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見著秦漢一臉急切的樣子,伸出手摸了摸其淩亂的頭發:“是你爺爺,而且還是一名四星接引師。”


    秦錚起身,踱步到窗前,苦澀的搖了搖頭,好像極為不想提起這段往事。


    “我們秦家原本是一處不起眼的小地方中人,做的是錢莊生意,有一年,你爺爺外出收賬,迴來後就如同著魔了一般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整天神神叨叨,也不知到在幹什麽,就連賬上的生意也統統交給了我打理,我們都很是擔心,但看著你爺爺一天天變得年輕硬朗,我們也就放下心來,隻要他老人家開心,無論做什麽我們都支持。


    十年後,我娶了你娘親,一家人在一塊開開心心過這日子,吃穿不愁,當真是羨煞旁人。


    那一夜,你出生了,那一夜,我們秦家遭受了滅頂之災。”秦錚說道此處,眼睛通紅,好像想起了那極為不願迴憶的過往。


    秦漢沉默,他能感受的到,老爹內心的痛楚。


    “那一夜,我從產婆手裏接過你,你爺爺卻是在這時衝了進來,臉色驚恐,將一封書信遞給我,讓我帶著你趕緊離開,我不明所以,接著,天好像亮了,緊接著房屋倒塌,慘叫連連,就連你娘親和你奶奶所在的屋中也是未能幸免,我連滾帶爬的帶著你橫衝直撞,也不知逃到了那裏,站在後山崗上,看著咱們家火光衝天,上百口人就那麽葬生在火海裏,我一直相信這隻是自己做的一個夢,等著夢醒的那一天。


    天亮了,我,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安頓好你後,我迴到山莊,到處是殘垣斷壁,燒黑的肢體到處都是,我大聲唿喊著你母親,你爺爺,你奶奶,但周圍除了火苗的燃燒以及四散的黑煙,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踉蹌的我來到你母親的房間,看著那堆廢墟,我瘋了一般的刨了起來……”


    秦錚說道此處,早已泣不成聲,秦漢也是淚光閃閃。


    “我刨出來的是一隻手,一隻抓著一件小紅肚兜的手,我認得,我認得,那是蘭心的手,她說過,她要做一件世上第一無二的肚兜親自給自己的兒子穿上,等著他一天天長大,等著他第一聲叫自己娘親,教他讀書寫字,可這些如此平凡簡單的事,卻成了一種奢望。


    我推開她身上的塵土,卻發現,卻發現……”秦錚仰天大哭,握緊進的拳頭一下下的擊打著桌椅。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沒能保護他們,是我太弱,太弱呀!”秦錚扇著自己的嘴巴,抽的秦漢心疼,擦了眼角的淚,快步上前抓過秦錚的手。


    “爹--”


    秦錚瞬間轉過身來,抓住秦漢的肩膀,通紅的眼睛充滿了極度痛苦。


    “你知道嗎?當我撥開你娘親身上的雜物時,你奶奶就這樣趴在你母親身上,她是在保護你娘呀,可是,可是在你奶奶身下,卻還壓著一個嬰兒,一個女嬰,哈哈~,龍鳳胎呀,你娘居然為我秦家生了一個龍鳳胎?


    你知道嗎,一個跪在自己妻子,母親,女兒的身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們的屍首,我的心碎了,那種疼,是所有人都體會不到的,我就這樣在他們麵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後將她們安葬在一處小山坡上,那裏,風景最美,是你奶奶和母親最喜歡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你妹妹喜不喜歡,那裏,能看見咱們的家,那裏,能看到我帶著你離開的那條路。


    就這樣,我帶著你沿街乞討,翻山越嶺,被野獸追過,被山匪劫過,甚至被官差抓去當苦力,最後曆盡艱辛,到了淮陽城,在這裏,我遇見了師尊,他教我修煉,給我庇護,讓我得以日益強大,最後師尊老去,我繼承了北城,遇到了武藏他們,在他們的幫助下,一步步將北城擴大到如今地步,”秦錚說完,輕拭去眼角淚水,沉默下來。


    秦漢聽聞,咬著嘴唇,聽著自己家的遭遇,以及那素未謀麵的娘親及奶奶,心裏猶如被刀割一般難受,好像在這短短的時間,自己不知不覺中失卻了好多珍貴的東西,心裏莫名一陣空虛失落。


    秦漢上前,輕拍著老爹的肩膀,他知道,爹的內心,比之自己,要痛苦一萬倍不止,畢竟,是他親眼目睹了一切。


    “那,爺爺呢?”半晌後,秦漢沉痛道。


    “哼,他早已不是你的爺爺,要不是他,咱們家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通過那封信我才知道,原來他那次出外收錢,被別人用一本祖上傳下來的一本書所抵押,借助著它,他發現體內竟天生有一顆黃泉之心,可以修煉成接引師,短短十數年,他就成功凝練出四顆黃泉之心,最後在被一位神秘人找上門來,給了他一個人的主魂,讓他在冥界將其找出來,重新還陽,最後,他成功的找到此人,並將它接引出來,交給那位神秘人,神秘黑袍人給了他一筆難以想象的修煉星石作為酬謝。


    幾天後,神秘黑袍人再度出現,說讓他接引魂魄之人的仇人找上了門來,讓他趕快離開,他有點將信將疑,感覺不妥,書寫了這封信,誰知,就在當晚,他們就找上門來,接下來……”秦錚沉默,不再言語。


    秦漢心中一緊。


    “我沒有找到他,不知他是死了還是逃了,或者是被別人抓去了,當我修煉有成,再次返迴那裏,我想找到兇手,為他們報仇,可是依舊沒有什麽收獲,但從現場的破壞強度來看,出手之人必定在開陽境,甚至更高,至於到底是誰,也許隻有他知道,而你母親的墳墓,卻已是荒草雜生,我一寸寸的將它們清理幹淨,在那裏陪了她們一個月。”


    秦錚苦澀一笑,笑容卻是那麽讓人心痛。


    “沒事的,爹,不是還有我嗎,我會找到爺爺,找到兇手,為我娘親,奶奶,還有……妹妹報仇。”秦漢走到秦錚麵前,抬起頭,保證道,語氣是如此的堅定。


    “報仇,連我也不知道仇家是誰,到哪兒去報,如果,我說如果有一天你能找到他,替我問一聲,他……後悔嗎?”秦錚慘然一笑。


    秦漢默然。


    正在這時,門外卻傳來阿七的通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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