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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在盾牆的包裹下踏上了已經凝固的血色水麵上,凝固的水麵雖有些凹凸不平,但踏上去感覺極為堅固。若不是見識過這片水麵之前的模樣,估計無人可以想到它之前便是號稱腐蝕一切的冥河之水。


    聖光戰車在其間行駛,所過之處骷髏盡皆化為飛灰。


    幾人往深處走了不遠,便發現了明顯是通往下個地方的入口。


    在血色地麵的最中央位置,大家發現了一個窟窿,窟窿內並不是大家所想象的無底黑洞,而是一列修築得整整齊齊的階梯,直通向下方。


    階梯通體黑色,也不知是什麽材質構成。


    在這種地方出現一列通往下方的階梯,可以說這列階梯已經是明擺著的入口,隻差在旁邊掛一個牌子再寫上幾個大字“入口由此去”。


    “惡魔將軍應該就在這下麵了。”雷若雅開口道。


    “若雅小姐,雖然我很相信你和雷楊先生的戰力,但僅從常理來推斷,我們幾個作為剛來到遊戲一個月的冒險者便要直麵惡魔將軍這種boss顯然極不合理。”許軻皺了皺眉。


    雷若雅想了想,而後說道:“先下去吧,我自有打算。”


    許軻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這列階梯極長,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盡頭——顯然是通向了地底的極深處。階梯大約有四米寬,若是供人通過的話倒是顯得極為寬敞,但兩邊並沒有修築任何護欄,階梯就這樣孤零零地,甚至可以說有些突兀地矗立在這裏。朝階梯的兩邊向下看去,雖然僅能看到一片黑暗,但也能想象到這個洞窟的深不見底。


    通道內非常陰暗,剛往下走了幾級階梯,入口處的光亮與溫度便似乎被完全隔絕開來。


    伍芬梅剛一進來,便朝階梯兩邊看了看,在她發現無論從階梯哪一側落下去多半都會屍骨無存之後,頓時小臉一白,雙腿緊張地發起抖來,幾乎走不動道,最後還是在半精靈的攙扶下才慢慢地向下走去。


    許軻有些意外,因為若照平時來看,伍芬梅應該要第一時間撲到他身上才對。不過他也沒有多想,舉著照明的植物開始小心地向下走去。


    雷若雅和雷楊還是走在最前麵,楠水扶著伍芬梅走在中間,許軻一個人走在最後。


    這段路程安靜得有些過分,一路上僅能聽到幾人的腳步聲以及輕微的迴響。


    所以當許軻突然間聽到有人在唿喊他的名字時,整個人都嚇了一跳,腳下一滑險些踩空。


    “許軻許軻”忽然間傳入耳中的是一陣斷斷續續的少女聲音。


    少女唿喚許軻名字的聲音似乎從遙遠處傳來,悠長的聲音傳入許軻的耳中時已變得極為微弱。


    “誰!?”許軻心髒猛地一跳,朝四周望去,但卻僅能看到大片的黑暗,手中植物提供的銀白色光芒在大片的黑暗麵前,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走在最前麵的雷若雅似乎察覺到了許軻的不對勁,她迴過頭用疑惑的眼神望著許軻:“怎麽了?”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許軻的表情格外凝重。


    雷若雅聞言豎起了耳朵似乎在仔細地聆聽,但片刻後她便皺起了眉頭:“沒有啊。”


    其他幾人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不過僅從他們疑惑不解的表情上來看便知道他們肯定也沒聽見任何聲音。


    “也許是我幻聽了。”許軻看上去有點精神恍惚,他使勁地搖了搖頭振作了一下自己的精神。


    “走吧。”雷若雅看了他一眼,而後轉過頭去繼續前行。


    許軻再次搖了搖頭,並自嘲地笑了笑:“是我神經緊張了吧。”


    但就在他打算邁出步伐之時,那道少女的聲音忽然又不知從何傳來,他剛放鬆下的神經頓時又緊繃起來!


    “許軻許軻”


    “許軻許軻”


    “許軻許軻!”


    少女的聲音逐漸地由原來的微弱變得越來越響亮,而原本聽不出任何感情的唿喚聲音,此刻許軻隱約地能從中聽出一絲絲的惱怒和羞澀。


    這毫無征兆出現的聲音令許軻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但許軻身前的隊友恍若未聞,仍然在向前走著。


    許軻張了張嘴,想要提醒幾名隊友,卻發現自己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向前邁步並伸出了手想要觸摸到離自己最近的楠水和伍芬梅。


    許軻的步伐越來越快,到了後來更是跑了起來,但哪怕是以他最快的速度追趕,跑到雙腿都不斷地湧上酸楚的感覺,兩名少女的背影依舊離自己越來越遠,他眼睜睜地看著幾人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


    許軻伸出的右手泄了氣似的垂下,一股巨大的疲勞與無力感受包裹住了他。他張大了嘴似乎是想要怒吼出聲,卻發現即使是喉嚨用力嘶吼出了疼痛的感覺,自己也無法發出哪怕一丁點的聲音。


    “許軻!許軻!”“許軻!許軻!”“許軻!許軻!”“許軻!許軻!”


    不知從哪裏傳來的少女聲音變得越來越急促,許軻能從聲音中聽出其主人不滿的情緒,莫名的,他忽然感到這個聲音非常的熟悉。


    手中的植物不知為何忽然熄滅了光芒,失去了這原本就微弱的光照,許軻頓時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沒有。


    “人啊,總有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不知為何許軻心中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這句話是誰說的來著?


    許軻揉了揉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湧了上來。


    “許軻!許軻!!!!!!”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大,但卻不能阻止他沉沉睡去。


    “許軻!!!!!!”少女震耳欲聾的唿喚聲在耳邊響起。


    “你幹嘛呢!?”原本在草地上熟睡的許軻頓時被嚇得不輕,連忙捂著耳朵坐了起來,“叫這麽大聲幹嘛?!”


    過了好一會兒,心有餘悸的許軻才緩過神來。


    他朝旁邊望去,卻發現眼鏡並沒有戴上,並且直射而來的耀眼陽光照得自己睜不開眼,隻能隱約間看到一個少女的身影。


    少女正半蹲在自己的身邊,尚還保持著叫醒自己的姿勢——兩隻手做成了喇叭狀放在嘴邊。


    “你都睡了好久了,還不起來呀。”少女直立起了身子,俏皮地將雙手背在了身後,笑吟吟地看著許軻。


    許軻下意識地想要張嘴反駁對方,但看著少女陽光下的身影不知為何忽然一愣,心中竟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一陣微風吹過,吹起了少女及腰的長發。些許發絲隨風摩挲著許軻的臉龐,令他感到一陣****。


    “我睡了多久了?”


    少女歪著腦袋思索了一會兒,而後似乎不大確定地迴答道:“一個半小時了吧?”


    許軻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那還真是睡了好久。”


    說完許軻又躺了下去,任由柔軟的青草輕輕地撫摸著他的皮膚,陽光慵懶地撒在身上。


    “你知道嗎?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到你離開我了。”許軻將右手舉在眼前僅僅露出了一點縫隙,以免落入眼中的陽光太過於刺眼。


    “哦?”雖然看不見少女此刻的表情,但許軻能聽出少女言語中的笑意。


    耳邊傳來一陣衣料與青草摩挲的聲音,少女似乎躺在了自己身邊。


    少女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被少女握住的左手處傳來少女肌膚獨有的溫熱柔軟的觸感。


    “不要多想啦,我們都已經訂婚了。”許軻能想象到少女說出這句話時眼睛一定眯成了好看的月牙兒。


    “嗯。”許軻答應了一聲,也緊緊地握住了對方的手。


    春日獨有的溫暖包圍著許軻,此刻左手上傳來的觸感顯得格外真實。


    許軻移開了自己的右手,側過頭去想要看清身旁的少女。但在陽光下少女的臉龐仍然無法看清。


    “我們從小就約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呀。”


    雖然看不清楚,但許軻覺得少女在說出這句話時臉上掛著明媚的微笑。


    對啊,從小就約好了


    那又為什麽要離開呢?


    秋日的陰霾眨眼間便遮蔽了春日的陽光,溫暖轉瞬即逝。


    天空灰蒙蒙地透著陰鬱的光彩,這點光彩沒有絲毫明亮的感覺,仿佛隻是這灰暗世界的一點點綴。昏暗的雲層之間不斷有雨滴落下,淡淡的水霧彌漫在空氣中的每一個角落。鐵灰色的天空下許軻撐著黑色的大傘獨自佇立在平日經常與少女共同前來的草地上。


    雨滴不斷地打在大黑傘的傘布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水珠彈動一下後就失去了接著留在傘布上的興趣,向傘下流去。


    許軻手裏緊緊地攥著一張紙,光滑的紙張被他攥出了明顯的皺褶。


    紙張上印刷著的每一個字在此刻似乎都像是充滿了惡意的魔鬼,不斷地在他的心中發出巨大的聲響;又像是一柄柄尖銳的刀,刀鋒狠狠地劃在自己的心髒上,滲出鮮紅的血液。


    許軻不清楚此時的自己心中到底是怎樣的情感。


    也許是悲傷,也許是憤怒,也許是不甘,又或許幾者都有之。


    之前少女冷漠地對自己說出退婚的時候,自己比想象中表現得要冷靜。當時的自己淡然地接過了那一紙退婚的文書,扶了扶眼鏡,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那個在記憶中總是明媚微笑的少女當時正戴著黑紗,美麗的臉龐被黑紗完全地遮住。


    許軻能感到對方似乎在那一刻似乎有一絲不忍,她撐著傘,離開之時輕輕地說了一句話:“人啊,總有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


    幾滴雨滴越過了大傘浸濕了紙張,同時濺在了許軻的右手上,令他感到了一點寒冷。


    “憤怒嗎?”耳邊傳來明明應該已經離開的少女的聲音。


    “悲傷嗎?”


    “不甘心嗎?”


    “想要改變這一切嗎?”那個聲音接二連三地傳來,但四周卻沒有任何人影。


    “嗬嗬。”許軻冷笑一聲,扔掉了手中的大傘,“你說的沒錯。”


    大雨淋在許軻身上瞬間將他全身打濕,但他卻毫不在意。他的雙拳緊緊地握著,蒼白的皮膚下露出了細長的青筋,似乎積蓄了非常之多的憤怒。


    他衝著空曠的四周歇斯底裏地大吼:“對啊!我悲傷!我憤怒!我不甘心!我想要改變這一切!”


    “所以呢?然後呢?我又能做什麽!?”許軻咆哮著吼出了心中的想法,狀如癲狂。


    他大口地喘著氣,渾身都在劇烈地顫抖著,無數的雨水自他的身上向地麵流去。


    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冷冷地說道:“惡魔將軍大人,事到如今,又給我看這些幹什麽?”


    咯擦咯擦


    四周忽然響起了如同玻璃破碎一般的聲音,伴隨著這個聲音,許軻眼中的畫麵此時逐漸地出現了道道裂痕。


    裂痕越來越大,越來越密,數息之後便已布滿了整個畫麵!


    裂紋布滿的瞬間,畫麵便似不堪重負一般轟然破碎!


    碎片在許軻的眼前飛舞,逐漸地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扇黑色的巨門。


    “隻要你有力量的話,你便可以改變一切。”少女的聲音在此時再次響起。


    “你不過是一個惡魔將軍而已。”許軻鄙夷地笑了笑,“能給我什麽?”


    “在奇跡遊戲,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響起的依舊是少女的聲音,但卻多出了一分神秘的味道。


    許軻聞言雙眼陡然睜大,心髒劇烈地開始跳動!


    這個家夥知道奇跡遊戲!?


    惡魔將軍不應該也是大陸的原住民嗎?為什麽他會知道這種東西!?


    “看到那扇黑色的門了嗎?推開他,你就可以擁有你所想的一切,包括改變一切的力量,也包括”黑色的門前此刻忽然凝聚出一名絕美的少女,少女此刻正輕啟著紅唇,吐出話語中的最後一個字,“我。”


    在幻境中都未看清的少女麵龐此刻忽然出現在許軻的眼前,許軻頓時呆滯在了原地。


    “來,隻要你走過來我,就是你的。”


    少女的話語落入許軻的耳中此刻竟似有一種奇特的魔力,許軻聞言便怔怔地走上前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少女站在黑門的正中央,許軻的手漸漸地離她越來越近,已經幾乎就要碰到她的胸口。


    “許軻!”但忽然之間另一個有些熟悉的少女聲音在耳邊響起,令得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是不是忘了什麽重要的東西?”許軻不由得開始自言自語。


    眼前的少女笑著搖了搖頭,輕輕地抓起了他已經伸出的手,一點一點地靠近著自己的胸口。


    “許軻!!!!!!!!”就在此時一陣震耳欲聾的大吼聲驀然傳來,並且隨著“啪”的一聲響。


    一記耳光響亮地打在了許軻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受頓時令他清醒了過來。


    黑色的大門,熟悉的少女在此刻似乎都化作了碎片全都消失不見。


    他在清醒過來的瞬間便臉色大變。


    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階梯的最邊緣位置,若是再向前一步,便會跌入那無底的黑暗!


    雷若雅的冷笑聲從他的聲後傳來:“果然關鍵時刻,你們這些隊友還是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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