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擂台距離第三擂台不過數丈遠,台上突然爆發的廝殺聲,猶如燎原之火,瞬間點燃了其他擂台的戰火。


    刀光劍影,各個擂台陸續有人摔下來,那些最先掉下來的人,無不一臉懊喪地揉著受傷的地方,口上罵罵咧咧,因為他們大多都是被自己的臨時盟友從後麵踹下來的。


    第三擂台出奇地安靜,因為餘天一和夏武站在一塊,對麵則是十三個人站在一起。


    “姓餘的,別以為我們武學院就怕了你百工院。”那群人中一個胖胖的,貌似頭頭模樣的家夥,手裏拿著一把短刀,麵露驚恐地叫囂著。昨天餘天一悄無聲息地扇了他兩名同窗的耳光,他可是身在現場,當場被餘天一鬼魅的身法完全嚇到了。


    恐懼會蔓延。當他把所見的事情跟台上武學院的同學說了之後,眾人看餘天一的眼神就變了,加上昨天開始,從武學院流出的關於餘天一的傳聞,他們自然地把餘天一歸到淩絕頂、楚江開這一類的高手範疇。


    “百工院?”


    負責三號擂台裁判的老者乃是青陽太學府暗中護衛之一,滿臉詫異地看著鎮定自若的餘天一,心頭生出一絲疑惑。沒想到一個百工院的學生,居然讓一群武學院的學生嚇得兩股戰戰,這倒是一件奇事。老者嘴角露出一絲淺笑,他也想看看這個百工院的學生有何特別的地方。


    餘天一摸摸鼻頭,朝一旁的夏武說道:“夏師兄,我有這麽可怕嗎?”


    “餘師弟你不知道,昨天你報完名之後,太學府就傳開了,說什麽百工院四神龍,囂張無比,拳打武學院第一,腳踢武學院第二,聽說淩絕頂已經將你列為頭號對手呢。”夏武無奈地苦笑道。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餘天一一臉懵逼地問道。


    “誰知道,不過被你教訓的那兩個家夥已經從禁閉室出來了,據說就是淩絕頂向鐵勝說的情,鐵勝抹不開麵子,就把二人放了。”夏武沉聲說道。


    “淩絕頂。”餘天一暗暗念叨這個名字,發現自己好像和他沒有任何交集。不過對方想挑事,那就盡管來,他接著就是。


    估計是餘天一的運氣太好了,對麵十三人,僅有一個一重天。餘天一作為武學院的“頭號敵人”,這十三個武學院學生自然是要抱團一致對外。


    “是你們自己下去,還是我送你們下去?”


    “猖狂!”


    唯一的那個一重天武者,乃是一名馬臉青年,手提狼牙棒,唿嘯著朝餘天一招唿過來。


    轟!


    亂石橫飛!


    隻見餘天一被一棒砸中,整個人漸漸癱了下去,馬臉青年一喜,卻發現癱下去的餘天一漸漸渙散。


    “殘影!”


    馬臉青年滿臉驚駭,想要轉身再戰,卻見他整個人倒飛出去,啪地一聲落在了擂台之外。


    裁判老者眼角一跳,他自然是看出餘天一在狼牙棒就要擊中自己時,突然下蹲,腳下邁著奇特的步伐,閃身至馬臉青年的後背,一掌拍出,馬臉青年就這麽簡單地被淘汰了。


    “好小子,果然有兩把刷子。”


    老者點點頭,麵露讚許之色。


    “裁判,他違規,他使用了離體武技!”武學院剩餘的十二名學生立即高聲叫囂道。


    “閉嘴!有沒有違規我說了算!”老者冷哼道。


    那十二名學生立刻噤若寒蟬。餘天一朝老者拱拱手,老者點頭致意。餘天一麵帶微笑,向那十二人走去。


    那十二人不斷地後退。


    “前麵別擠了,我要掉下去了!”


    “啊,你幹嘛把我推下來?!”


    “啊,你踩到我的腿了。”


    十二個人稀裏嘩啦地,或是被推擠,或是被嚇的,不到四五個唿吸時間,竟然下去了十人,隻剩的兩人雙膝發軟,已經毫無鬥誌。


    “這麽差勁!還武學院的高手!”


    “還有臉說別人差,你行你上啊!”


    “你們就知道噴!”


    “可是武學院辱人在先啊!”


    “辱人者人恆辱之!”


    四周傳來了噓聲,二人麵色漲成豬肝色,想要反抗,卻是提不起半分勇氣。餘天一嘴角露出一絲壞笑,手指一點一點地點著台上二人的胸口,二人不斷地後退。


    “啊!”


    餘天一大叫一聲,二人已經踩到擂台邊上,聽得餘天一大叫,嚇得腳下一滑,二人齊齊手舞足蹈、四仰八叉地摔了下去。


    “武學院的真垃圾!我看不下去了!”


    “就是,餘天一的實力是強,可是他們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太垃圾!”


    “隻能在本院耀武揚威,一遇外敵,瞬間現形!”


    “你看最後那個掉下來的,那麽胖,跟白斬雞都什麽區別!”


    看著三號擂台上被嚇退的武學院學生,四周觀戰台上再次響起了一片噓聲和叫罵聲。


    三號擂台上發生的一切,在場的所有人自然看得一清二楚。熊振武麵色鐵青,文政院院長蘇文、醫學院院長蔣長春麵露古怪之色,段常仁則扯著嗓子不停地大吼:“好!好!小子,真給我百工院長臉!諸位,你們可要記住了,那小子是我百工院的!”


    “咳咳,老段,餘天一原本應該是我們院的吧。”蘇文酸溜溜地說道。


    段常仁卻是咧著大嘴笑道:“那又怎樣?現在他是代表百工院在台上。哎哎哎,老熊,你那幾個徒子徒孫不行啊,竟然被餘天一的氣勢給嚇到了,這要是上了戰場,未戰先敗啊。”


    熊振武本來還因為三號擂台上幾個丟人現眼的家夥的糟糕表現,以及段常仁放肆地“羞辱”而氣惱不已,突然聽得段常仁冒出這麽一句,不由心中一驚,旋即對段常仁拱手道:“段兄,多謝提醒!”


    身在十號擂台的淩絕頂,風卷殘雲般地將台上的十三人全部轟出擂台,朝餘天一這邊看來,卻見擂台上隻剩兩人了,不由冷哼一聲。


    莫憂憐也同時將台上的十三人盡皆掃出了擂台,看了一眼身後抱著刀、好整以暇地看她表演的楚江開,徑直跳下了擂台。沒想到莫憂憐竟然和楚江開同在一個擂台上。


    “爹,天一竟然有這麽強?”秦曉羽雖然不花癡,但是崇拜強者的心人皆有之,何況這個強者已經將她的心全部占據。


    “他很強,以前我感覺還能和他旗鼓相當,現在估計,在他手裏走不過十招。”秦老爺子並沒有說話,林管家麵色凝重道,“當真是少年英雄啊!”


    秦曉羽臉上滿是甜蜜的微笑,心道隻有這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自己。看向場中的餘天一,雖然他的麵容還很稚嫩,但是她知道這個男人隻要想做,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


    餘天一、夏武朝老者拱手一拜,老者淡然一笑,麵露讚許之色。


    “餘師弟,多謝。”下了擂台,夏武朝餘天一拱拱手道。


    “夏師兄客氣,以你的武學根基,除了那名一重天,其他人都不是你的一合之敵。”餘天一並沒有刻意恭維,夏武確實是有那個實力。


    “可惜我七歲練武,至今已經快十個年頭了,依然無法突破一重天。”夏武麵露赧然之色。


    “突破,其實隻是一個感覺,當你感覺到了,隻要抓住,便可以順利突破。”餘天一一拍夏武的肩膀,一道真氣渡了過去,以一種奇怪頻率震蕩。


    夏武先是滿臉震驚之色,旋即麵露大喜之色:“我要突破了!”


    二話不說,夏武當即盤腿坐下,手掐印訣,心法快速運轉起來,身邊也刮起了一道道微型旋風。


    老者臉上一驚,旋即飛身下來,護在夏武身邊,對餘天一悄聲說道:“我護著他,你先去休息,接下來還有一對一比鬥。”


    餘天一點點頭,拱手一拜,便迴到了休息區。餘天一一直被熊振武關注著,見武學院供奉又飛身下來護著夏武,自然也是明白了夏武的狀況,當即輕喝一聲:“請諸位肅靜,我們有一位選手突破在即,請大家給他一個安靜的環境。”


    頓時校場上靜如黑夜,所有人都停止了說話,蘇文更是一臉激動,麵色漲紅。文政院不是沒出過一重天甚至二重天的武者,但是近百年時間,夏武還是第一個,而且夏武乃是文政院最強的種子選手之一,將來入朝為官,隻要不犯錯,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現如今夏武突破一重天,文武全才,朝廷不會放任這樣的人才埋沒於茫茫人海的。


    段常仁拋給蘇文一個眼神,仿佛在說道,怎麽樣,對你不錯吧,蘇文見狀也是滿臉笑意,仿佛兩頭老狐狸的奸計得逞一般。


    因為夏武的突破,原本計劃第一輪結束之後就開始的第二輪比鬥,被太學府的高層一致同意往後延遲。


    深夜,夏武兩手一收,感覺著體內充盈的真氣,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暢,不由仰天長嘯一聲。


    “感覺怎麽樣?”


    夏武這才發現周圍站滿了人,有院長蘇文,那名充當裁判的老者,自己的同窗楊文忠,還有其他文政院的教授和同學,頓時尷尬地撓撓頭。


    “感覺很好。”夏武朝老者躬身一拜,“多謝前輩。”


    老者點點頭,旋即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夜色中。


    “院長,文忠兄,諸位同學。”夏武朝諸人拱手道。


    “夏武,恭喜,多年的苦練,在今日終於得償所願。”蘇文麵露微笑道。


    “多謝院長。”


    “夏兄,你現在才是文政院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楊文忠鄭重道。


    “文忠兄,其實這次我晉階後才明白,原來的什麽第一人第二人,那隻不過是虛名而已。”夏武朝楊文忠拱手道。


    “因為你臨戰突破,熊振武院長以及府正大人已經將一對一比鬥押後。如果你同意,明天一早就要重新開始一對一比鬥。如果你不同意,也可以等你修為先穩固幾天再進行也不遲。”蘇文想了想道。


    “不用。”夏武握緊了拳頭,“我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正想試試一重天到底有多強。”


    校場上的眾人散去,楊文忠看著夏武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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