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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琬琰張了張嘴,才發覺自己的喉嚨幹啞異常,竟是發不出絲毫聲息來。


    見她微微張著櫻唇愣住的模樣,白墨也明白過來,立即去端了一碗雪梨湯來喂她咽下。


    甘甜的雪梨湯令琬琰喉頭的難受漸漸散去,她試著說了話,聲音微微沙啞,“子玉,我怎麽了?”


    昏厥前的最後一幕,是在婚宴上。


    白墨難掩欣喜,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起來,讓她靠坐在枕上,“你暈厥了四日了。”


    什麽?


    琬琰狠狠吃了一驚,她還以為,她暈厥的僅僅隻是一小會兒,沒想到,一暈,就是暈了四日功夫。


    難怪,白墨這般疲憊。


    “我這是……怎麽了?”


    聞訊進來的阿依阿顏再也忍不住,尤其是阿顏,自幼同琬琰一塊長大,名為主仆,實為姐妹也不為過。


    她當下忘了白墨濃重威壓,眼含熱淚撲到琬琰的床前,“主子,您可算是醒過來了,您是勞累過度,動了胎氣了,大夫說您隻是昏厥一會兒,沒想到,這一昏,就是昏了四日功夫,奴婢都急得上火了。”


    小姐就是她的命,若是小姐有個萬一,阿顏已經想好了追隨琬琰而去的死法。


    她這是有孕了?


    琬琰更加驚詫,她摸了摸腹部,前世孩兒的種種淒慘浮上心頭,令她的手指都在痛苦的不受控製的蜷縮著,顫動著。


    她的孩兒……


    今生沒了華風那些惡人在前,她的孩兒,必定能順利的降生,她會精心的嗬護著他的。


    琬琰想著,眼裏充斥著堅定。


    見琬琰似乎有些麵色不對勁,阿顏一時沒迴過神來,倒是阿依,怕琬琰心緒波動太大,影響到身子,便道,“王爺他守了您四日,幾乎未眠,主子勸一勸王爺吧。”


    她的話才落,就察覺一道冷厲如刀的視線射過來。


    大膽如阿依,此時還是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她知道,王爺是嫌她多話了。


    “子玉……”琬琰一聽,果真如阿依所想的那般,把心頭的思緒都放下,望著白墨。


    她清晰的瞧見了,白墨眼裏的愛意和一絲絲的厭惡。


    白墨……似乎不期待這孩子的到來。


    “子玉,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的血脈。”琬琰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大高興了,故意提醒他。


    白墨攬住她的肩頭,話中藏著絲絲冷意,“可他乍一出現,便令你昏迷的四日,我聽說,女子生產,是半隻腳踏入了鬼門關的,危險十分,我……不肯你冒這個險。”


    這個孩子,他壓根就不歡迎。


    能令他的寶貝吃苦頭的,即使是他的血脈,可他仍舊是厭惡十分,興不起半分的喜愛。


    他甚至在心裏盤算了幾日,該用什麽法子能夠溫和的讓琬琰滑胎,寧可不要血脈,也不肯教琬琰有半分的性命危險。


    悄悄抬頭的阿依瞧見白墨眼底的嗜血濃鬱,她驚得立即低下了頭,有些後怕。


    琬琰聽得一窒,她既是對白墨展露出來的愛意感到震驚欣慰,可也擔心白墨會真的不喜愛她腹中的孩子。


    哪裏有父親聽到為人父的消息時,會這般表現的?


    她想了想,便道,“這是我們的血脈,子玉,你該高興才是。若我腹中的是個女孩子,一個繼承我們優點的女孩子,她該有多可愛。我知道子玉是擔心我,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冒這個險,甘心十月懷胎,生下你我的血脈。”


    她音如清泉,芊芊十指撫著腹部,精致的臉上帶著歡喜的笑。


    瞧著這樣的琬琰,白墨的心倏然就軟了下來,他也不禁在心裏想,承了他們二人血脈的小女娃,是否同她一樣,惹人憐愛。


    這樣一想,抗拒之意也去了不少。


    隻是,白墨把頭埋進她的頸窩之中,“我舍不得。”


    舍不得她吃這份苦頭。他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裏寵愛,見不得她吃任何的苦頭。


    琬琰笑意更濃,迴抱住他,“可我想要這個孩子,我不害怕吃苦頭。”


    兩人情深似海,看得阿依阿顏感慨不已。


    “白英呢?”琬琰記得,自己是在白英麵前昏迷的,本來白墨就不待見白英了,她這一昏,白墨怕是以為是白英搗出來的。


    “我命人把她關進柴房,便沒有注意了,昨日被人救出去了。”白墨淡淡迴答,他當時滿心滿眼都是琬琰,倒是忘了白英了,轉頭就被無心閣的人救出去了。


    阿依想得最穩妥,她想起一事,“主子,那魚勒城還去不去了?若真是有人在魚勒城搗鬼,連鳳池也探查不出來,那幕後之人必定會針對主子設下陷阱,主子現在的身體,可經受不住半分的傷害。”


    提起了魚勒城的事情,琬琰便想到那些失蹤的孩童,她抿了抿唇,“去,自是要去的。在我的魚勒城搗鼓出這樣的動靜,即便為了那些失蹤的孩童,我也要去。”


    大抵是前世孩兒的慘痛,這世重生,她便越發憐愛那些天真不知事的孩童了。


    有了孩子,還能明白作為母親的焦慮擔憂,這麽多孩童失蹤,他們的家人,必定急得火上澆油。


    琬琰一向固執,決定的事無人更改,唯一能阻止的白墨因著她的懷子,更是捧到了手心裏,生怕摔了化了。琬琰指著黑說成是白的,他也能說成是白的,更是不會去阻止琬琰的決定。


    六日後。


    魚勒城門。


    守衛仔細的盤查著進出的人,一輛精致寬敞的馬車行過來,馬車旁掛著的鈴鐺叮叮作響。


    有點眼力勁的守衛一眼就瞧出來,這馬車的材質,是上好的梨花木,他當下恭恭敬敬的攔住了馬車,“請出來接受盤查,這是魚勒城新發的規定,進出城門者,須仔細盤查。”


    乘著馬的阿依展出手中的一塊令牌,那守衛定睛望去,立馬就拉著自己的同伴跪趴在地,“屬下拜見王妃,王妃娘娘千歲!”


    那令牌,是魚勒城的城主令,而城主令的主人,自然不言而喻。


    旁邊的民眾都吃了一驚,也急急忙忙的跪下行禮。


    馬車中傳來沁水般的嗓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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