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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來幫忙的那個中年男子才從院牆上跳下來,並著禁衛軍首領一塊過來,“臣來遲,讓王妃娘娘受驚了。”


    琬琰從馬車中下來,濃重的血腥味浮散在空中,令人升起想嘔吐的欲望來。


    地上都是屍體,而禁衛軍首領看著這些屍體,冷汗涔涔的滑落。


    琬琰豈會瞧不見他的失態,心底疑惑更甚,“這是怎麽一迴事?禁衛軍不該這樣姍姍來遲,還有這位出來幫忙的叔叔,多謝出手相助。”


    被她這樣一問,禁衛軍首領更加覺得冷汗直冒了,若是他們沒及時趕過來,那王妃豈不是會在這裏遇害了?


    他急忙道,“是有人通知了下官這裏有人行刺王妃,下官才帶著人從城西趕過來的。方才城西那頭出了大事,連續出現好幾個小偷當眾搶劫,下官這才把人都帶去捉拿盜賊了,險些跑出了京城這才抓到,結果才抓到,那幾個小偷都咬舌自盡了,下官正納悶怎麽坐牢獄的事情,這些小偷卻害怕的自盡了……”


    禁衛軍差點還對大牢那地方產生了懷疑,懷疑是不是聽起來太過恐怖了,才讓這些小偷寧死也不肯去坐大牢……


    旁邊的中年男子也急忙說道,“臣的府邸就在前頭不遠處,臣因著上次護衛京城被一箭射中了臂膀,正在家中養傷,卻聽見了刀劍相向的聲音,臣便急忙的查看情況,見到是王妃娘娘受刺殺,臣便趕緊讓人跑去找禁衛軍了,後來見情況確實不對,臣才出來吸引了一些注意力,好拖延時間,讓禁衛軍來到。”


    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巧合?


    琬琰聽完了兩人的話,隻消一想,便能想出來,這些小偷必定是引開禁衛軍的誘餌,好讓這場浩大的刺殺能夠成功。


    這背後之人為了這場刺殺,必定耗費了許多心力和人力。


    隻為了讓她死。


    琬琰眼底射出寒意來,她看著那個中年男子,越看,就越覺得有幾分眼熟,她有些不確定的問,“您是蘇眠之的父親,蘇將軍嗎?”


    蘇將軍點了點頭,“臣正是。”


    難怪,琬琰覺得他這樣眼熟,原來是蘇眠之的父親,她想著,便朝禁衛軍首領道,“此事,你自個兒去跟父皇解釋,這是你的失職,就算再多的小偷,但城東這邊的防備巡邏也不可忽視。”


    那禁衛軍首領慚愧的低下頭來,這確實是他的失職,他無話可說。


    前去追著黑衣刺客的禁衛軍也很快就迴來稟報道,“人跑得太快了,明明先前還在跟前,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對方極為熟悉這裏的地形。”


    追不上了。


    琬琰聽了,眉心也皺了皺,隻是她沒有多說什麽,上了馬車便迴宮去了。


    鳳池受了不小的傷,虎口直在發麻,琬琰便幹脆讓他去鳳衛的地方休養去了。


    迴了宮中,才進宮門不久,還沒迴到自己的寢殿呢,皇帝就急匆匆的尋過來了。


    “朕已經為你的安全布了一個侍衛隊,可今日卻突然遇襲,一整個侍衛隊都險些護不住你,天子腳下,竟然還有人敢這樣放肆,敢動朕的人!”皇帝怒發衝冠,氣得不輕。


    琬琰急忙為他順氣,瞧見皇帝為她遇刺的消息生了這樣大的氣,她隻覺得心甜甜暖暖的,“父皇,這次也是有驚無險,侍衛隊全軍覆沒,但對方也是,那麽多的刺客,都被斬殺劍下了,也虧得不輕。”


    能有這樣大的財力供養這麽多武功高強的刺客,而且一擊不中,賠了大半的心血,還要不了她的性命,琬琰一想想,就覺得對方肯定要氣得吐血了。


    這京城之中,能有這樣大的財力人力的人家可不多。


    “你說得也是,幸虧你平安無事。”皇帝想及此,心裏的怒火也稍減了減。


    偏偏在這時,卻有人來稟報禁衛軍首領前來覲見,皇帝的火氣,頓時就找到地方發了,他仔細讓人照顧好琬琰,便氣衝衝的去見禁衛軍首領去了。


    琬琰瞧見這樣喜怒顯於色的皇帝,她的父親,她勾勾唇,隻覺得歲月靜好。


    等她迴到了自己的寢殿,才打開了殿門,她正走進去,卻被一道黑影撲了個滿懷。


    少年整個人都抱著她,古銅色的臉上湧現出安定來,束發的簪子不知何時被他弄掉了,披落了一頭散發,平安把頭埋在琬琰的頸窩,整個人不安的叫著,“嗚嗚嗚……”


    就跟個找娘的孩子一樣。


    琬琰摸了一把平安的頭,隨即瞧見兩名宮女急匆匆的走出來,瞧見平安抱著她,紛紛鬆了一口大氣。


    “王妃娘娘,您總算是迴來了,平安公子一整日見不著您,暴躁極了,膳食也不用,水也不喝,就顧著……顧著四處折騰,殿中被弄得一團糟,如今還沒來得及收拾呢。奴婢本來想勸說他,可是差點就被平安公子一口咬脖子上了。”


    方才那股子像是被野獸血盆大口即將咬住她咽喉的感覺,宮女如今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你又調皮了。”琬琰把平安的頭掰出來,可對方一直扒著她不放,她哭笑不得,隻好拉住了平安的手,“你放心,我不會走的。”


    平安還是抱著她,抱著抱著,他才改為握住琬琰的手,整個人就跟找到糖的孩子,眷戀十分。


    琬琰走進殿中,瞧見了四處狼藉的大殿,眉頭頓時就是一挑。


    她的指尖傳來一陣濕意,偏頭一瞧,卻見是平安正舔著她的手指,眼裏盡是討好。


    她頓時就怒氣消散,無奈的笑了笑,“你啊,不許舔我的手了,你要是喜歡我,就笑一笑,舔手指是不好的。”


    平安聽不懂,但琬琰眼裏的不讚同他看得清清楚楚,他懊惱的收迴了動作,像是不明白琬琰為什麽不喜歡他的示好。


    琬琰讓人把大殿收拾幹淨,隨即便和阿依說起話來,平安一直粘著她不放,仿佛下一秒她就消失不見了的小心模樣,“你去讓張傘他們查一查,城西出現的那些小偷來曆。”


    阿依應了聲,立即就拿著腰牌出宮去了。


    很快,阿依便查清楚了,“那些小偷生前都接觸過一個從宮裏出去的宮女,隻是這宮女是誰,卻不好查了,因為那些小偷一個個都死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死前都交給了自己的家人一大筆銀兩,一看就是有人買了他們的命,來引開巡查的禁衛軍。”


    琬琰皺了皺眉,“那當日出宮的宮女呢?”


    阿依卻搖了搖頭,“這個奴婢沒查到,宮中的人手確實不多,出宮記錄的名單,得要主子您親自去宮門口守衛的禦林軍那處要。”


    “不必了。”皇帝大步從殿外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張薄薄的紙張,“朕已經拿來了。”


    宮中出去的……琬琰皺眉,這宮中大多都是新進來的嬪妃宮女,唯一可能出手的,那便是貴妃了。


    可是貴妃被人看守在深宮,連一個出宮的腰牌也沒有。


    她接過來名單細細的看,看見名單上,唯一一個當日出宮的,竟是周妃的貼身宮女!


    “說來也巧,昨日出宮去見那幾個小偷的人,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周妃的貼身宮女。”皇帝淡淡的說著,分不清楚是喜是怒。


    而琬琰,眉頭就更皺了。


    這周妃,是丞相嫡出的女兒,丞相她早就查過家底了,和兩袖清風沒什麽差別,唯一的一筆錢財,便是中佳水壩坍塌前,莫名出現的大筆銀錢。


    她現在甚至都沒有搞懂,丞相到底有沒有叛國。


    這樣一個曆經幾朝的老臣,堪稱大華朝的棟梁之一,若沒有確切的證據,誰也沒辦法把叛國的名頭放在丞相的身上。


    這樣的丞相,是絕對不可能會訓練得出來那樣武功高強的刺客的,而且人數還是這樣的多。


    皇帝和她對視一眼,兩人心裏大概都是這個想法,刺客什麽的,丞相壓根就培養不出來,對方的家底,都被他們給摸得幹幹淨淨的了。


    “讓周妃來這兒問一問話罷。”皇帝擺擺手,立即就有人去請周妃了。


    周妃很快就來了呃,這也是琬琰第一次十分接近打量周妃。


    周妃穿的一身白衣,衣袖邊緣還沾染著些泥土,不知道她先前在做什麽,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掉。


    “周妃,昨日你的宮女,是不是出了宮去,給了幾個小偷一筆銀子,買了他們的命,要他們在城西搞點事情出來?”皇帝厲聲問道。


    周妃自幼飽讀詩書,身上自然而然的帶上了一份書卷氣,令人一看,就想到大家閨秀四個字來。


    琬琰遇刺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她被皇帝傳召,卻十分的淡然處之,一點也不慌亂。


    她想了想,便點點頭,“是,是臣妾讓她去的,為的就是想要刺殺王妃。請陛下降罪,臣妾嫉妒王妃娘娘,看不慣王妃娘娘,這才讓人行兇的。此事和臣妾的父親無關,都是臣妾”


    她居然直接承認了?


    琬琰突然明白過來,周妃先前的淡然,恐怕就是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那是心甘情願赴死之人才有的心境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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