音!”


    餘天一心中狂喜,沒想到夜如此深,杏子和秦曉羽都還沒有睡著,若不是杏子說話,恐怕他就要錯過了。


    嗖!


    餘天一化作一道黑影,瞬間到了剛才傳出聲音的房間外。


    “不對,裏麵有四道唿吸聲。”


    感應到的四道唿吸,都不像是完全睡著的人那般均勻,顯然這四人都沒有完全睡著,或者說,這四個人都是清醒的。


    如果杏子和秦曉羽是因為有心事沒睡著,而另外兩個人肯定是在假寐,這兩人也很有可能是看守杏子和秦曉羽的人。


    “要是餘······”


    “杏子,睡吧,別多話。”


    窗外的餘天一自然明白,秦曉羽打斷杏子說話,應該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他不由握緊了拳頭。


    黑影在夜空下的屋頂上忽隱忽現,不一會,便落入了銀月樓的別院當中。


    銀月樓別院地下靜室內。


    “天一哥哥,你迴來了。”黑羽的聲音在餘天一的腦海中響起。


    “嗯。”


    “你找到曉羽姐姐她們了嗎?”黑羽好奇地問道。


    “見到了,也沒見到。”


    “不明白。”


    “我見到了其他夥伴,但是沒有見到曉羽和杏子。不過,不用擔心,我已經知道她在哪了。後天,她的男人會去救他。”餘天一淡淡道,“我還要順國公府覆滅。”


    “不管天一哥哥要做什麽,我都會跟天一哥哥共進退。”


    “黑羽,謝謝你。”


    其實按照餘天一的本意,如果順國公府的防衛等級不夠,他就一路橫推過去。晚上,他離開國公府前,感受到了數道驚人的氣息,但是隱藏在黑暗中的高手一直沒有出手,眾人又分散在不同的位置,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餘天一隻能忍了下來。


    ·······


    初八,很快就到了。


    順國公府上下一片喜氣,紅綢掛滿了各個角落,吉時還未到,上京城大小官員、商賈豪強,全都提著賀禮,前來順國公府賀喜。


    於飛濤一身喜氣地陪在一名大約七十歲左右的老者身邊,滿麵春風地站在順國公府的大門口,迎接著各方賓客。


    那名老者,正是當今大於手眼通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順國公於炳麟。於炳麟一共有五個兒子,四個兒子遠在邊境,在邊軍中擔任要職。


    雖說邊境戰事暫歇,但是卻是不能脫身。再說,於飛濤成親的決定過於匆忙,也來不及給他的四個兄長送信,讓他們迴來參加婚禮。


    “哎呀,順國公,長汀縣男,恭喜啊,恭喜啊。”


    來人是大於的新任兵部尚書姚成文,也是新晉的公爵,慶國公。年前,皇帝下詔,又封了一大批爵位,封於飛濤為長汀縣男。雖然隻是一個男爵,但是詔書中可是明確寫道,這個男爵是世襲製的。


    大於開國至今,長汀縣男是唯一一個世襲的爵位,可見於守正對於炳麟的看重。


    “慶國公,客氣,裏邊請,裏邊請。”


    於炳麟麵露微笑,和前來的賓客一一打招唿,但是卻小聲地和於飛濤說道:“護衛都準備好了嗎?”


    “一切妥當。”於飛濤沉聲道。


    “她答應了?”


    “不答應也得答應,我是等不了那麽多了。”


    “確定後患都已經解決了?”


    “派出去的人查清楚了,那人和火龍對決,火龍活著,而他卻不見了,顯然他已經葬身火龍腹中。”


    於炳麟點點頭,但是心裏卻始終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希望是錯覺。”


    銀月樓別院地下靜室內,餘天一緩緩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體內的真氣已經凝練了接近一成。


    “黑羽,我們該走了。”


    吉時臨近,還有不到一個時辰,賓客基本上都到齊了。於炳麟已經迴到前院,所有的賓客都在喜堂裏坐定,三三倆倆地聊著天。


    “父親,有一位貴客到了。”於飛濤走近於炳麟身邊,湊在他耳邊恭聲說道。


    “貴客?”


    於炳麟有些疑惑,能被順國公府稱為貴客的,隻有那一位了。


    “長汀縣男娶妻,順國公居然不丟一份請帖給我?”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隻見一個打扮平平無奇的少年,身後跟著兩名身形隱藏在鬥篷中的護衛。


    “皇,公子。”於炳麟連忙迎了過去,躬身說道。


    如果餘天一在此,定然會發現他認識這個少年,正是大於的少年皇帝於守正,不過他此次微服出行,顯然就不想讓別人認出他來。於炳麟作為官場老手,見於守正稱唿自己為“我”,頓時明白他的意思,瞬間改口。


    “公子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於炳麟恭敬道。


    “我也是閑來無事,就出來走走。”於守正淡淡一笑,旋即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放在於炳麟的手上,“來得匆忙,也沒有什麽好送的,這塊玉佩跟著我好久了,就當做賀禮,迴頭我再補一份。”


    “公子的大禮已經是無比貴重,老生豈敢造次。”於炳麟再次恭聲道。


    “好了,給我安排一個安靜一點位置。另外,通知下去,讓那些大臣不要來煩我。”


    “是。”


    待於炳麟手忙腳亂地安排好於守正的位置,於飛濤卻又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說道:“父親,又有一幫貴客到。”


    “還有貴客?”


    於炳麟不解,皇帝被稱為貴客無可厚非,但是在大於,除了皇家,還有誰比自家更為尊貴的嗎?


    “順國公,老夫不請自來,還望順國公不要見怪。”


    “趙元霜!”於炳麟心中一愣,旋即麵露微笑道,“原來是趙壇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趙壇主恕罪。”


    趙元霜來了,還帶了張鬆和雷崇海兩位副壇主,以及張瑤、雷勝等幾名第三代成員。看著自顧自地找位置坐下的銀月樓等人,於炳麟以及於飛濤都是感到非常奇怪。


    銀月樓,實際上是一個超脫的隱世宗門,雖然整個玄極遍布著銀月樓分壇分舵,但是銀月樓的人很少與各個王朝的王公大臣有直接的往來。


    “父親,銀月樓與我們從未打過交道,為何會不請自來?”於飛濤疑惑道,“難道銀月樓想交好我們?”


    “不好說,對了,你趕緊去準備一下,吉時快要到了。”於炳麟皺眉催促道。


    “是。”


    翡翠園內,秦曉羽已經梳妝打扮好,鮮紅的禮服,鳳冠霞帔,杏子卻在一旁紅著眼。


    “曉羽姐姐,你說,天一哥哥真的死了嗎?”


    “曉羽姐姐,要不換我嫁吧。”


    被精心梳妝打扮的秦曉羽紅著雙眼,一言不發,杏子終於哭了出來,她知道秦曉羽的心已經死了。


    替於飛彤前往青陽送信的小廝,早已投靠了於飛濤,所以於飛濤也知道了餘天一的存在。送信的小廝在城外住了幾個月,迴來就跟於飛彤說,餘天一離開了青陽,去向不明。這事,於飛彤還被蒙在鼓裏。


    實際上,於飛濤得知餘天一的存在後,便名人快馬加鞭地前往青陽查探餘天一的下落,隻查到火龍對決,後麵便再無任何音訊。


    一個月前,於飛濤告訴秦曉羽,餘天一死於和火龍的戰鬥中,屍骨無存。起初她並不相信,但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餘天一也一直沒有過來找她。


    於飛濤要求和秦曉羽成親,秦曉羽並未答應,隻是於飛濤又再次拿其他人性命相威脅,她不得不答應。


    “時辰到了,新娘子,該去大堂拜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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