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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何嚐不想念自己的親生骨肉?當下也忍不住抹著眼淚說道,“你迴來就好,迴來就好,你瞧瞧你,都清減了不少,還有身上穿的衣裳,這是我謝家姑奶奶該穿的嗎?姑爺,你就是這般對待我女兒的?”


    謝夢婷一身誇張鮮豔的衣裳,發髻中插著的是一支亮閃閃的金簪,還不是一般的金簪,是那種碩大的一團亮晶晶的金簪,讓老夫人覺得有些……俗。


    想當年她的女兒謝夢婷,也是一個美人胚子,可是誰知道離了京城之後就成了這幅俗得不能再俗的模樣,這讓老夫人覺得又丟臉又尷尬。


    謝夢婷的丈夫周勉急忙說道,“是我的不是,沒有照顧好夢婷。”


    謝夢婷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著,她眼珠子一轉,“這也不能怪夫君,畢竟夫君任職的那是一個小縣,窮鄉僻壤的,女兒穿這身衣裳,在當地已經是極為華貴的了,誰能想到這身穿著在京城卻成了丟臉了。”


    她越說就越難過,眼裏的貪婪卻是忍不住的湧出來了,她還不忘記拉了一把身旁的女兒,“母親,這是圓圓和鶴兒,你們快來拜見你們的外祖母。”


    周圓圓和周鶴急忙上前拜見,老夫人看兩人清秀的臉龐歡喜不已,疊聲喚道,“快快快,快把我梳妝台上珍藏的首飾取出來,給姑奶奶和表小姐挑選,雖然現在姑爺的官職還沒有定下,可是大抵也不會出京城了,你們就先在太傅府住下。”


    這話正合了謝夢婷的意,她領著女兒在老夫人的梳妝盒中挑選了幾件,周圓圓看珠釵上的寶石看得眼睛都瞪圓了,這模樣逗得老夫人哈哈大笑,心情暢快不已。


    謝夢婷眼睛轉了轉,“母親,來之前我都打聽過了,可憐玄哥兒年紀輕輕就去了,倒是琬琰這個丫頭,許久沒有見了,待會我就帶著他們去見一見,認一認親,到底是自家的表親不是?”


    老夫人的嘴張了張,她想說琬琰不是謝家的血脈,可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這件醜事,知道得人越少越好。


    “哼,那個丫頭有什麽好見的。”老夫人恨恨說道,謝夢婷瞧見了老夫人的臉色,連哄帶笑,才讓老夫人喜笑顏開。


    明華院中,琬琰吃了一份果盤之後,飽的很,她赤腳窩在榻上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調。門外傳來了稟報聲,“二小姐,姑奶奶過來了。”


    琬琰的眼神一閃,阿顏也停下了手中的繡活親自去開了房門。


    隻見阿顏臉色一變,迅速的關上了房門,自個走到了外邊行了一禮,“奴婢見過姑奶奶。”


    謝夢婷嗯了一聲,臉色算不上很好,“你是琬琰身邊伺候的丫頭麽?怎麽一點禮貌都沒有,這換做是我身邊的丫頭,我一定早就發賣出去了,哪裏還能留到身邊伺候?”


    她越說越不滿,身旁的周圓圓盯著阿顏瞧,時不時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她心裏好奇極了,那個沒有任何印象的表姐身邊伺候的丫鬟穿著都比她好看多了。


    “迴姑奶奶話,姑奶奶規矩自然是最嚴謹不過的,可是男女七歲不同席,您身後的表少爺都成人了,這若是進了郡主的閨房,隻怕對郡主的名聲和表少爺的名聲不好。”阿顏不卑不亢的迴道,暗暗諷刺了謝夢婷一把。


    謝夢婷哪裏聽不出來,她忍下了怒火,“那不一樣,都是表兄妹,進一次閨房又有何不可?怎麽還能扯上了名聲?你這丫頭,著實是不懂事,還不趕緊讓開。”


    周勉臉上也有些尷尬,“母親,不如兒子先迴去。”


    謝夢婷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你迴去做什麽?這怎麽能行?不過是見一次麵,這有什麽大不了的?你是琬琰的表哥,你們是嫡親的表兄妹,誰敢說一句閑話?倒是你這個奴婢,管得太寬了,連主子家的事情你都要管?莫非是琬琰性子太軟和了,才教你這般膽大?”


    她那拔高的音量,就像是說給裏屋的琬琰聽的。


    阿顏臉色不變,跟了琬琰許久,她也學到了幾分淡定,“姑奶奶,這是規矩,雖然是表兄妹,但還是要學會避嫌的。”


    “罷了,阿顏,你讓他們進來吧,姑姑在偏遠縣城呆久了,大抵也忘了從謝府裏出去的規矩了。”琬琰的聲音從屋子裏傳出來,女聲清脆悅耳,讓周勉的眉峰動了動。


    謝夢婷的臉色頓時漲紅,她感覺有些下不來台了,若是帶著周勉一塊進去,那可不就應了琬琰話裏的忘了規矩嗎?可若是不帶周勉進去,那她的臉可不就丟了?


    就在謝夢婷左右為難之際,周勉說道,“母親,妹妹,我先迴去等候你們好了,表妹不想見我,那就等今晚家宴再見好了。”


    老夫人為了迎接他們,特地設了家宴。


    謝夢婷最疼愛兒子不過了,一聽周勉這似乎是委屈的話,頓時眉毛一挑,“自家表兄妹見見麵怎麽了,來都來了,就得見上一麵再走。”


    她說著,一把推開了阿顏,帶著自家的一雙兒女進了屋子裏頭。


    阿顏揉了揉疼痛的肩膀,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朝旁邊看戲的小丫頭吩咐道,“還愣著做什麽,快去備茶。”


    進了屋子的謝夢婷母子三人一眼就瞧見了臥在軟榻上像一隻貓咪一樣的謝琬琰,眉眼帶著慵懶的神色,身上披著一件絨毛毯子,她的櫻唇微微勾起,“姑姑,前些日子琬琰因為大哥的去世傷心過度傷了身子,不便下地迎接姑姑,實在是抱歉。”


    謝夢婷打量著屋子中的擺設,竟比老夫人院子裏的還要貴重大方得許多,再聯想到之前聽說的長公主嫁妝都在琬琰的手中,她的臉上頓時笑開了一朵花兒。


    “不礙事不礙事,一轉眼琬琰都這麽大了,瞧瞧這生得好生漂亮,琬琰啊,姑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你的表兄,名喚作周勉,當年姑姑離開京城的時候你已經五六歲了,應該對勉表哥有一些印象吧?”謝夢婷笑道,笑容怎麽看都有點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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