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恆這麽隨意的言語,這些人也隻是笑笑,他們大都是二三十歲的人,正是喜好熱鬧的人,但還是聽完了楚恆的話才三兩個勾肩搭背的散開。


    夏侯信告別權柏鬆,跟上楚恆,說道:“去法院?”


    “恩。”楚恆點了點頭,無論苗曉生做了多了過分的事情,導致了多少人死去,但是他畢竟是楚恆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想起二人一起在屍群中摸爬滾打的時候,仿佛就在昨日。


    “我也去。人走了,什麽事情也就了了,相交一場,無論他對我有什麽成見,送送他最後一程。”可以說苗曉生這次事變就是打著針對夏侯信的幌子,但是夏侯信也明白,二人沒什麽仇怨,更多的是利益驅使。


    楚恆沒有說話,二人緩慢的穿梭人群,楚恆在希望之城的曝光率本來就高,剛才那個演講更是將他的人氣推到了頂峰,所有路人都認識他,也都知道楚恆親民,都微笑著打招唿,但是楚恆明顯情緒不高,低著頭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麽,人們也都識相的讓出一條路來,不再打攪楚恆。


    剛才那番演講還沒說清楚麽,承諾什麽的看以後,但是裏麵卻是反複提及了他楚恆殺人不需要理由的。可別觸了這個眉頭。


    楚恆腦海裏過的都是沒有得到超市以前的畫麵,那時他是一個隸屬於陽城的老兵,跟苗曉生一起深入城市救援,說是救援,其實主要是搜刮物資,見到活人順手救出來而已,楚恆清楚記得,他在得到超市之前,一個活人都沒有從喪屍盤踞的城市裏救出來,倒是好東西找到不少,那時候末世病毒剛剛爆發,藥品和食物隨處可見,而且也沒有變質,他記得的他多次跟苗曉生背靠背的從屍群中殺出,每次都會放肆的慶祝一番,他還記得又一次他倆被喪屍團團圍住,以為必死的時候二人流著淚水在一輛大巴車頂對吹了兩瓶白酒,任由喪屍在腳下嘶吼那股豪氣衝天的勁頭,現在迴想起來還會讓人熱血沸騰。


    但是人怎麽就變了呢,難道真的是可以共患難,不能共富貴麽。


    都說人心叵測,但是,他真的沒想到,有一天會依據軍法槍決自己的曾經可以托付後背,最親密的戰友!


    感情上,楚恆希望放苗曉生一馬,以求自己的情感上的安慰,但理智上他知道,苗曉生必須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這次戰爭以青州軍覆滅,唐大川身死為告終,但是那個亂夜,必須要苗曉生的頭顱才算是畫上句號!


    全希望之城的人都知道,那場騷亂希望之城的亂夜,是苗曉生一人攪動的,他要不死,希望之軍賞罰分明的大旗就要倒下。


    而且姚遠那自絕的一槍,更是刺激了很多人!


    功過不能混淆!


    有過必罰已深入人心!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法院門口,看著門口人潮擁擠的樣子,楚恆黯然神傷的被法院的警衛引進了特殊通道。


    “總憲大人,是找個地方觀察審判還是?”那個因為左眼瞎了,從希望之軍退役的法院警衛拘謹的問道。


    “去看押待審犯人的地方吧,我在判刑前最後看一眼苗曉生。”


    “是,我這就為總憲大人和參謀長引路,但是,苗團長那裏現在正有人探望呢,是張誌恆團長和曾立軍團長。”


    楚恆跟夏侯信相視一望,苦笑了一下,示意警衛帶路吧。


    法院地下兩層都是看押室,因為這之前是阮小五的軍事法庭,因為希望之軍軍規即寬鬆又嚴厲,寬鬆的是,有很多和平時期的軍規都被無視了,軍規就那麽幾條,嚴厲在於,隻要犯軍規大部分都是開除軍籍和槍決的處分,所以,沒有犯小錯的,所以這裏很少關人。


    這次因為叛亂這等大罪,必須公眾審判後才好槍決,所以才關押了不少人。


    一層裏關押的是一些低級軍官,雖然是脅從的罪過,但也跑不了一顆槍子,二層進門第一間就是龔大國,這個三團的參謀長楚恆也是熟絡的,可以說這次叛亂心智最堅定的人,要不是他,苗曉生在姚遠事變後,都沒有逃跑的機會。


    可惜了這個人才,跟著苗曉生一條道走到黑。


    最終落了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再往裏走是連續的幾個空間,但是在門口就能聽見些許聲音。


    “老苗,咱們也算是一路走過來,其他的事不管,今天算是給你踐行,走好!”曾立軍的聲音。


    “苗曉生,說實在的,我現在真的不屑於跟你說話,因你死的希望之軍袍澤有多少,書都數不過來,那方尖塔碑上掛的滿滿當當的銘牌,我看見就想到你還沒有死,所以我來了。”張誌恆的聲音。


    “嘿嘿,別說我苗曉生,你要不是腦袋轉得快,今天說不定這裏也有你,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今天別廢話了,喝酒就喝酒,要罵就痛快點。”


    “你!”


    張誌恆怒喝後卻不知說些什麽,曾立軍爽朗的笑著,說道:“我二團死的就剩一千不到的傷兵,我說什麽了?算啦,別置氣了,你說再多有什麽用,老苗再有一會兒就下了地獄了,活著的是算了了,那些冤死的在底下等著他,就不關你我的事情了。”


    “你這個大個子還真看得開。”楚恆的聲音響起,他跟著夏侯信並肩出現在三人眼前。


    屋內三人都站了起來,敬軍禮。


    “總憲大人。”


    “總~總憲大人。”


    苗曉生猶豫了一下才喊道。


    一張小方桌上鋪滿了各種食物,多的根本不是三五個人能吃完的,看樣子是曾立軍帶來給苗曉生踐行的,而桌上各種酒都有估計張誌恆也有帶。


    楚恆抬頭看了看苗曉生,這是他失蹤以後第一次見苗曉生,他忍住不見,就是怕觸碰自己那脆弱的心弦。


    苗曉生跟楚恆相若的年紀,此時看著充滿了滄桑,筆挺的身材和消瘦的臉頰還能看出練武之人的精練來,但是滿頭黑白相間的短發知道苗曉生的心思有多重。


    這個看上去給人第一眼感覺不再是豪爽的習武之人,而是一個表麵披著一層幹練外衣的深沉漢子。


    楚恆吃了一驚,這個苗曉生給他的感覺已經不再似從前的他,竟然感到一絲陰冷的感覺。


    人怎麽能變成這個樣子?


    楚恆凝視著硬充坦然的苗曉生,久久不言語,終被一個聽起來年輕的聲音打破。


    “總憲大人。”


    不知何時,周鳴已經出現在樓梯的轉口。


    楚恆淡然一笑,說道:“有酒有菜,隻有我們六個,我依稀記得,那還是在陽城基地市我的舊宅吧,今兒個倒是人齊。”


    周鳴手裏拎著六瓶啤酒,走了過來,楚恆一手接過來,一人一瓶的硬塞過去,說道:“還記得當年我們六個瓶子撞在一起的時候,是要一起做一番事業,是希望之軍成立的時候!那時候我們一窮二白,仗著我的奇遇,白手起家做到如今這般聲勢的事業,當時你們無條件的支持我,維係著你我的,就是這六瓶酒中的情誼!”


    “當時我們心思單純的隻為了如何做得有聲有勢,卻沒有想到日後做大的問題,這事怨我!”


    “對我們來說,共患難容易,共富貴難!我楚某人有今天,全賴諸位兄弟的支撐,今天有兄弟要掉隊,以往恩怨都放下,是過是錯咱也不論,就這一瓶酒,慶咱們兄弟黃泉路上走好!”


    楚恆說完,麵色陰冷的舉起酒瓶也不幹杯直接往嘴裏倒。


    幾個人也趕緊喝酒,但是楚恆喝道三分之二的時候一下把酒瓶子摔在地上,絲毫沒有留力,他三階頂峰新人類的實力用酒瓶就把地麵砸的龜裂,幸好飛濺的碎玻璃都被牆壁和同是三階新人類的周鳴擋下,要是打到其他人身上就是重傷的下場。


    “但是有人離隊,我是不會去惋惜的,這是我的事業,我做的一切是為了給人類留下一絲元氣,而不是就算勝利,也是一個千瘡百孔的地球和瀕臨滅絕的人類!你不理解,好!那麽你就去死吧!”


    楚恆暴跳如雷的說完這番話就轉身離去,走到門口說道:“審判和行刑我是不會去的,你也沒資格上英靈的方尖塔碑,咱就在這裏訣別吧,如果有投胎的機會,忘掉這一世吧,下輩子做個純粹的老實人吧。”


    “我.”苗曉生哽咽的想說些什麽。


    “什麽也別說,就這樣告別,我還能記得你以前的好,或許今日在英靈廣場上祈福的時候,我會想到你,縱使,你不配。”楚恆蠻橫的打斷了苗曉生的話。


    大踏步的離去了。


    我還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啊,說那麽多作甚,敬他一杯酒就算還了情誼了。


    楚恆自嘲的想到。


    而法院地下,幾人無言的沉默了一陣,夏侯信喝掉手裏的酒,說道:“就這麽著吧。”


    周鳴也歎了口氣,看了一眼苗曉生,說道:“苗哥,走好。”


    “走好!”周鳴、夏侯信、曾立軍相繼離去。


    張誌恆複雜的看了一眼苗曉生,說道:“總憲大人忘不了你的,親手下令槍斃你,他這輩子都記住你了,你倒是不虧。”


    苗曉生原本還有些屈辱和不忿,在五人走後,他想著過往的一切,菜止不住的留下了懊悔的淚水,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啊~


    八月一日,外麵正熱鬧慶賀的時候,下午十七點,苗曉生、龔大國、常守業、詹霖等七名因主導和引領七月十九日的叛亂,被判槍決,立即執行。


    在至少數千名群眾的圍觀下,七人被當場槍殺,屍體火化後葬入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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