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開見斷水流飛出了擂台,旋即嘴角微微一翹,“哇”的一聲,再次吐出一口血,剛要倒下,卻是一個身影出現在他的身邊,將他穩穩扶住。


    “餘師弟。”楚江開淡淡一笑,“看樣子,第一名,我爭不了了。”


    話音剛落,楚江開頭一歪,便昏死過去。餘天一從懷中掏出一粒百花丹,丟進他的嘴裏,這才帶著他飛下擂台,太學府醫學院的醫療小隊立刻將他送迴太學府。


    “前四輪的比試已經完全結束,恭喜青陽太學府獲得團體第一。不過,由於青陽太學府在前四輪消耗頗大,大將軍體恤眾選手,臨時決定,將第五輪的個人第一爭奪賽,延期至明天午時進行。”魏同書起身朗聲道。


    個人第一爭奪賽延期至明天,其實,對於餘天一和莫憂憐來說,根本就沒什麽影響,因為他們的消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反倒是劉半山、楚江開,即便再給他們十天時間,能恢複五成實力就算不錯的,所以這兩人也基本告別了最後一輪。至於劉半水,自覺打不過餘天一和莫憂憐,劉半山也需要照料,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地主動放棄比賽,算得上是這次仇山府大比的劃水選手。


    “莫姑娘,沒想到,轉來轉去,最後還是我們在擂台上相見。”餘天一看著眸子清冷的莫憂憐,不由有些唏噓道。


    “明天,希望你在擂台上不要求饒。”莫憂憐淡淡道。


    “莫姑娘,我記得,當初我們在陽薰第一次見麵,很愉快啊,為什麽你現在變得這麽冷冰冰的?就不能溫柔一些?”餘天一不理會莫憂憐的冷漠,不要臉皮地說道。


    莫憂憐瞥瞥他,頭也不迴地轉身就走,留了一個後腦勺給他,餘天一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還真是一個冰山美人。”


    天擦黑,楊遠懷將餘天一、劉半水以及莫憂憐叫到他的書房,熊振武、段常仁也在。


    “首先感謝你們,包括受傷的那兩位,沒有讓青陽太學府丟人。”楊遠懷朝著三人拱手道,三人連忙躬身還禮。


    “劉半水先來一步,說他放棄明天的比賽,所以明天午時的第一名,就在你們二人之間產生了。”楊遠懷麵帶笑意道。


    餘天一、莫憂憐點點頭,這個他們也早已知曉,隻不過楊遠懷給了他們一個確信而已。


    “對於明天的比賽,你們有什麽看法?”


    楊遠懷目光深邃地看向二人,關於莫憂憐,他知道她的來曆,她的背後是真正的玄極頂級勢力。她能到青陽太學府當學生,楊遠懷激動地就差向全世界宣告了,但是他知道,這種事宣揚出去,百害而無一利。


    至於餘天一,他看不透,包括他的來曆,他的武功。年僅十四歲的二重天,大於恐怕已有幾百年沒有出過這樣的天才了,說他不是隱世宗門或者家族的精英弟子,估計都沒人信。但是反過來思考這個問題,這樣的寶貝疙瘩,隱世宗門或者家族是舍不得在將這種天才,在這麽小的年紀就放出來曆練的,萬一折在外麵,腸子都能悔青了。


    “我會全力以赴。”莫憂憐看了餘天一一眼,冷冷道。


    “我,看情況吧。”餘天一隨意道,其實他並不想和莫憂憐交手,若是可以,隻要把天官令給他,第一名的頭銜讓給莫憂憐都行。


    隻是,莫憂憐的目標也是天官令,這就讓他頭疼了。讓他辣手摧花,不是不可以,隻是莫憂憐不是他的敵人,他們互相救過對方的性命,他已經將莫憂憐當成了朋友,他是不會對朋友下狠手的。


    “我的建議是,明天你們盡量點到為止。”楊遠懷沉聲道,“大乾的兵馬已經越過邊境線,在距離青陽縣城三百裏的地方駐紮。”


    楊遠懷的話無疑是一記重磅炸彈,餘天一神情一凜,沒想到大乾的兵馬這麽快就有所動作。


    “大將軍在邊境不是布防了嗎?怎麽還會讓大乾的兵馬越過邊境線?”餘天一皺著眉道。


    “那個防線是虛招,真正的防線是與青陽縣形成拱衛之勢的陽山、青河、鐵佛四個縣城主城,其中青陽縣城是箭頭,所以大將軍才會在這裏坐鎮。如果大乾強攻這四大縣城,那就是消耗戰,如果他們敢越過這四個縣城不攻,大乾的兵馬就要麵臨前後夾擊的境地。”楊遠懷點點頭道,“我需要你們留有足夠的力量上陣殺敵。楚江開那邊也是讓人頭痛不已,自己非要拚命,搞得自己現在還躺在床上。大乾的兵馬殺到城下,萬一青陽縣城守不住,需要退防第二道防線時,按照軍中慣例,老弱病殘是直接拋棄的。”


    餘天一心中一驚,看來他待會最好去看望一下楚江開,雖然他服下了一顆百花丹,那也隻是臨時壓製了他的傷勢。


    楊遠懷的話說完了,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透了,餘天一和莫憂憐不知不覺得並肩走在一起。


    “我還是那句話,我會全力以赴。”莫憂憐突然停下腳步,像是一個賭氣的孩子一般說道。


    餘天一無奈地擺擺手說道:“好吧,既然莫姑娘你這麽堅持,我也就舍命陪姑娘玩一迴。”


    二人自岔路口分道揚鑣,餘天一往青龍苑東苑趕去,因為大戰臨近,不會武功且幫不上忙的學生,早已被遣出城,往防線後方而去。


    “咦,餘師弟。”夏武從東苑出來,便看見餘天一站在東苑門口。


    “夏師兄,我是來看望楚師兄的,隻是我不知道他住在哪個別院裏。”餘天一拱拱手道。


    “我剛從那出來,我帶你去。”夏武轉身又原路迴去,餘天一點點頭,與他並肩而行。


    “楚師兄怎麽樣了?”餘天一邊走邊問道。


    “不知道,我剛才出來,他好像沒什麽異狀。醫學院的教授也來看過了,說他最後關頭強行收功,真氣反噬,導致經脈多處破損、錯位,給他服了一些藥,現在還在昏睡。”夏武有些擔心地說道。


    餘天一點點頭,楚江開比試結束,他第一個衝上去時,就給他診斷過了,楚江開的傷勢他最清楚不過。


    一個簡單的小院,與隔壁院子隻有一牆之隔,看似獨立,隔壁人說話稍微大一些,便聽得一清二楚,確實不夠清靜,難怪夏武要搬到百工院去住。


    夏武將餘天一領到裏屋,楚江開躺在床上,滿頭大汗,一名小丫頭正在不停地給他換冷敷毛巾。


    餘天一走到床邊,抓著楚江開的手腕,隻覺他的脈搏雖快,卻虛弱無力,全身真氣暴躁異常。


    餘天一臉色一沉,連忙將楚江開扶坐起來,從懷中掏出一粒百花丹再次給他服下,然後單掌撐在楚江開的後背,源源不絕地真氣往他體內送去,引導他的真氣按照心法運轉路線運行。


    煞氣反噬是所有真氣反噬中,最為兇猛的,尤其是像楚江開這種,在比試過程中,施展武技消耗了大量的真氣,然後又被反噬的情況,楚江開現在完全不能自主引導真氣運行。


    若不是他及時趕到,明天可能就要替楚江開收屍了。餘天一一直為他運功療傷了大半夜,耗去體內近一半的真氣,楚江開才緩緩蘇醒。


    “多謝餘師弟。”楚江開虛弱道,“我已經可以自行運功療傷了。”


    餘天一長鬆一口氣,往嘴裏丟了一顆九花玉露丹,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這裏有二十顆百花丹,療傷用的,一天一顆,足夠你恢複至全盛狀態。”餘天一從懷中將盛有百花丹的瓷瓶拿了出來,放在床頭。


    “大恩不言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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