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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人兇手找不到絲毫的證據,琬琰正覺得困擾,卻聽見一道匆匆的腳步聲在殿外響起來。


    腳步聲到了殿門外停下來,有交談的聲音,不一會兒,阿顏便步履匆匆的推門進來,神情嚴肅,“王爺,王妃,貴妃宮中鬧鬼了。”


    琬琰聞言,有幾分意外,她偏頭同正在喝粥的白墨說道,“昨夜貴妃那裏也鬧鬼了,說是廢後作祟。”


    白墨勾了勾薄唇,“廢後作祟?怕是人為之。貴妃此人,不可小覷。”


    “何以見得?”琬琰認真的問出來,她覺得貴妃一向是和善的,雖說野心擺在那兒,可人家藏得極好,也極會做人。


    “我同你說一件事。我剛被父皇收養,那時父皇忙著旱災,一忙便忙了大半年,忽略了我,隻把我送去貴妃的宮中。貴妃當時,也不過是二八年華,她有一隻十分寵愛的波斯貓,同吃同睡,可我偶然一次發現,貴妃把從廢後那兒賜來的湯藥,悉數灌入那波斯貓的腹中,不過一月,那活潑健康的貓便去了。貴妃借此事為由,把害死這貓兒的名頭安在當時能和她分些薄寵的嬪妃身上,那嬪妃被父皇厭棄,下場不必我說,你也該猜到了。”白墨淡淡的道。


    “尚且年輕,便能這樣有心計,有見地,若是貴妃當時把貓兒吃的那湯藥是廢後賜下的,也不足以扳倒廢後,所以她就轉而對付了其他的妃嬪,那貴妃在後宮中浸淫多年,豈不是更加……”琬琰終於明白過來,白墨所說的不可小覷是什麽意思。


    她想起貴妃白日的時候對她說話落淚,觸及可見的懼怕,她越發覺得迷茫了幾分。


    不過,即使這鬧鬼子虛烏有,貴妃敢弄出來這些事,也必定有她的目的所在。


    隻是不知道,貴妃要什麽了。


    “總而言之,如今得去看一看,這廢後鬧鬼,是真還是假。”白墨微微眯了眯眼。


    天色已經黑沉了許久,如今大多人已經入眠了。


    琬琰和白墨趕到貴妃宮中的時候,皇帝已經來了,他正在和貴妃說些什麽,見兩人到了,皇帝便和琬琰說起話來。


    “這後宮,真是一日也不得安生!不是殺人,便是鬧鬼。琬琰,你身子重,務必要當心幾分。”皇帝隻覺得惱怒非常。


    皇宮是他的住所,可現在接連出事,讓他怎麽也安不下這份心來入眠。


    “是,殺人的事情,琬琰已經在查了,聽見貴妃宮中鬧鬼,琬琰也過來看一看,貴妃可安否。”琬琰目露擔憂,朝貴妃看去。


    貴妃隻身著一身單薄的寢衣,外頭披了件明黃披風,大抵是皇帝的披風,此時正倚靠在皇帝的身側,咬著唇瑟瑟發抖,完全不似一個貴妃該有的模樣,反而像是受驚的少女。


    “這是怎麽一迴事?”琬琰問道。


    她想到白墨同她說的那段往事,特地的往貴妃臉上看去,可除了懼怕,她也看不出什麽來了。


    還是貴妃身邊的宮女答道,“貴妃今夜早早的便睡下了,奴婢在外頭守夜,突然聽見貴妃一聲驚叫,奴婢便趕緊推門進去,發現早已死去的廢後立在殿中央大笑三聲,然後就消失了,奴婢嚇壞了膽子,差點暈了過去,娘娘更是驚得迴不過來神。”


    琬琰皺起眉來,問不遠處站著的一名侍衛道,“你們可聽到什麽動靜?”


    “迴王妃娘娘,屬下奉命看守貴妃娘娘的宮殿,即便是晚上也不敢鬆懈,屬下聽見貴妃的尖叫後,便立即敲殿門,但殿門鎖了,然後便聽見了一名女子的大笑聲和尖叫聲,屬下未曾見過廢後,所以也分辨不出來那究竟是不是廢後的聲音。”那侍衛拱手稟報道。


    看來這侍衛是不信鬼邪的,話裏意思更像是此事是貴妃自導自演出來的。


    琬琰想了想,“皇宮乃天子居所,鬼祟如何敢在皇宮現形嚇人?”


    她其實對貴妃口中之說,也是帶著幾分懷疑,可見貴妃嚇成這個模樣,似乎到現在還迴不過神來,她就沒把這份懷疑說出口。


    “是真的!”貴妃突然抬頭說話,她一邊說,還一邊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手腕來,青黑的一圈在上邊尤為明顯,“這是廢後掐的,是她!陛下,是她迴來找臣妾了!臣妾聽聞今天的命案了,她會不會是來找臣妾和王妃來報仇來了。她生前最怨恨的,便是臣妾二人了。”


    她緊緊抓著皇帝的手,皇帝眉心一皺,顧念往日情分,到底是將她抱進了懷中。


    琬琰卻秀眉一挑,聲音帶上幾分淩厲,“貴妃嚇壞了膽子,可也不要胡說。那宮女一死,和早已死去的廢後有什麽幹係?貴妃這樣說,隻會讓人覺得,那無端枉死的宮女是因我而亡,被我所害。”


    雖然現在明麵上看上去,那宮女是因她而死的,可是琬琰知道並不是這樣,那死去的宮女,是有心人為了她而設下的局,是被惡人所害。


    可一旦和死去的廢後,和鬼扯上了幹係,那這鍋,她是怎麽也洗不脫了。


    皇帝雖將貴妃攬在懷中,可卻也沒有偏向她多少,“貴妃被嚇得不輕,說錯了話,等貴妃你緩過神來,可不要再說這樣模棱兩可的話了。”


    他知道貴妃自有分寸,這麽多年的寵愛,也是看在貴妃知情識趣,比旁的女子都要懂得分寸這個道理。


    貴妃忍了忍,才道,“是我說錯話了,陛下,臣妾自知失言,可是廢後她就住在臣妾的宮殿這兒,臣妾怕啊!”


    她手腕上烏黑的一圈,看著也怪疼的。


    皇帝拍了拍她的肩,“那朕便多派些人手來伺候你,你雖禁足,但貴妃的尊位還在,沒人敢不敬你。”


    皇帝安撫完貴妃,便鬆開了她,叫白墨琬琰一塊出去了。


    貴妃站在原地以袖掩麵,等所有人出去,隻留下了她的宮女,她才將袖子放下來,“不過是一個外甥女,陛下寵了本宮這麽多年,事事依本宮,可本宮受了這樣大的驚嚇,還親手把自己的手腕掐的烏黑青腫,這禁足卻還是沒解!”


    她咬得牙齒咯吱響,眼底升起怨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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