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局,關浩明那邊咱們真的不管嗎?…萬一真搞出什麽大事兒來,你不還是得去擦屁股?”


    食堂小包間裏,許從舟吃得差不多了,見葉都仍是一副神在在的表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吃飯呢,別這麽惡心好不好?!那個徐天佑,我們管不了。”


    許從舟微微一愣,但很快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徐天佑,已經在木頭那邊掛了號了?”


    “是的,掛了號了。”


    “你早說啊,害我擔心了好一會兒!”


    “我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擔心啊,五個菜,你一個人吃了四個半!”


    “我打小就飯量大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許從舟白了葉都一眼:“豆豆你說,這個徐天佑會不會是木頭他們的人?”


    “不是”,葉都很幹脆的搖了搖頭,靠在椅背上點了根煙:“他們那幫人你還不明白?一個個都跟聖人似的,出不了這種人才的。”


    “說的也是,要不咱們把人給搞過來吧?”


    “不行,這個人…”,葉都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啥意思?”


    “在木頭那裏掛了號的,要麽就是特別適合保衛處,木頭動心了,要麽就是特別危險。你說,徐天佑屬於哪一種?”


    “這個…還真不好說!”許從舟唿出一口氣:“我仔細分析了他的行為,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你說他是個窮兇極惡的匪徒吧,他從不濫殺無辜,幹的都是國際犯罪組織;你說他是個義士吧,他又跟個神經病似的,他幹的那些事兒,咱們一看一個不吱聲兒;


    你說他是敵特吧,不可能,太高調了,你說他是想打入我方內部的敵特吧,也不像,他對那幫境外組織,可是真下死手啊…


    要說這些組織可付出這麽大代價讓人打到我們內部來,不可能,根本劃不來,除非他們腦子秀逗了。”


    “是啊,最詭異的是,這家夥太年輕了,十七八歲就這麽厲害,打娘胎裏就開始訓練了?”


    “你就不許人家是個天才啊?”


    “天才也要有成長的時間!你想想這家夥剛到南城市那會兒是怎麽對付小混混的?這明顯是已經訓練好了的。


    否則,一個十七八歲的學生,怎麽可能做出那種完全不要命的事兒的?


    活膩歪了?”


    “說的是哦,可問題是,誰訓練的?什麽時候開始訓練的?完全看不到端倪啊,難道是他那個死去的母親?”


    “很難說…”葉都搖了搖頭,突然又是眉頭一皺:“誒我說,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的?你怕不是跟木頭通過氣了吧?好你個蟲子,居然叛變了!”


    “什麽呀!你辦公桌上不是擺著他的資料麽?你之前一直在開會,我在那兒閑得無聊就翻了翻了。”


    “哇!你完了你完了!你沒看到那文件袋上寫著保密兩個字嗎?”


    “不瞞您說,我還真沒看到!不過吧,我勸你不要追究這事兒了,這事兒如果追究起來,你會比我更倒黴,你居然把保密資料隨便放在辦公桌上,完全不符合保密規定!”


    “喲嗬,你威脅我!蟲子,你肯定已經叛變了!你死定了!”葉都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我馬上迴去把資料收好,你把賬結一下!”


    “不是…這不是省局食堂嗎?!咱們不都有餐補的嗎?結的哪門子賬啊?”


    “你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這是小包間!你老人家一口氣點了五個菜!五個菜早就超過餐補標準了,可不得自己掏錢嗎!


    別囉嗦了,趕緊把賬結了,反正菜差不多都是你吃的,又不吃虧!”


    葉都說完,一溜煙跑掉了,剩下張大了嘴愣在原地的許從舟:


    “行吧,你就緊著我一個人坑吧!…服了!”


    ----


    銀山鎮外


    徐天佑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眉頭緊鎖。


    前方不遠處就是離開銀山鎮,通向外界的要道,馬路兩邊的平地上燃起了好幾堆巨大的篝火,將方圓百米範圍照得一片明亮;


    山寨的人封堵住了路口,甚至還用沙袋堆起了兩道掩體,寨民們拿著獵槍躲在掩體後方嚴陣以待;


    他們對麵不遠處就是大批手持砍刀的社會青年,人群有些躁動,仔細看可以看到一些拿槍的匪徒混在人群之中;


    雙方之間站著三名警察,為首的一名警察正在向雙方大聲說著什麽,應該是在阻止雙方發生衝突,另外兩名警察已經掏出槍拿在了手上,警惕的看著雙方。


    火光下,三名警察的身影是那樣孤獨,然而,又是那樣堅定。


    實際上,要離開銀山鎮,除了走大路,還可以從樹林裏繞出去,但在這樣的情況下,沒人敢這麽做。


    所有人都清楚,衝擊寨民在公路上的防線還有一線希望,進了樹林,那就真的生死難料了。


    “天佑,你來了!”


    隨著一聲柔和的女聲響起,茶花和苦丁帶著幾名弓箭手從一旁的樹林中走了出來。


    茶花是杜鵑的姑姑,徐天佑曾經見過她一麵,這才不長時間,茶花明顯憔悴了許多。


    “來了!”徐天佑微微一笑:“現在什麽情況?”


    “情況很危險,我們本來藏得好好的,沒人發現我們,可是,半山寨那邊打響後沒多久,銀山鎮這邊突然就躁動起來了。


    那些人很快就聚集起來開始往這邊衝,我們沒辦法,隻能現身攔截,已經打過兩場了,雙方都有人受傷;


    那三個警察是銀山鎮派出所的,講話的那個是所長方程,人還不錯,他一直在勸大家不要衝動,但我們感覺他撐不了多久了,我們發現人群中有人下黑手!”


    茶花語速飛快的說道,條理十分清晰,苦丁還像以前那樣沉默寡言的。


    “大長老找的什麽理由圍的銀山鎮?不會有後患吧?”


    “不用找理由,也不會有後患的。


    前陣子,山寨裏不是又有孩子丟了麽?我們把銀山鎮圍了,讓他們交出孩子,教出兇手,這很正常。


    放心,大長老他們懂得輕重的。”


    “很好!”徐天佑點了點頭,又迴頭看了一眼譚泰。


    譚泰坐在小貨車貨鬥裏,低著頭,似乎根本沒聽到幾人的對話。


    徐天佑給了個眼色,茶花和苦丁立即把耳朵湊了過來:“銀山鎮其它方向什麽情況?有沒有人衝擊?”


    “沒有”,茶花小聲說道:“銀山鎮在大山之間,隻有這一條路通向山外,其他的都是通向山林裏的。


    這些人不傻,現在天都已經黑了,他們絕不敢隨便進林子,要離開就隻能走這邊。”


    “那其他方向有沒有我們的人盯著?”


    “當然有,人還不少,我跟苦丁哥剛才還在商量,要不要把其他方向的人調一點到這邊來。這邊他們的人太多了,我擔心會吃虧。”


    聽茶花說完,徐天佑皺著眉頭思索起來,茶花和苦丁對視了一眼,都沒有打擾他。


    “你們過來一下!”


    好一會兒後,徐天佑揮了揮手走向了一邊,除了幾個看守譚泰的山寨少年,大部分人都跟了過去。


    “咱們這麽辦!”徐天佑輕輕吸了一口氣說道:“一會兒,紅炮,你帶著人殺過去。


    找個兄弟演我,把頭發剪了染了,穿我的衣服,再戴上麵巾,銀山鎮那邊應該沒人能認出來;


    你們過去時,先衝山寨的防禦,向他們開幾槍,注意不要打到人;衝過去以後,按譚泰給的名單抓人,人抓齊了就往山裏撤。


    茶花姐,山寨這邊最好能弄一個有身份的人出來讓他們挾持一下,這樣能給你們避免很多麻煩。”


    “好,我去安排!”茶花點了點頭:“你們到時候看我的眼色。”


    “好的”,紅炮衝著茶花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又轉向了徐天佑:“老大,我擔心那些人會反抗。”


    “那就開槍,殺一批,就沒人敢反抗了!”徐天佑臉色陰沉的說道:“還有一個辦法,你們衝過去後,當著他們的麵先把譚泰給殺了祭旗,我相信能鎮住他們。”


    “好!”紅炮咬著牙點了點頭:“那三個警察怎麽辦?”


    “想辦法控製起來,如果實在控製不住,那就對不起了。這種情況下咱們絕不能手軟,一旦壓不住對方的氣焰,咱們的損失會很大。”


    “好,交給我!”紅炮用力的點點頭。


    徐天佑笑了笑,拍了拍紅炮的手臂:“茶花姐,苦丁叔,銀山鎮的另一邊有沒有特別的適合突圍的點?”


    “有!”苦丁想了一小會兒點了點頭:“最好的突圍點其實就在熊亮的別墅那兒,他們挑那兒建房子,估計就是為了這個。”


    “那好,野人,蟋蟀,你們跟著我去那邊,苦丁叔,你帶幾個射手跟在我們後麵,但不要跟得太近。


    如果真有人趁亂從另一邊突圍,那些人裏麵很可能有高手,就是害了杜鵑姐的那種高手,可能比那些人還厲害。


    我和野人試著會阻攔他們,你們就躲在林子裏射箭,無論發生什麽情況你們都不要現身,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折損在這些人手上。


    蟋蟀,你箭法最好,一定要藏好!


    紅炮,等我們到位以後,我會給你消息,你收到消息後就帶人開始衝擊;


    茶花姐,等紅炮他們衝過去以後,你就趕緊吹號角,召喚其他方向的人過去支援,懂我意思嗎?”


    “懂了!”茶花點了點頭:“如果另一邊真有人想趁亂逃跑,我們人動了他們才會動。”


    “聰明,分頭行動吧!”


    眾人迴到原地開始準備,十分鍾後,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停當,這時,公路那邊的喧嘩聲越來越大了。


    徐天佑揮了揮手,大家開始分散。


    “徐天佑!”就在徐天佑走過貨車,要向銀山鎮西邊而去時,譚泰突然叫住了他,聲音充滿了疲憊和虛弱。


    “想說什麽趕緊說,我趕時間!”徐天佑停下了腳步。


    “能讓其他人都退一退嗎?”譚泰抬起頭,盯著徐天佑的眼睛問道,此時此刻,譚泰的眼神中再沒了之前那種桀驁。


    徐天佑眉頭微皺,接著揮了揮手,其他人都散了開去。


    “我真趕時間,你快點!”


    “我知道一個很重要的消息,我想用這個消息,換你幫我做一件事。”


    “說。”


    “你先答應我。”


    “我答應你,你信?”


    “如果你肯以你母親的名義發誓,我就信。”


    “我可以答應你,但用我母親的名義發誓,不可能!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


    “好,我相信你!你答應我了是吧?”


    “是的,快說!”


    譚泰的嘴角突然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徐天佑,知道我為什麽會來這個鬼地方麽?告訴你吧,因為這裏的大山中,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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