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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子妃倒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隻是眼裏帶上了星星點點的悲哀,“殿下,劉側妃口出狂言,竟拿青樓花魁和墨王妃相比,墨王妃是什麽人,豈容劉側妃這般貶低輕賤?所以,這才將劉側妃打成了這個樣子。”


    琬琰幫她打了劉側妃,大皇子妃舒爽完了,也不忘幫琬琰說上幾句話。


    這下,大皇子更加理虧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支支吾吾的。


    他還以為是大皇子妃打的,沒想到是劉側妃招惹了琬琰,才被打成這個樣子,心疼下又無可奈何。


    大皇子不敢動琬琰啊,他忌憚琬琰在皇帝那兒的份量,也擔心白墨那個煞星知道琬琰受了委屈,迴來把他這大皇子府給捅穿了。


    琬琰把手裏的茶水放了下來,“大表兄,你這寵愛人的眼光,可真是差勁,先來招惹侮辱我也就罷了,我身旁的福泉聽不下去,賞了她巴掌,她還理直氣壯地拉你過來,真真是……沒有半分規矩。”


    她歎息著搖了搖頭,仿佛真在為大皇子的眼光而感到惋惜。


    大皇子也覺得難堪,他認出來福泉了,是白墨身邊的老人了,先前白墨沒有娶妻的時候,福泉就經常在他身邊伺候,白墨不愛說話,有很多時候都是福泉出來代表白墨說話的。


    他這般想,就扯了扯劉側妃的手,“快,快給墨王妃道個歉。”


    滿園子的人都在看著他們呢,都在看著劉側妃的笑話。


    劉側妃臉上火辣辣的,嘴巴腫的說也說不出話來了,隻能吱吱呀呀叫著,她哭得淒慘,還不忘怨恨的瞪著琬琰。


    在大皇子府順風順水的她,頭一迴吃到了苦頭,當眾失了顏麵,還被打成這個樣子。


    更令劉側妃無法接受的是,大皇子竟然不站在她這邊!她不過是說了一句話,還被打成這個樣子,可大皇子竟然還要她道歉!


    劉側妃幾乎想要暈厥過去了。


    “也怪福泉護主心切下手太重,劉側妃現在說話也說不得,這道歉便免了,想必從此以後劉側妃得了今日的教訓,往後便不會再犯第二次了,劉側妃,你說是不是?”琬琰笑了一笑,雖發上僅僅隻有一支素雅的玉簪,但安然的坐在那兒微微一笑,貴氣十足,令人生不出絲毫的褻瀆來。


    劉側妃咬牙切齒的在心裏怒罵著琬琰,可她卻不得不低下頭來,點了點頭。


    連大皇子都站在那個賤人那一邊,她又能如何?


    隻是來日方長,等她將來成了皇貴妃,乃至皇後,她必定要把墨王妃這張礙眼的臉皮給剝下來。


    “既然如此,快扶側妃迴去看大夫。”大皇子隨手指了個宮女,隻覺得今日大皇子府的顏麵都被丟盡了。


    劉側妃被人扶走了,大皇子也無心在這裏站下去,他隻覺得丟臉,迴了前院男席那頭。


    “那劉側妃恃寵而驕,還當誰都是大皇子妃這般脾性軟和呢。”尚書夫人暢暢快快的出了氣,又恨起自己的女兒豎不起來正室的威嚴,反而讓一個側室騎到了頭上。


    她想想越發不忿,幹脆道,“大皇子妃,你也不必給那個妾室顏麵了,快把你懷裏的孩子交給旁邊的乳母。”


    一個側室的孩子怎麽看就怎麽礙眼。


    大皇子妃搖了搖頭,“劉側妃跋扈,我知母親心裏頭不爽利,可這和孩子有什麽幹係?孩子躺在我懷裏,還在笑呢,想必是極喜歡我這個母親的。”


    許是常年無子,大皇子妃這會兒抱著孩子倒有些愛不釋手了。


    琬琰聽著她們之間的交談,笑了笑沒說話。


    “反正這孩子也是喚你一句母親的,大皇子妃也可以抱到膝下來撫養,反而還能給這個孩子提高了不少的身份臉麵。”尚書夫人見大皇子妃這麽喜愛這個孩子,也把惡念放下來,幹脆提了這個建議。


    尚書夫人瞧,那劉側妃可不是個好相與的,由她教導,必會教出來一個紈絝。


    而大皇子妃性情溫婉,在尚書夫人眼裏,教出來的孩子必定也比那劉側妃好。


    大皇子妃似乎是心動了,眼神閃爍了幾分,聲音低低,“母親勿再說了,還是先用膳。”


    用完了膳,琬琰見女眷們都在紛紛交談著,許多人都來喝大皇子妃搭話,可把注意力投給大皇子妃懷裏的繈褓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在場的這些夫人千金,大多都是對一個皇子側妃看不上眼的。


    琬琰倒是想迴府,可才站起來,就又有一位夫人過來與她攀談了。


    那夫人倒也是個識眼色的,隻笑了笑,說了幾句問候話便走了。


    “大皇子妃,我身子有些不大爽利,便先迴府了。”琬琰朝大皇子妃說道。


    大皇子妃對琬琰有極大的好感,她點了點頭,“既是王妃不舒服,我也不能挽留王妃了,若今後有空暇,王妃可以來同我說一說話。”


    她說著,便露了個溫婉開心的笑。


    琬琰笑了笑,才出了花園,就瞧見有個衝衝撞撞的小丫頭從她對麵的小道上過來了,腳步緊張又淩亂,手裏還捧著一碗熱湯。


    琬琰見那小丫頭禮也不行,直直的衝她走來,她皺了皺眉。


    跟在身後的福泉眼睛一眯,頓時就出手了,那丫頭的腳剛剛一歪,手裏的熱湯就被福泉給奪走了,人還被福泉踹倒在地。


    那丫頭哎喲哎喲的叫喚著,福泉拿熱湯拿得穩穩的,“敢謀害王妃娘娘,該當何罪?”


    不僅是福泉,琬琰也看得分明,這動作詭異的小丫頭是衝著她來的,這歪的角度,還有慌亂的神色,無一不是在證明,這丫頭想往琬琰身上潑熱湯。


    那丫頭砰砰的在地上磕起頭來,“奴婢沒有啊,奴婢隻是腳崴了,並無謀害王妃娘娘之意。”


    這樣拙劣的戲碼,拙劣的謊言,是誰指使了這個蠢笨的丫頭過來的?


    琬琰覺得有幾分哭笑不得,看向那丫頭完好無損的腳腕,“那你倒是說一說,這熱湯你端去哪兒的?”


    那丫頭立即就看向了花園的門,“自是端去花園裏頭給主子夫人們用的了,膳後用一碗湯,那是大皇子妃的習慣了。”


    她的話音才落下,前頭就來了個青衣丫頭,手裏捧著一模一樣的熱湯,瞧見琬琰,青衣丫頭先是行禮,又看了看地上跪著的丫頭。


    “墨王妃,奴婢是大皇子妃身邊的貼身婢女,去為大皇子妃捧了紅棗銀耳湯來,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那青衣丫頭,琬琰覺得有幾分眼熟,想必是方才在大皇子妃那裏見過的,她笑了一笑,“這丫頭說是要去端熱湯給大皇子妃,遇見我了,還差點把熱湯摔在我身上,這不,正問她話呢。”


    青衣丫頭看了看地上跪著的丫頭的臉蛋,神色頓時就有幾分詭異,“這是劉側妃院裏的丫頭杏兒,怎麽會是給大皇子妃端熱湯的呢?”


    青衣丫頭又看了看福泉手裏端著的熱湯,神色就更詭異了起來,“那分明是廚房準備宴席剩下的湯水,大皇子妃哪裏會用這個湯?劉側妃院子裏的丫頭,大皇子妃一貫是使喚不動的。”


    “如此,那就是劉側妃指使你,想要用熱湯來潑我咯?”琬琰恍然大悟,“方才劉側妃冒犯我,被我處罰之後便派人來用熱湯潑我。”


    地上跪著的丫頭已經慌亂到不知所措了,被青衣丫頭狠狠的踢了一腳,平日裏跟在劉側妃身邊的杏兒總是囂張跋扈,仗著劉側妃有身孕眼睛都放到天上麵去了,不知這張嘴冒犯了大皇子妃多少次。


    現在可算是抓到了把柄了,還是這般大的把柄,劉側妃再得寵,此時恐怕也保不住這個杏兒了。


    “墨王妃,待會我便迴稟大皇子和大皇子妃,杏兒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竟敢對墨王妃有不軌之心,大皇子和大皇子妃必會嚴懲杏兒,以儆效尤。”


    杏兒嗚嗚的哭起來,“這都是劉側妃吩咐的,都是劉側妃吩咐奴婢做的,奴婢不敢不從,請墨王妃饒命。”


    迴去的劉側妃硬是讓她捧著熱湯來潑墨王妃,她也沒有那個膽量啊!可想想劉側妃給她的賞銀,她一時貪欲,應承了劉側妃。


    可一路走過來,她就越想越害怕,墨王妃那是什麽人物,被燙傷了以後,她一個小小的婢女還能活著嗎?


    越想越心驚肉跳,她害怕下便露了神色。


    杏兒遲遲不見迴應,抬起頭來,卻沒有看見琬琰的人了,隻有青衣女子站在她麵前。


    離了大皇子府的琬琰乘上馬車,她還當清心寡欲了這麽多年的大皇子眼光有多好呢,竟然寵起了一個連大皇子妃都不如的女子。


    “王妃,那劉側妃是蘇州巡撫的獨女,蘇州是軍事要塞,掌管那兒的,自然也不是個善茬,今日在你這裏吃了虧,蘇州那邊必會得了消息來。”阿依知道的消息多,這會兒迴過神來,也察覺了幾分大皇子的意圖了。


    “大皇子寵愛這樣一個處處都不如大皇子妃的劉氏,必定是看重了劉氏背後代表的勢力。隻是,若是為了這般,那也不該這般去捧著劉氏,踩著自己的妻子。”琬琰想了想大皇子妃抱著孩子的那個笑臉,她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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