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詩臉上帶著明顯剛哭過的痕跡跑出來,卻是早已不見了秦漢的身影,眼睛再度濕潤起來。


    “詩詩姑娘!”


    “滾!”


    …………


    秦漢再度迴到家,卻已是夕陽已落,一路所來,秦漢已經打定主意,此次出行,還是不能讓老爹知道,他要是知道,一定不會同意自己去的,想到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聲離開,秦漢就滿心慚愧。


    進入家中,卻是碰見老爹恰好在吃飯,見著秦漢進來,秦錚招了招手。


    秦漢進來坐在飯桌前,看著豐盛的晚宴,心裏卻不是滋味,沒有絲毫胃口,但還是端起碗筷吃了起來,也許,這就是自己配老爹吃的最後一頓飯了,從此以後,怕隻有這位老人獨自一人守在飯桌前,吃著那沒有味道的飯菜了。


    兩人吃飯,皆是沉默,沒有多餘的話語。


    “爹,我娘他們葬在哪裏?”沉默半晌後,秦漢問道。


    秦錚身子一怔,夾起菜放在秦漢碗裏:“你問這幹什麽?”


    “有機會,我想去看看,畢竟,我的記憶裏沒有她們,不完整。”秦漢頭也沒抬,滿口扒飯。


    秦錚歎了一口氣:“也好,她們,就葬在桃花塢,落霞峰西麵,那裏,晚霞很好看。”


    秦漢默默的將這兩個地名記在心裏。


    秦錚突然放下碗筷,看著秦漢,心裏一陣難過。


    “放手去飛吧,如果飛倦了,記得迴來,這裏,有一個老家雀守著家,一定餓不了你。”對於自己的兒子,他,再也了解不過,什麽事都想裝在心裏,卻是怎麽也裝不進去。


    秦漢身軀一怔,沒有再說話,隻是不停地往嘴裏扒飯,那怕碗裏已經沒有了多少米飯,淚水不停的順著臉頰流下,又被自己給吃下去,一聲輕微的“嗯”聲,讓的秦錚臉色更是一暗。


    這頓飯,兩人吃了好久,直到夜色降臨,悄然離去。


    迴到房間後,秦漢吩咐阿七準備了一些東西,在將所有的物資準備齊全之後,秦漢便停止了忙碌,靜下心看著窗外的清涼月光,享受著這極其短暫的平靜生活,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了,當星辰逐漸暗淡,月色即將悄然退去之際,秦漢用儲物袋將所有東西都收了進去,站在房門處,望著變得有些空蕩的房間,淡淡一笑,伴隨著房門的嘎吱輕聲,最後一縷陽光,從門縫間,逐漸消失…


    來到老爹的住所處,看著房間,他知道,老爹像自己一樣,一夜未睡,此刻也許就站在裏麵看著自己。


    秦漢吸了吸發酸的鼻子,跪了下來,對著秦錚的房間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而後頭也不迴的離開。


    在秦漢身影消失的瞬間,那緊閉的房門悄然打開,秦錚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睛一紅。


    “不用保護他嗎?”武藏從後麵走出,並列著看向天際。


    “一頭雄鷹,終將翱翔於九天,束縛的太久,隻會讓它忘記了本性,漢兒的視線,不會局限在這小小的淮陽城之中,以他的天賦,隻有外麵那無邊無際的天空,才能讓得他隨心所欲的展現自己。


    雛鷹已長,當空而舞!


    秦錚說完,轉身進入屋內,武藏看著天邊,那裏,一抹紅潤逐漸浮現--


    秦漢的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少年一身普通衣衫,雙手空空的從大門中走出,然後在府衛恭敬的目光中,緩緩的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或許這些府衛並不知道,他這一走,或許就得年許時間,方才能迴家。


    …………


    漆黑的夜空,一輪彎月,孤獨的懸掛其上,淡淡的清冷月光,灑落大地。


    漆黑的森林之中,淡淡的篝火,輕盈的跳動著,為寂靜的黑夜,帶來一絲絲溫暖的光亮。


    篝火之旁,少年斜靠著樹幹,手中的火棍,有些無聊的玩弄著火苗。


    算上今天,秦漢已經離開淮陽城五天時間了,初始的新鮮感,在孤單的趕路中,也已經淡去了許多,一股淡淡的思緒,卻是緩緩攀爬上了少年的心際。


    秦漢先是來到天陰山腳下,在這裏的藥鋪中,購買了一些驅蛇的藥物,在將驅蛇的藥材備好後,秦漢又是在一處專門銷售幹淨水源的地方收購了滿滿的一大桶水源,這才心滿意足的步入天陰山中,根據林前輩給出的路線,進入天陰山,而後一路向北,橫穿過雲荒沙漠,再一路前行,是最快,危險係數最低到達獄都的一條路,而此時,秦漢已經走了四天了,按照預計,明天應該就能抵達雲荒邊緣,在周圍撒了一些驅獸藥粉,而後疲倦的睡去。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照耀在秦漢的身上時,秦漢正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黃色海洋。


    呈現在秦漢麵前的時一處廣袤無際的沙海,雄渾、靜穆,無際,仿佛大自然在這裏把洶湧的波濤、排空的怒浪,刹那間凝固了起來,讓它永遠靜止不動。


    隨著朝陽的升起,烈日的烘烤,沙漠上升騰著一股股熱浪,讓的秦漢唿吸都有些困難。


    看了看身後的森林,秦漢給自己打了打氣,看了看醫藥包,而後義無反顧的踏入其中。


    廣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


    茫茫沙漠之中,風沙肆虐,身著素衣的少年,緩緩的頂著風沙前行著,身後那一排排深陷在黃沙之中的腳印,在片刻之後,便是被風沙所掩蓋,將所有的痕跡,隱藏在沙漠之下。


    雲荒大沙漠之中的環境,嚴酷得有些出乎秦漢的意料,腳下的黃沙,在烈日的暴曬之下,幾乎是猶如滾燙的小鐵粒一般,讓得人每一次腳掌的踏下,都會忍不住的抽搐著嘴唇。


    在緩緩的行走之時,那迎麵而來的狂風夾雜著細沙,砸在臉龐之上,有些生疼,這使得秦漢不得不時刻運轉著元氣,在臉龐之處形成淡淡的元氣膜,這才避免了被風沙毀容的結局。


    如此情景,到讓的秦漢響起了老家的塔克拉瑪幹沙漠,恐怕也就是如此吧。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此情此景,當讓的秦漢響起了王維的一句古詩,不禁心有所感。


    然而雖然大沙漠的環境極為嚴酷,但也不失為一種磨練,起碼不斷消耗補充的元氣,讓的他對體內氣脈的掌控更加隨心所欲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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