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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琬琰笑嘻嘻的自己拿了張角落裏的小板凳放到皇帝旁邊坐下,乖巧十足,“父皇對我真好。”


    明知道她是在扯謊,還站在她這一邊幫她圓謊,這樣無條件的站在她這一邊,讓琬琰覺著感動極了。


    皇帝扭過頭去,避開了琬琰的視線,隻有耳朵悄無聲息的紅了紅,“朕問你話呢,朕對你好,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琬琰哪裏發現不了皇帝害羞了,她抿唇一笑,也不再逗皇帝了,“趙妃知道我的身世,還想用這個來要挾拿捏我。”


    短短的一句話,便交代清楚了原委。


    皇帝的臉猛地沉下去,“她是怎麽知道的?僅僅隻是軟禁,遠遠不夠,琬琰,朕要教你的一點,便是該狠辣時,就得狠得下心。不然,留下這樣一個把柄,後患無窮。”


    琬琰沒好意思說出來,是皇帝醉酒讓趙妃察覺異樣的,她覺得她說出來的,皇帝從此往後大概在她麵前就抬不起頭來了。


    “她雖然不知天高地厚,可到底罪不至死。”琬琰淡淡道,“況且,她還是你三兒子的生母。”


    皇帝的神情反而嚴肅了幾分,“琬琰,為帝者,便要學會心狠手辣,在對待一些事情的時候,決不能心軟,她今日能要挾你,明日就能把你的把柄你的秘密宣揚得人盡皆知,趙妃,不能留。”


    琬琰垂了眸,她不是心慈手軟之輩,相反的,若是有人犯到了她的手裏,她也會心狠手辣,隻是趙妃,確實是罪不至死。


    “罷了,就當朕沒有說過,隻是琬琰,你得記住朕說的話,為帝者,決不能心慈手軟。”皇帝的神色無比的認真。


    琬琰點了點頭,她又不為帝,也不知道父皇這般認真的同她說是為了什麽,難道是要讓她告知子玉?


    她漫不經心的,又聽見皇帝說了話,“選秀的聖旨,朕已經頒發下去了,大概半個月後,各地甄選出來的秀女便會入京,到時候還得要琬琰你幫忙主持,朕也在旨意中說了,這次選秀皆為自願,並不如以往的那般。”


    主要還是皇帝覺得自個兒老了,能禍害少些青春水嫩的姑娘就禍害少些吧。


    想想,讓自己女兒來主持選秀,屬實是有幾分害臊,可是沒有法子,諾大一個皇宮,已經淪落到沒有高位嬪妃可以主持宮務的地步了。


    皇帝摸了摸鼻子。


    白墨這次傳了消息迴來,可琬琰沒想到,第二天,就瞧見了風塵仆仆站在她麵前的白墨。


    她才剛睡醒,外頭天蒙蒙亮,就瞧見了白墨立在她的床頭,她還嚇了一跳,“要不是聞到了你身上一貫帶著的淡香,我還以為遭賊了呢。這個時辰,宮門應該還沒有開吧?你是如何進來的。”


    白墨大約是想抱她,隻是想了想,卻又收迴了手,聲音藏著幾分嘶啞,“我想你了,就一路趕迴來。宮門我一敲,那守衛的禦林軍見是我,便開了門。娘子,等我洗漱好,是我的不是,我該等你睡醒再靠近你的。”


    隻是他太想她了,日夜都惦記著她有沒有吃好睡好,她腹中的孩子有沒有鬧她。


    琬琰噗嗤一笑,“虧你還知道吵到我了,快去洗漱。我也不是被你吵醒的,是睡得夠了,昨夜我天才黑便入睡了,一點也不困呢。”


    兩人話著家常,可琬琰覺得,淡淡的溫馨令她享受極了。


    白墨去洗漱了,阿依捧了水盆進來侍奉,想了想,還是告訴了琬琰,“主子,昨個兒半夜,趙妃娘娘被陛下賜死了。伺候趙妃娘娘的宮女,也都沒了,隻留下還在繈褓中的三皇子和伺候三皇子的幾個下人,連夜搬去了荷西宮中,都是陛下的旨意。”


    琬琰沉默了一瞬,“這大抵都是趙妃自己做出來的災禍,我盡力想保她這條命,因為我猜到,父皇若是清楚趙妃口中的秘密,必定是不會留她的了,隻可惜,這人死到臨頭,腦子還沒清楚。”


    這也都是趙妃的命。


    她洗漱好,白墨也進來了,他換了一身幹淨的黑衣,衣袍上還紋著絲絲的花紋,顯得精致貴氣。


    這個男人,她光是看著,就令她覺得安心。


    京都某處。


    白素盯著逃出來報信的男人,男人身上已經傷痕累累,臉頰上已經劃了一刀傷痕,壓根來不及上藥包紮,眼裏滿滿的都是驚恐。


    “閣主,墨王壓根就不是人,他太恐怖了。六萬私兵,都降了,屬下是拚死從暗道中逃出來的,馬都跑死了一匹,才能趕迴來給閣主報信。”


    那人說話間,聲音都顫了。


    白素沒有說話,許久,她才怒吼出聲,“白墨!他是怎麽做的?六萬的私兵,我養了五年之久,竟然就這樣降了?”


    憤怒下的白素,甚至將手邊的茶盞都給掃落,胸口重重的喘著氣,眼底流露出恨意來。


    早知道,她就不該給華風拖延時間,在魚勒城動了這麽多手腳引他們過去了。


    她當時不過是想著,給白墨和謝琬琰一個教訓嚐嚐,謝琬琰在意明王妃,那就讓華風親自在京城設局,讓明王妃去死。


    可是魚勒城那邊,她布下的棋子卻被察覺了,更何況,那兩人是怎麽知道六萬私兵的藏身地點的?


    白素把牙齒咬得咯吱響,恨得不行,六萬私兵,她耗費多年的心血,就這樣沒了。


    白素連手撕了白墨的心都有了。


    男子忍著傷痛答道,“閣主,屬下也不知,屬下一夜睡醒,就被十萬大軍給包圍了,而且墨王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擄走領軍的肅居,肅居被他抓起來,在山腳下千刀萬剮,閣主,是真正的千刀萬剮,墨王,壓根就是閻王爺轉世,實在是太可怕了。”


    男子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可是想到,那個血腥的場麵,他的臉色就變得雪白雪白的。


    白素聽他的描述,臉色也變了,白墨用那樣血腥的手段威懾,若是再給那六萬私兵一點希望,被大軍包圍的他們,又豈會沒有投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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