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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便當?”大人物的口中忽然說出了一個城防士官怎麽也理解不了的詞匯,士官有些不解,不禁得抬起頭來有些疑惑地看著這位大人物,仿佛在向對方詢問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是啊,便當……就是送到別人手上的,便利到了極點的食物,”雷若雅點了點頭,示意對方沒有聽錯,“而現在那群士兵們多半已經成為了外麵那些怪物們鮮美可口的便當……畢竟是送到嘴裏來的。”


    當雷若雅說到那群未歸隊的士兵多半已經成為了外麵那群怪物的食物之時,他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的蒼白。


    按理說這一番說辭完全便隻是雷若雅的一麵之詞,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證據來證明所說話語的真實性。


    她沒有理由知道外麵的那些家夥到底是什麽,更沒有理由知道外麵的那些家夥已經將自己一個小隊的士兵做成了食物。


    但這樣的大人物……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麵欺騙自己。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害怕了起來,就連說話的聲音竟都是顫抖了起來:“外……外麵那些家夥……到底是什麽?”


    雷若雅在聽到問題後仔細地思索了片刻,而後認真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它們啊……是會吃人的怪物。”


    ……


    幾名士兵照例在城牆上巡邏著,他們舉著火把,在黑暗之中不斷地前行,時不時地望幾眼城牆一邊的森林以及另一邊的貝利亞城,以確保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都沒有異常的事情發生。


    這幾名士兵每天的工作,便是在零點前後圍繞著整個貝利亞城的城牆巡視一個來迴。


    貝利亞城算不作什麽大城市,而它的城牆也修得頗有些粗糙,但這畢竟是圍繞了整整一個城市的城牆,就常人的目光來看的話……這段城牆還是長得有些離譜。


    而繞著這樣的一整堵城牆巡視一個來迴,大概需要花上三個小時以上的時間。


    這份工作的本意是防止外敵在半夜時夜襲,或是有人偷偷摸摸地在黑夜中潛入貝利亞城,這份工作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可負責城衛的士兵都不喜歡這份工作。


    因為這是一份十分費時費力的工作,而且相較於其龐大的工作量,這份看似十分重要的工作還有著一個非常尷尬的地方……


    天藍大陸如今正處於和平時期,而和平時期的半夜三更……又哪來的什麽異常情況。


    沒有外敵夜襲,也沒有什麽可疑的人物會選擇在這種時候潛入這座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軍事意義都豪不突出的小城。


    向貝利亞城城內望去,隻能看到一幢幢整齊的建築,與條條街道交錯為了棋盤的模樣,而搭在其上的點點微弱的燈光,則是落下的顆顆棋子。


    這塊棋盤異常的安靜,棋子在棋盤上穩定地燃燒甚至沒有發出落子時的聲響。


    因為這麽多年以來,貝利亞城的一切似乎都未發生任何的變化——每一棟建築,每一條街道,每一簇掛在燈柱上的燈火,都已近乎是一成不變。


    仿佛這棋局已成終局,落棋的人早已走了,任憑時間再如何地流逝,棋盤之上終不會發生任何的變化。


    這麽多年以來,這座城都是這樣,就好像已經定格在了無數年前的某一刻。


    隻是今天的夜裏,棋盤外傳來了陣陣低沉的吼叫。


    這不是落子的聲音,並非是棋子與棋盤相碰所發出的清脆聲響,而更像是……


    一名執棋者在行棋之間苦思不得下一步取勝的思路,而發出的響亮的咆哮!


    今天的貝利亞城裏突然多出了這樣的聲音,打破了維持了不知多少年的安靜。


    所以負責巡視的士兵們今天並不無聊,他們在城牆上走得有些惴惴不安。


    而原先那些終日站在城牆之上充當崗哨的士兵們更是睜大了眼睛,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今夜的不同尋常。


    一邊在粗糙的青磚鋪成的路麵上走著,巡邏士兵們一邊左右觀望,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麽。


    城牆的一麵仍是那座若棋盤般的城市,城市雖接受了那傳自棋盤外的咆哮聲,可大多數城市中的人們還是睡得很踏實,建築物中幾乎沒什麽透出的光亮。


    另一麵則是那片廣闊而安靜的森林,那片與貝利亞城類似,已經不知多少年沒發出聲音的森林。


    隻是今天,這片森林不但發出了聲音,而且……


    就在那陣吼叫聲越來越大的時候,構成這片森林的樹木卻忽然地開始轟然倒下!


    開始時幾名士兵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因為他們看到了大片大片的樹木毫無征兆地倒下,掀起了漫天的塵土……便仿佛整個森林的樹木都被莫名地自土地中拔起!


    儼然一副不可能發生的末日景象!


    但隨後,當士兵們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並緊緊地盯向了那森林中大片倒下樹木的位置以後……


    他們發現那些原先生長著參天大樹的位置處已經隻剩下了裸露的地皮,發現那些樹後……


    走出了一個個巨大的人型怪物!


    相貌猙獰的人型怪物!


    雖然在黑夜中隻能看見怪物的身影……但僅僅是看到了那模糊的輪廓,幾名士兵便下意識地想起了“相貌猙獰”這四個字!


    因為在這一個個模糊不清的輪廓中,士兵們似乎看到它們的頭上生長著一對對鋒銳的犄角,背後伸出了一對對布滿倒刺的翅膀!


    漫山遍野的怪物!


    倒塌的樹木後,走出了無數隻怪物!


    怪物們似乎也看見了眼前不遠處的貝利亞城,紛紛停在了原地,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而後衝著貝利亞城……


    一同發出了一陣低沉卻又響亮的咆哮!


    “吼!!!!!!!!!!!!!!!!!”


    幾名士兵怔在了原地,不知麵對現在的情況到底該如何是好,因為自他們出生到如今從軍數年以來,還從未見過眼前這樣大的陣仗。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反應過來在很久以前其實有做過類似的訓練,他們理應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到底應當做什麽事情。


    於是他們舉著手上的火把,走上了城牆之上的烽火台。


    自貝利亞城建城以來,這樣的烽火台便存在於城牆之上,烽火台每隔數百米便設置一個,台中存著示警用的燃料,用以在遇到緊急敵襲之時向隻是這麽多年以來似乎從未用過,也不知台中的燃料是否還可以使用。


    這也是第一次……輪到它們派上用場的時候。


    火把伸進台中的燃料內,火焰竟是倏地發出了一聲炸裂般的聲響後瞬間便燃燒了起來!


    升騰的火焰自火把處向烽火台外跳躍而出,險些將身處烽火台上的士兵們包裹進來!


    溫度迅速上升,沒過多久一股熱浪便已突破了周圍仍有些冷的空氣撲至士兵們的身上。


    士兵們的額頭流下了汗水,他們對視了一眼,而後均是扯起嗓子於城牆之上大吼了一句:


    “敵襲!”


    “敵襲!”


    “敵襲!”


    ……


    數年未被使用的燃料竟莫名地燃燒得異常劇烈,便仿佛是極為興奮。


    伴隨著士兵們提示敵襲的聲音於城牆之上迴蕩,烽火台上的火焰似乎升上了天際,整個城牆之上,都能看到一道明亮的火光自某座烽火台上發出!


    像極了最為絢爛的煙火。


    看著那道仿若煙火的示警烽火,雷若雅對著眼前的士官挑了挑眉:


    “看,它們已經來了。”


    也不知是出於惡意還是什麽,雷若雅在說完這句話後又補充了一句:“來吃人的。”


    士官聞言後,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那張原本就蒼白無比的臉龐此刻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色澤。


    雷若雅與士官身處的位置位於貝利亞城的正南方,由於天色過暗的緣故,站在他們這個位置向外看去,隻能看到片片茂密的森林而不能看見任何東西。


    隻是城外的那陣陣咆哮,以及城牆之上烽火台上所升騰起的明亮火焰,似乎在預示著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安寧。


    一名士兵自城牆的東方急急忙忙地奔來,神色慌張地衝著二人喊道:“報……報告兩位大人!敵襲……是敵襲!”


    說到這裏時士兵一下子岔了氣,不禁得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才又重重地說道:


    “怪物……城外出現了漫山遍野的怪物!一大隻一大隻的……相貌猙獰可怖的怪物!”


    士官聞言後倒吸了一口涼氣,似是被下屬的描述給驚住了,半晌也未說出一句話。


    見身旁的士官自始至終都表現得異常失態,雷若雅大致斷定了身旁的這家夥應當是屬於人類帝國中的文官一係,並未像普通士兵那般接受過係統而嚴格的訓練。


    不過這樣的家夥……比起那些士兵們,應當更加服從她的命令。


    思索及此,她右手一揮,對一旁的士官開了口:“帶我去見那批之前送過來的人。”


    原本士官在聽到雷若雅這無厘頭的命令時尚還有些焦急,心想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刻這位大人為何還要去做些看似與麵前之事毫無關聯的事情,可他抬起頭來正要說話時,卻發現雷若雅在說話時……那張俏臉上的表情雖然認真嚴肅,但之中卻未見得有絲毫緊張慌亂的情緒。


    他怔了怔,心下稍安,平複了一下自己內心的情緒,躬身向著眼前的這位天降的皇帝答道:


    “是,陛下!”


    ……


    軍營中的清查已近尾聲,不斷地有士兵走向幕僚並向他報告該組士兵在之前的大搜查中所發現的東西。


    不過大多數士兵的搜查結果也即是毫無結果,士兵們費了極大的工夫卻未從營帳裏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再加上之前敬愛的城主大人竟是一隻怪物這樣的事實實在是太過於令人驚訝,而留下的這位大人又是士兵們一向討厭甚至還懷疑過的幕僚大人……疲倦的士兵們在報告結果時都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而幕僚大人也是同樣的心不在焉,他的雙眼一直望著那具被白布所遮蓋的軀體,以及那堆幾乎已經燃盡的木柴,就連聽取士兵們匯報的時候,他的目光也始終落在那裏,未曾離開過半寸的距離。


    直到有士兵匯報在軍營的大門邊發現了一具士兵的屍體之時,一直隻是點頭的他才微微地抬起了腦袋,看了一眼一旁的雷楊。


    但而後他也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嗯,我知道了”,便再沒有太多的反應。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許久,就連一旁的雷楊都明顯地感到這位幕僚大人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


    雷楊想起妹妹讓自己留下來幫助幕僚大人,又覺得幕僚大人此刻的狀況肯定是做不了妹妹口中所說的那件事情,於是便試探性地開口道:“幕僚大人……請問您這是怎麽了?”


    幕僚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在雷楊說完這句話後竟半天沒有任何的反應,直到雷楊又重複了數遍同樣的問題,他才抬起了頭,有些迷茫地望向了一旁的雷楊。


    “有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死了啊。”幕僚想了想,對著雷楊露出了略微帶著些苦澀的笑容。


    這笑容很落寞、很沮喪……且充滿了失望與悲傷的味道,帶著這般笑容的幕僚,便仿佛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在風雨中搖擺不定。


    “雷楊先生,你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嗎?”


    他死了……


    那個自伊倫貧民窟開始同自己一起長大,在自己人生中最困難的時候對自己伸出了右手的家夥死了。


    為了他口中那改變世界的理想。


    ……為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


    他說他想要改變世界,他說他想要逃出伊倫貧民窟來外麵的世界……


    這些都已經做到了不是嗎?


    他已經和自己逃出了那如同地獄一般的地方,他也已經成為了貝利亞城的城主大人,成為了帝國的正式官員,雖然現在還談不上改變世界這種事情,但這也已經踏出了很好的一步了不是嗎!?


    所以他為什麽要去成為惡魔!?


    為什麽要去殺死自己手下的士兵!?


    難道他所謂的改變世界,要去解放伊倫的理想,便是要通過引導惡魔們又重迴天藍大陸,掀起與其它種族戰爭這樣的方式來實現嗎!?


    他說他從沒變過……


    但以前的他,自己記憶裏的那個少年……


    又怎麽會是惡魔?又怎麽會是吃人肉的家夥?又怎麽會……


    欺騙自己。


    幕僚越想越亂,到最後他竟然發現自己其實一點都不了解身旁的城主大人……明明自己從小就和他一起長大。


    但是他們兩人從小相依為命,彼此都是對方唯一的朋友或是親人,哪怕是在後麵被父親收養後。


    他們也應該都是對方最重要的人啊……


    為什麽會這樣?


    他不斷地搖著頭,雙眼中透出了明顯的迷茫味道:“我不懂……我不懂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麽,難道真的有什麽事情哪怕背棄自己最重要的人也不得不完成嗎?”


    “……我想我大概能體會到幕僚大人您的感覺,”雷楊撓了撓頭,對著幕僚說道,“在幾年前,有一次若雅她受了重傷,差一點就失去了生命……當時我感覺腦子裏一片空白,感覺……似乎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樣。”


    “你們兄妹的感情還真好。”幕僚瞟了他一眼,卻又搖了搖頭,“可你終究還是沒有失去她。”


    “所以我也隻是說大概能體會到……至於幕僚大人您說的有沒有什麽事情哪怕背棄自己最重要的人也要去完成……”雷楊頓了頓,在思索了片刻後又認真地說道,“我想那一定是很難很難的事情,因為當時那群傷了若雅的人讓我把她交出來,如果不交出來就殺了我……可我也不想把若雅交給他們,哪怕是要揮著長刀去殺好多好多的人,哪怕若雅根本就不喜歡我這樣做,哪怕我和他們戰鬥……最後真的會被殺死。”


    “可我還是不想,我希望將若雅一直護在我的身後。”


    幕僚聞言後的表情略有些意外,既是意外於眼前這位少年多年以前的經曆,也是意外於他口中的話語。


    戴維爾他……始終是在為了他的理想嗎?


    他的理想……又真的很難以實現嗎?


    幕僚突然迴想起自從擔任貝利亞城的城主以來,戴維爾雖然每天在士兵麵前仍是擺著滿麵的笑容,但在與自己兩人相處時,他臉上的笑容似乎真的是明顯減少了許多。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也變得和自己一樣喜歡時刻都皺著眉頭。


    也許……是真的很難吧。


    幕僚想起自己最初時說了要一直跟在戴維爾的身邊,要幫助他實現他的理想。


    可現在看來……自己卻並沒有做到啊。


    幕僚沉默無言,這才發覺那年少時的理想早在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便被自己拋向了九霄雲外。


    繁重的公務,極短的休息時間,各種各樣的突發狀況……他又想起了之前在自己營帳中的那杯茶,那杯在冰冷的空氣中被從溫熱放得冰涼的茶。


    就像那杯茶一樣,他也被四周的環境同化為了一個庸人,而從未去理會過那少年的理想。


    或許,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少年的內心也逐漸地變得和茶水一般的冰冷了吧。


    所以說……他才會背棄自己嗎?


    突然自營帳外走進的兩位士兵打斷了他的思路,他們抬著一副木製的簡陋擔架。


    在軍隊裏這樣的擔架通常是用來搬運傷員或是屍體,所以在剛看到這幅擔架時,幕僚也未太過在意,隻以為又是一名在雷楊入營時強行殺死的士兵。


    可當他瞟了一眼擔架上的士兵之時,他的目光卻在瞬間便被吸引住了。


    因為他忽然發現擔架上的那位士兵似乎有些眼熟。


    而下一個瞬間,他則是睜大了雙眼……


    因為他發現這名士兵竟就是自己的親衛阿德,在早晨時失蹤的親衛阿德!


    並且擔架上的阿德尚還活著,並未如自己想象的那般隻是一具屍體。


    阿德的胸口正在平穩地起伏,一唿一吸之間甚至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阿德?”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擔架,叫出了自己親衛的名字。


    而那兩名負責搬運擔架的士兵們聽到幕僚的話語後眼前一亮,連忙朝幕僚匯報道:“這位弟兄是幕僚大人您手下的士兵?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之前發現這位昏迷的弟兄的時候還在疑惑這到底是屬於哪裏的士兵……”


    說話間士兵笑了起來:“不過說來這事情也真的是古怪,我們在一個閑置的營帳中發現了這位弟兄,然後這位弟兄的身邊竟躺著一頭死豬!一頭被宰了的,血都快要流幹了的死豬!您說這事奇不奇怪?”


    幕僚愣了愣,似是沒反應過來士兵到底是在說些什麽,但下一刻他的眼睛便是變得異常的明亮。


    士兵們還從未見過幕僚露出如此的眼神,因此均是不由得一怔。


    而下一刻幕僚竟是忽然誇張地笑了起來,笑得非常大聲……


    笑得幾乎眼淚都流了出來。


    ——“大哥哥,你熬的肉湯好難喝……”


    ——“……我熬湯就這水平,媽的有肉吃有湯喝就不錯了,你哪來這麽多廢話!?”


    ——“可是……血腥味真的好重啊。”


    ——“……那你就捏著鼻子喝。”


    笑到最後的時候,幕僚忽然繞著整個營帳走了一大圈,在士兵們與雷楊不解與驚愕的眼神中找到了一把破舊的油紙傘。


    而後輕輕地撫摸著這把油紙傘,對著營帳中那顆怪物的頭顱說道:


    “這麽多年以來……你做的湯還是那麽難喝……還真是一點沒變。”


    在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大滴大滴的淚水竟真的從他的雙眼中湧了出來。


    其中一顆落在他手中的油紙傘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那顆碩大的怪物頭顱仍擺在營帳的中間位置,看上去還是那般的猙獰可怖,


    而幕僚大人卻對著它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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