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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涼如洗,星月爭輝。


    昭陽殿中,歌舞升平,歡聲不斷。


    琬琰正在同靈秀說話,她道,“你如今也是太子妃了,明日我們便會啟程迴去,你身懷有孕,便不必來相送了。”


    她的神色冷淡淡的,可靈秀卻在想今天白日裏的事情。


    她以為琬琰不會幫她的了,結果是琬琰和白墨一塊幫她據理力爭……


    見靈秀沒有說話,琬琰也沒有在意,她幫靈秀,一是因為靈秀身後代表著的大華朝,二是顏清也罵了她,三是因為聞寒。


    種種原因夾雜在一塊,她才幫靈秀這一把。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顏清也一塊罵了她。


    “你也不必多想,你原先陷害我們,用的還是那種小伎倆,真是不明白你們怎麽會有這樣的自信。我若是真的不想留你,你現在早已不在了。”琬琰淡淡說完,便扯出笑臉來,落在外人的眼裏,便是一副融洽的局麵。


    靈秀聞言,微微放了放心,她摸著自己的腹部,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了,墨王妃,你是真的很聰明,也是真的很仁慈,我會努力的坐穩這太子妃的位置,你放心,我也會遵守原來和你的承諾,讓倩雲生不如死。”


    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報答了。


    靈秀自認為自己沒有琬琰那般的心胸,若她是琬琰,必定不會留下背叛過的她的這一條命。


    幸好,她有那個心胸。


    等靈秀迴到太子身邊,和一堆夫人小姐說著話,琬琰才笑了笑,正想喝一杯果酒,卻被白墨奪去了酒杯。


    “你方才已經喝了三杯,可不能再喝了。”


    “這果酒又不醉人,是女子喝的。”琬琰有些不開心了。


    白墨看著她微醺的小臉,覺得她話裏的可信度不是很高,便默默把酒杯放到了遠處。


    琬琰傲嬌的低低哼了一聲,她隻是覺得好喝嘛,隻是現在喝了三四杯下去,她的頭開始有點昏沉了。


    她猛地搖了搖頭,可愛的小模樣讓白墨覺得又可愛又無奈。


    這烈國的酒,即便是女子喝的,也是十分烈的。


    他一個不注意,就給她喝了三四杯,這後勁對於她來說可不小啊。


    白墨想了想,還是囑咐阿依道,“解酒湯。”


    阿依一呆,很快就反應過來,應是退了下去。


    琬琰感覺有點昏沉,整個人不想動彈,便幹脆的不動了,把小腦袋貼到白墨的胸膛上,沒了以往的精明的模樣。


    有白墨的震懾在,倒也沒有人過來擾他們的清淨。


    隻是,到底還是有婦人走了過來,一身綢緞,發飾繁複,一看就是個大家主母。


    她走過來端著一杯果酒,瞧見琬琰臉頰紅紅的樣子,她笑了笑,“原先還想同墨王妃打個招唿,沒想到墨王妃剛開席便醉了五分。”


    她掩嘴笑起來。


    琬琰腦袋裏昏昏沉沉的,可到底是沒有失去了意識,她從白墨的懷抱中出來,脊背挺直,露出王妃的風範來,隻是那紅紅的臉頰,到底讓她少了幾分銳利,多了幾絲柔和可愛。


    白墨皺了皺眉,馨香的娘子離開了他的懷抱,他總覺得有一點不舒坦。


    隻是那是女眷中必不可少的交際,還是在烈國,白墨隻能鬱悶的戳了戳自己的食指。


    “夫人您是?”


    那夫人哎喲了一聲,笑容裏藏著深意,“臣婦是雲將軍之妻,雲將軍,便是王爺王妃到烈城時,出去迎接的那位。”


    琬琰點了點頭,突然一個激靈,她才發覺了不對勁。


    這雲烈將軍之妻,不就是廢後的弟媳了嗎?


    這左算又算,他們之間都是有廢後這過節的呀!


    琬琰的小腦袋清醒了一些,“原來是雲夫人,難怪言行舉止間都十分的有氣度,不愧是大家主母。”


    琬琰來了烈城這麽幾日,大體的情況也算是摸清楚了,這烈城雲家,因著家裏出了個皇後,又是太子的外家,雲烈又是個不錯的將才,在烈城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家族了。


    隻是琬琰分辨不出來,雲夫人這麽笑意盈盈的過來,是想做什麽。


    他們之間有廢後結下的過節不錯吧?


    雲夫人道,“王妃,粟綿山上的事情,臣婦和將軍都聽說了,將軍也是個明事理的人兒,他明白,皇後……哦不,廢後做出這等事情,若是王妃運氣沒有這麽好,那廢後的罪過也大了,是以,將軍昨夜特地囑咐了臣婦,必定要親自過來向您賠個不是,就當做是雲家教養出這樣的女兒的歉意。”


    這……


    雖然是廢後的過失,可是常理來講,一般人都是幫親不幫理的,更何況這是皇後之位……


    微醉的琬琰並沒有從雲夫人的神色中看出什麽異常來,不管是演的,還是真心的,琬琰也覺得並不是那麽的重要。


    因為他們明天就要迴大華朝啦!


    隻是,對方這麽巴巴兒地過來表達歉意,這份真心還是假意,琬琰都得接下來。


    “雲夫人過謙了,廢後已經得到了她該得到的教訓了,何況此事本就和雲家無關,夫人大可不必放低姿態來同我道歉。”


    那可是雲烈將軍親妹子,他真能不在乎?


    雲夫人搖了搖頭,“雲家之女做出的事,雲家也有一份責任在,王妃,這是臣婦準備的歉禮,請王妃務必收下。”


    雲夫人身後的丫鬟拿出來一個小小的盒子,雲夫人接過來打開,一支十分漂亮精致的步搖正靜靜的躺在盒子裏。


    這步搖上邊綴了,起碼有六種顏色的寶石,閃爍出來的柔光更是令人心生喜愛。


    這步搖,還有絲絲的拔金流蘇垂落,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盒子裏。


    “這太貴重了,我如何能收呢?雲夫人還是快快拿迴去,至於雲夫人所說的歉意,我接了便是。”


    瞧著那步搖好看萬分,琬琰這心也是癢癢的,漂亮的首飾,哪個女子不愛呀。


    可是,正是因為這步搖太過珍貴了,她才不能收下。


    雲夫人執意想把盒子塞入琬琰的手中,她態度堅決,“王妃收下吧,若是王妃不收下,迴去了將軍知道,必定會狠狠的訓斥臣婦一番的,請王妃收下吧。”


    這麽嚴重?


    琬琰一時不察,被雲夫人動作十分迅速的將盒子塞進了她的手裏,雲夫人便匆匆離去了,連帶過來的酒杯,都忘了拿迴去,生怕琬琰追她把東西還迴來似的。


    這可真是稀奇得很。


    琬琰暗暗稀罕,把盒子交給了阿顏,心裏尋思著用什麽禮迴迴去。


    她想著想著,突然發現阿依不在,“阿依呢?”


    阿顏捧著盒子迴到道,“主子,阿依去給您端醒酒湯了。”


    琬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她確實是有些醉意了,不過被雲夫人這麽一出,她的醉意也消散了大半。


    “子玉,你怎麽看?”


    這雲夫人突如其來的送禮,還是這般名貴的送禮,這讓琬琰突然的想起來一句話。


    叫做黃鼠狼拜年。


    白墨微微笑了笑,“喜歡就暫且收下,你若是不收下,雲家才不安心,待來日,我再尋一些更好看的來給你把玩。”


    一聽白墨這麽說,琬琰立馬就笑開來,她嫁給白墨這麽些日子,吩咐了鳳衛去查,可是擁有強大情報網的鳳衛,卻查不出來白墨究竟擁有多少處產業。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在少數。


    所以一聽白墨要給她尋好看的首飾來,琬琰這心裏美滋滋的。


    隻是她仍舊是好奇,“為何我不收下雲家就不安心呢?皇後被廢,他們雲家竟然還送了這麽重的禮給我,雖名為歉禮,可未免也太厚重了。”


    雲家,雲家。


    突然,琬琰腦子裏靈光一閃,她想到了一個可能。


    雲家的背後,那是聞寒。


    難不成,這步搖竟是聞寒通過雲家送給她的?


    這麽一想,似乎也說得通了。


    琬琰方才的喜愛之情頓時就散去了,她明白,白墨是個醋壇子,要是她真的收下了別的男子送給她的禮物,那他豈不是要酸死啦?


    見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白墨也不解釋了,他唇角一勾,望向對麵一身紅衣的聞寒。


    聞寒正在貼心的給靈秀介紹參宴的人,察覺到白墨的目光,他迴望過去,卻見白墨執了一杯酒淺淺的喝了起來。


    他便將視線移到阿顏手中捧著的盒子上,目光愈加溫柔。


    就在其樂融融喜氣洋洋的時刻,一聲驚唿響起來。


    琬琰正在想怎麽將這步搖退迴去,卻被那邊的驚唿聲給吸引了注意力。


    隻見一個小孩子暈厥在地上,身上沾了許多打翻的菜汁,幾名宮女驚慌失措的喚著,“十皇子,十皇子您怎麽了?”


    這一聲,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


    上首的烈國皇帝急促的起身,桌上杯盞被帶倒,酒水流到桌麵上卻絲毫未覺,“怎麽迴事?十皇子怎麽了?”


    琬琰好奇的張望過去,身側的白墨低低的在她耳邊解釋道,“那是烈國的十皇子,今年才九歲,說來他的身世也十分淒慘,他的母妃,就是當年慘死在皇後手底下的寵妃,被皇後跋扈的灌了毒酒的,因著這層緣故,他倒是頗得烈國皇帝寵愛。”


    琬琰的心一暖,朝他點了點頭。


    白墨怕她不清楚這些人際關係,便常在她耳邊低聲說給她聽,她隻覺得貼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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