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淩晨近三點的時候,縣醫院卻是一陣繁忙。


    裴澤仞和楊大山在被推進急救室一個多小時後,才終於結束。


    “他們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有件事,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負責急診的醫生走出來後,對著家屬麵無表情地說著。


    “什麽?快說!”


    “楊大山的生育功能受損嚴重,裴澤仞的稍微好一點,但兩人以後的生育將受到很大的影響。”


    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一個中年婦女撕扯著應該是他丈夫的衣服,嘴裏罵著什麽。


    “楊友隆,我們的兒子不能生孩子了,這都是你慣的,他胡作非為,你從來都不管,現在你們楊家絕後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楊友隆氣得青筋暴出,憤怒無比,示意自己的秘書將老婆拉開。


    “你吼什麽吼,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現在找到害他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我要讓付出慘痛的代價。”


    “沒錯,敢害我兒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急診室外的椅子上,坐著一個滿臉狠勁的風韻猶存的少婦。


    “妹子,裴澤仞的舅舅知道了嗎?你趕快讓他查一查到底是誰幹出這傷天害理的事。”


    椅子上的少婦就是裴澤仞的母親裴虹梅,其實她並不是胡堯瀾的表妹什麽的,而是胡堯瀾老婆的閨蜜,經閨蜜的介紹才認識的胡堯瀾。


    盡管不年輕,但保養得極好,別有少婦的味道,加上會來事,這一來二去便真的就攀上了胡堯瀾這條大腿,還以兄妹相稱,所以裴澤仞才喊的胡堯瀾舅舅。


    那個有化工廠股份的胡堯瀾親戚實際上就是裴虹梅,這當然也是胡堯瀾讓楊友隆將自己的股份轉到她的名下的。


    而之所以將裴澤仞安排進安監站,不過就是為讓化工廠能更好地躲過檢查什麽的。


    雖然在化工廠領了一份工資,但裴虹梅幾乎都不去上班的,有去的話那也是替胡堯瀾傳達指示。所以,實際上有什麽事,都是胡堯瀾在做決定。


    一知道兒子出事了,裴虹梅就在電話裏哭著讓胡堯瀾做主。


    對於這件事胡堯瀾也是很上心,接到電話後就火速趕到了縣醫院,還特意叫上了劉傳邦和派出所所長祁仝。


    這兩人是親信,可以放心地交代事情。


    “祁所長,查到是誰了嗎?不管是誰,你都給我嚴懲,實在是太猖狂了,把人打成這樣,嚴重影響咱們吉塘的形象。”


    胡堯瀾陰沉著臉吩咐著,還不忘擺出一副全心全意為吉塘人民服務的好幹部形象。


    “胡書記,您放心,這件事我會親自負責抓的,一定不會讓行兇者逍遙法外的。”


    祁仝看得出胡堯瀾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因此他也得十分上心,隨即把自己的心腹鎮派出所副所長馮天哲給叫到了醫院。


    說話間,裴澤仞和楊大山都被轉到了病房裏,而馮天哲也已經趕到了。


    “現在他們都醒了,你們可以進去了解事情經過,要幹淨利落,五分鍾內問清楚情況,然後即刻抓人。”


    祁仝擺出所長的專業能力來,下著命令。


    “是,所長。”


    馮天哲也是應聲答道,他能爬到副所長的位置,可沒少給胡堯瀾和祁仝送這送那的,這次事關重大,也是機會,肯定要好好表現,說不定日後升得更快。


    緊接著,馮天哲便帶著民警進了病房,做起筆錄來。


    “我要弄死他!”


    當著警察的麵說要弄死一個人,楊大山似乎比宋缺還要猖狂吧,可這一大喊聲也引得襠部巨疼。


    馮天哲不以為意,他隻負責抓住人,至於後麵會不會被楊大山給弄死,他一點都不關心。


    “你別激動,先把情況給我們描述一下,當時有誰在場,打你們的人看清沒,究竟是誰,是不是認識的,盡量描述清楚。”


    “是宋缺!”


    一提問完,躺在右側病床上的裴澤仞就咬牙切齒地說著。


    “雖然當時很黑,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但十有八九是他,關鍵聲音極像他。”


    “真是宋缺?”


    開口問的是楊大山,他當時被一腳踢暈 ,還真沒看清楚究竟是誰。剛聽到是宋缺,整個人就氣得快炸開了。


    他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副鎮長居然不把書記給放在眼裏,便想確認一下而已。


    “是他!”


    裴澤仞再次以確認的語氣迴答道,隨後便又想起了當時的場景,渾身頓感在顫抖,襠部的疼痛讓他恨不得將宋缺挫骨揚灰。


    撇開前因不說,這斷人後代的事確實夠陰險,但往往都是事出有因的。因此,還是要多多地自我反省才好。


    病房外,家屬人也在表達各自的憤怒。


    “胡書記,祁所長,有人膽敢對小裴和我兒子下這麽狠的手,明擺著是想讓我們斷子絕孫。實在是太狠毒了,如果不逮捕嚴懲,以後我們還怎麽在吉塘混,胡書記您的臉又往哪裏放呢?”


    楊友隆殺氣騰騰地說著。


    作為商人,他知道怎麽做才對自己最有利,也知道官場的人比的是實力,爭得是麵子。把胡堯瀾這尊大佛給供起來,那萬事皆可通。


    “楊廠長,你說得對,吉塘發生這種惡行案件,我們派出所肯定會追查到底的。不然,怎麽對得起像你一樣為吉塘經濟做出貢獻的普通百姓。”


    祁仝看似大義凜然的表態,實則是對楊友隆“孝敬”的肯定。


    “祁所長能有這樣的高度,我就放心了,這起案件一定要從快從嚴從重地給予解決。”


    胡堯瀾色厲內荏地說著,算是許於祁仝極大的方便權了。


    他的話音剛落,馮天哲帶著民警就走了出來。


    “領導,這件事牽扯到長天飯店的萬夕顏,還有咱們吉塘的副鎮長宋缺。”


    馮天哲匯報到一半的時候就被打斷了。


    “宋缺?”


    胡堯瀾愣了一下,臉色無比的陰沉,甚至還露出一絲嚇人的可怕。


    “是宋缺,據裴澤仞描述,他們都自報了家門,可宋缺卻還說胡書記不會有這樣的外甥,說他是冒充的,然後就把他們打成這樣了。”


    “確定嗎?”


    “胡書記,我已經反複跟他們確認過了,就是他。”


    一旁的祁仝也是吃驚的樣子,連忙試探著問著。


    “胡書記,宋缺是縣管幹部,我們鎮派出所直接逮捕他,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此刻的劉傳邦是聽得津津有味的,剛聽到這件事是宋缺搞的,心中甭提有多開心了,甚至都有點迫不及待希望宋缺現在就被抓去蹲局子。


    “祁所長,你不用有什麽顧慮,不管是誰,隻要犯了法,你們就有權先抓走他再進行審訊。一經查實他的犯罪實事,你們就直接關進看守所,判了刑就送監獄。


    至於宋缺,他也不過是個副鎮長而已,算不得什麽。再說了,他犯下如此滔天的罪行,就該受到嚴懲,沒有人會不同意的。”


    劉傳邦落進下石的本事已經堪稱超一流的水準了,表麵說著義正言辭的話,心裏卻是猥瑣的麵孔。


    他甚至都想到了和寧怡坐在搖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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