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步縱橫江湖幾十年,也是人老成精,他將湖泊一周同樣查探一番。好在餘天一沒有留下尾巴的習慣,徐步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妥。


    嘩啦啦!


    烏雲密布的下午,終於開始下雨,整個湖泊上煙霧繚繞,原本餘天一擔心島上草藥挖取後留下的小土坑,因為雨水的衝刷,也被填平了。


    “看來老天也在幫我。”餘天一隱在樹冠中,任由雨水從將自己包裹,卻是穩如泰山,一動也不動。


    第二日,徐步以手試探重力,並等待重力法陣的關閉。


    嗖!


    徐步感受到手上一輕,旋即身形一閃,不過四個唿吸,便出現在島上,雙手連動,快速地刨挖藥草。


    倏!


    徐步心有餘悸地落在岸上,手中還抓著十多株草藥,剛才他有些貪心地想要多挖一棵,卻是在關鍵時刻反應過來,隻差半個唿吸,他就要被拉進水中。


    餘天一看著略顯狼狽的徐步,緩緩閉上了眼睛。


    十天已過,徐步竟然采到了近兩百棵九葉乾玉草,此時他正在島上瘋狂的挖著草藥。


    “嘿!”


    徐步猛地抬起頭,卻見岸邊站著一個少年,手裏拿著他之前采的草藥。


    “你!”徐步一愣,旋即猛然想起,自己還在島上,僅僅遲疑那麽一會,卻是讓他浪費了半個唿吸時間。


    “不!”


    暴喝一聲,徐步身形暴起,向岸邊掠去。徐步的速度很快,那是他玩命催動身法的結果,他覺得自己的身法從來沒有這麽快過,這還是那個中乘身法武技嗎?他自己都有些懷疑。


    “快了!隻差一個跨步!”徐步已經努力的伸出腿,隻要踏上岸,他就安全了,還能順便殺了那個拿著他藥簍子的少年。那個少年實在是太可恨了,早不出現,晚不出現,非要在他上島的時候出現。


    “你真該死,看我迴頭不讓你嚐嚐挫骨揚灰的痛苦。”


    徐步的一隻腳已經踏上岸邊的石頭,他的嘴角已經露出了微笑,仿佛在向餘天一說道“你死定了”。


    餘天一也笑了,還衝他揮揮手,似乎是說再見。


    “不!”


    滿是皺褶的老臉上,寫滿驚恐,因為徐步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很重,很疲憊,再也沒有力氣靠著這副身體橫行無忌。


    咕咚!


    獨食主義者徐步,被巨大的重力壓進水中,咕嚕嚕冒了幾個泡,旋即血水彌漫開來,那是他的身體被自身重力壓碎的結果。


    “多行不義必自斃!”


    餘天一走到徐步落水的岸邊,看著沉在水中依舊麵目猙獰的徐步,不禁搖搖頭,旋即身形一閃,消失在岸邊。他不知道,他走後,血水似乎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緩緩往島上匯去。


    三日後,一名年輕男子來到湖邊,手持一塊奇異的羅盤往島上一扔,旋即湖麵一陣雲氣翻滾,年輕男子修長的手掌一拍,將雲霧吹散,腳踩著水麵,緩緩往島上走去。


    看著島上被人挖掘過的痕跡,眉頭一皺:“這個殘缺的重力法陣果然不行,十個唿吸的停頓,竟然讓人上島采走一些九葉乾玉草。不過還好,血靈參還在。”


    年輕男子單手一抓,一根成人手臂長的血色人參從泥地裏飛出來:“不錯,有這麽多新鮮血食的喂養,這棵血靈參已經完全成熟了,有了它,我就可以晉階五重天了,哈哈!”


    年輕男子大笑起來,全然不顧一片狼藉的九葉乾玉草。


    半個月後,黑岩山脈風波鎮,一名背著巨大的行囊的少年,緩步走進這個飽經山賊禍亂的小鎮。


    風波鎮,隸屬仇山府陽山縣,與青陽縣毗鄰,這裏乃是大於最南端的小鎮,這裏不僅僅山賊橫行,而且大乾王朝也有不少斥候也會在這裏出現,刺探大於的情報。


    “小子,哪裏來的,行囊裏背的什麽?”


    餘天一正專心想著關於風波鎮的信息,幾名五大三粗的漢子,輕輕搖著手中的開山刀,麵露狠色,將他團團圍住。他知道,在這個聞名仇山府的不良之地裏過活的,大多是在刀尖上討生活的強人。


    “滾開。”餘天一淡淡道。


    “喲,小子挺囂張啊,你也不打聽打聽,十裏八鄉的誰不知道我們風波鎮的藍衫幫老大張彪,那是我大哥。”張虎冷笑道,“識相的,將行囊交出來讓我們檢查一下,我們懷疑裏麵有危害風波鎮的可疑物品。”


    “白癡。”餘天一瞥瞥他,便繼續往前走。


    “小子,找死!”張虎見餘天一根本不想搭理他,不由惱羞成怒,“兄弟們,剁了他,他的行囊裏肯定有好東西。”


    幾名壯漢聞言,揮著刀向餘天一招唿而去,隻是眾人還沒明白怎麽迴事,就發現自己已經淩空飛起,胸膛完全凹陷下去。


    噗噗噗!


    幾名飛起的壯漢稀裏嘩啦地落地,都沒來得及嚎叫,就已經氣絕身亡。餘天一知道,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殺了他們,他的心裏也不會有什麽罪惡感。


    “你!”張虎嚇得屎尿俱下,癱坐在地上,餘天一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頭也不迴地繼續往鎮裏走去。


    餘天一找了一間客棧投宿,這些天來,他在黑岩山脈中轉悠,終於將煉製九花玉露丹的藥材找齊了,隻不過鐵線草隻有兩百顆的分量,露蟾根更是少的可憐,隻有一百顆左右的分量。


    恢複真氣類的丹藥消耗很快,有時候一場戰鬥下來,消耗百十顆都是小數目,。不過能采到這麽多數量的藥材,他也很滿意了,隻要不出差錯,六七十顆丹藥還是能練成的。


    篤篤篤!


    “客官,你點的飯菜好了。”店小二的聲音自門外傳來,餘天一起身開門,見一個獐頭鼠目的店小二模樣,手裏端著一些酒菜,正滿臉微笑的站在門口。


    “進來吧。”餘天一將店小二讓進屋裏,店小二放下酒菜,眼神卻瞟向放在床邊的行囊。


    “招唿不周,您請慢用。”店小二點頭哈腰地退出了房間。


    餘天一看著小二關上門,端起酒壺放在鼻尖聞了聞,然後又聞了聞飯菜,心底閃過一絲冷笑。


    夜深人靜,客棧裏麵也早已熄燈,後廚幾名漢子正在霍霍磨刀,刀身雪亮,看上去鋒利異常,白天被嚇尿褲子的張虎赫然在列


    “藥下進去了嗎?”一名一臉惡相的漢子,正在往手腕上纏布帶,看著邊上正在燒水的店小二,低聲問道。


    “萬無一失。”火光照亮店小二的麵龐,猥瑣的笑容看上去特別滑稽。


    “媽的,竟然得罪我兄弟,不給你找迴場子,我張彪還怎麽在風波鎮混?”張彪一巴掌拍在張虎的肩膀上,狠狠地說道。


    “大哥,你小心,那小兔崽子功夫不淺,張四他們被他一腳就給踹死了。”張虎心有餘悸地說道。


    “別擔心,我們下的藥,就算是十頭大象都能毒翻,何況他那個瘦不拉幾的少年。”張彪滿臉自信地說道,張虎心中卻是升起不好的預感。


    “走吧,去收拾那小子。”


    七八名彪形大漢,手持鋼刀,悄悄往餘天一的客房摸去。那名店小二熟悉地摸出一把小匕首,從門縫插進去,一點點將門栓剝掉,竟然沒發出一絲響動,想來他幹這個事情很嫻熟。


    兩名漢子分立兩邊,輕輕推開門,這個過程同樣沒有一絲聲響。所有人魚貫而入,舉起手中鋼刀,朝著床上隆起的被子,一通亂砍,棉絮翻飛。


    “不對!”張彪心中一驚,“快退!”


    咣當!


    房門被死死關上,同時一道冷厲的聲音響起:“怎麽,這麽晚了,幾位怕我睡不著,想來陪我聊聊天?”


    張彪嚇得冷汗直流,手中鋼刀卻是不敢放下,房間裏安靜地可怕。幾名大漢嚇得喘息聲不由沉重起來,唿哧唿哧,恐懼的氣氛更加濃烈。所有人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碰上了硬茬子。


    “我下了那麽多藥,你怎麽沒有中毒?”張彪戰戰兢兢地問道。


    “嗬嗬,下毒?跟我這個使毒高手說下毒?你逗我呢?”


    聲音是從四麵八方傳過來的,張彪他們根本無從判斷餘天一在哪,這使得他們更加害怕。


    “小爺,求求你放過我們。”當中一個漢子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手中鋼刀一扔,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有一個就有兩個,包括張虎在內,七八個人跪了一地,隻有張彪和店小二沒有跪下。


    “張虎,你!”張彪氣急敗壞道。


    “堂哥,對不起,我不想死。”張虎畏畏縮縮地說道。


    “你這混蛋,老子是替你出頭,你居然先跪了!”張彪恨恨道。


    “是你眼饞他行囊裏的東西,我說了他武功高強,咱不能動他,是你說不要緊的。”張虎瞬間將自己撇得幹幹淨淨。


    張彪也沉默了,的確是他聽聞張虎攔路被人辦了,然後他就找到張虎,隻問道餘天一行囊裏有什麽,並未說要幫張虎出頭。


    “我殺了你!”


    張彪立即舉起刀,向著自己的堂弟張虎砍去。


    噗嗤!


    一道劍氣直接貫穿了張彪的腦袋,瞬間斃命的張彪應聲倒下,那幾名跪著的壯漢嚇得渾身發抖,那名店小二卻隻是皺皺眉。


    “沒想到這間黑店居然還藏了一個高手。”餘天一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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