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屍林?”


    閻雲卿目光轉視,微微瞥了一眼郭雲山,隨後肯定了郭雲山的言語。


    “沒錯,這就是白骨屍林,一處由無盡白骨殘骸所鋪成的白骨屍林。”


    放眼望去,擺在眾人眼前的景象,就是一處真正地獄一角的真實模樣。


    隻見眾人前方,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森林,而這片望不到邊際的森林,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森林,而是一片充滿死寂毫無生機的森林。


    整個森林樹木,並沒有想象中的花繁盛茂,相反,每一棵樹木皆是枯木凋零,毫無生機,樹幹更是沒有一絲落葉枯枝。


    但其上卻掛滿了屍骸,有的胸口被貫穿,有的被倒吊掛在樹上,更有甚者直接被釘死在樹身,其不可謂不慘烈,不可謂不恐怖。


    且不僅是這一棵樹木如此,整片森林所有樹木皆是一般,全部密密麻麻掛滿了屍骸。


    森林所處地麵,也盡是一片白骨屍骸,隱隱約約間,還矗立一座座矮小土包,遍布整個白骨屍林。


    而這矗立的一座座矮小土包,實際上就是一座座荒墳,一座座無人問津的荒墳。


    沒有生機的森林,掛滿屍骸的枯樹,隨處可見的荒墳,地麵數不勝數的白骨,這一切的一切,都預示著眼前白骨屍林的恐怖與可怕。


    很難想象,這裏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什麽原因使一處茂盛森林,變得如此煉獄般的恐怖,不僅屍骨成林,還將此處徹徹底底變為一處死地,再無半點生機可言。


    加上整個白骨屍林死氣沉沉,毫無鳥獸之聲,更加襯托出白骨屍林的幽深恐怖,伴隨時之而來的陣陣陰冷之風,不禁越加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心生恐懼。


    目視眼前這一切,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一陣沉默,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如此駭然恐怖場麵,普通人一輩子也經曆不到,想象不到。


    身形輕動,肇天真壯著膽子走到一具白骨屍骸前,俯身伸手摸了摸,仔細看了看,隨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製克服心中的不適。


    “老妖,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為什麽如此屍骨如林,看上去簡直頭皮發麻,就算是古代祭祀的地方,也不會死傷這麽多人吧。”


    “如此規模的白骨屍骸,死亡人數至少在幾十萬以上,還有,你們快看,這具白骨屍骸胸骨位置與助骨位置,附有諸多道砍痕”


    “由此可見,生前是經曆過劇烈反抗廝殺,不過可惜,依然沒有逃脫身死的下場。”


    聽到肇天真言語分析,閻雲卿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


    “嗬嗬,你這個憨貨,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做人看事可不能隻看表麵,這白骨屍林是一處戰場,一處殷商時期的戰場。”


    “至於原因很簡單,你身前那副白骨屍骸,其身上還殘留有一些衣物飾品,觀其模樣,應該是商朝平民所穿衣物,也就是說,這具白骨屍骸是一位殷商平民。”


    說著,閻雲卿雙眼目光,又輕輕掃視向其他白骨屍骸所在。


    “天真,你再看看其他白骨屍骸,與之你麵前又有何不同?是否有的白骨屍骸戴有盔甲,有的白骨屍骸破破爛爛毫無遮攔。”


    聽到閻雲卿的言語提示,肇天真瞬時明白了過來,目視眼前白骨屍骸,麵流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老妖,我知道了,這的確是一處戰場,一處獨屬於殷商時期的戰場,在準確一點,這是一處殷商平民與殷商軍隊的戰場。”


    “不過這也很讓人感到費解啊,用自己的軍隊屠殺自己的子民,紂王這個家夥腦袋不會是秀逗了吧,這無異於自撅牆角,自尋死路。”


    “等等,這不會是平民百姓暴動,從而引發的大規模屠殺吧,以商紂王的秉性,下令鎮殺叛亂刁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畢竟商紂王這個家夥,在我們曆史中可是出了名的昏君,曆史上能比擬他的還真沒有幾個。”


    聞言,一直默默傾聽的劉沐潼,整個人突然大笑了起來,仿佛發現了什麽極其有趣的事情,看向肇天真的眼眸,止不住流露出嘲笑之色。


    “哈哈哈,他娘的笑死老子了,天真啊天真,你不是真的天真,你是蠢啊,且還是清澈的愚蠢,哈哈哈,不行了,真是笑死老子了。”


    “天真,你這個憨貨,老子真懷疑你連小學都沒有念過,實在是太不動腦子了,就算是一頭豬來了都比你聰明。”


    “天真,你這個家夥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這裏到底是哪裏,這裏是獨屬於殷商的古城,且還是殷商的國都,也即是朝歌。”


    “不要問我怎麽知道,隻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到遠處聳立的巨大城門上方,刻有朝歌二字,穿過此處白骨屍林,我們就應該能到達朝歌城門外。”


    “天真,動動你的狗腦子好好想一想,商紂王再怎麽殘暴昏庸無道,也不會動手屠殺自己朝歌城內的子民。”


    “不要忘了,曆史都是由勝利者所書寫,數千年前殷商究竟發生了什麽,誰也想象不到,更何況誰敢篤定商紂王真的就是一位殘暴昏君。”


    “曆史本就是血淚史,難道不是嗎?更何況這處戰場是在朝歌城外,再昏庸無道的君王,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國都發生叛亂。”


    “此外,天真你就沒有發現嗎?這處白骨如林的煉獄戰場,可不止有一款盔甲樣式,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是一場針對商朝的戰爭。”


    “說的在具體一點,這一戰很可能是殷商亡國之戰,也即是殷商最後一次征戰,試想一下,戰爭已經蔓延到朝歌國都,這樣的情況隻有一個,那就是最終的滅國之戰。”


    另一邊,郭雲山扒了扒地上的白骨屍骸,神色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老妖,天真,木頭說的並沒有錯,這些白骨屍骸很可能是殷商時期的大軍,至於所謂的敵對勢力,就是曆史上有名武王伐紂的西周。”


    “你們看,這些白骨屍骸皆是同歸於盡的死亡方式,其中不乏有手持兵戈以命換命的存在,不過更多的還是殷商時期的子民較多。”


    “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西周軍隊下達了屠殺令,無論是朝歌將士還是子民,皆以殺無赦論處。”


    “再有就是朝歌城內子民自發組織進行反抗,幫助商紂王抵禦西周大軍的進攻,畢竟這是最後一場亡國之戰,一旦滅國,這些朝歌國都的子民自然不會好過。”


    一邊說著,郭雲山還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對白骨屍骸,隻見這對白骨屍骸身穿不同盔甲樣式,手中的兵戈更是洞穿彼此對方的胸口,就那麽站立而死,可見當時的戰況有多麽慘烈。


    關注到郭雲山所指方向的白骨屍骸,身為考古界最有權威的田老,悄然皺了皺眉頭。


    “諸位,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但這一切都是數千年之前的事情,一時間我們還無法考證,不過身為昏庸暴君的商紂王,真的會有殷商子民與他同甘共苦,共赴國難嗎?”


    “恕老夫直言,殷商時期的子民,恐怕還不會有如此大義,須知,古時的朝代子民,可都是愚腐不堪的,也隻有那些熟讀四書五經的貴族,心有大義。”


    “哼,是嗎?簡直無稽之談,田老,說話可是要講究證據的,所謂的曆史就是一本血淚史,是人就知道,古時的曆史都是由勝利者所書寫。”


    “其中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不是沒有,你敢保證所有曆史都是真的嗎?商紂王帝辛,就一定真的是昏君暴君嗎?”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脾氣較為暴躁的劉沐潼,在聽到對方所說的言語時,劉沐潼就莫名壓製不住心中的怒火。


    劉沐潼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但劉沐潼很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昏庸無道的君王,根本不會引起朝代子民的奮起反抗。


    通過整個白骨屍林的戰場來看,殷商子民反抗的程度很激烈,換個角度來說,傳說中的暴君商紂王,或許並沒有曆史記載的那樣不堪,否則子民又如何會拚死反抗,幫助暴君對抗西周軍隊。


    隨著兩者言語衝突,整個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壓抑起來,特別是田老本人,田老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外行人所反駁。


    一邊的李老也是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畢竟對方說的並沒有錯,凡事要講究證據,即便是考古也要有相關的記載線索證據,才能定論事物的真實性。


    就在氣氛陷入僵直之際,肇天真的聲音突然憑空響起。


    “切,你們這些考古界的老家夥,還真是古板無聊的很呢,想要知道商紂王到底是不是昏君暴君,自己找答案不就可以了嘛。”


    “這裏可是殷墟誒,還愁找不到有關商紂王的信息嗎?不要說商紂王,就是解開殷商覆滅的真實原因,恐怕也不是不可能吧。”


    “當然,殷商是我們曆史傳承中建立的第二個封建王朝,其中不泛有神秘色彩,如果足夠細心,或許會有什麽意外收獲也不一定。”


    說著,肇天真又看了看劉沐潼,麵露出一絲譏諷鄙視。


    “還有你木頭,你這個家夥是不是傻啊,忘了我們來這裏是做什麽的了嗎?我們此次殷墟之行隻負責處理危險,其它的與我們無關,做好我們自己即可。”


    “像這種曆史學術遺留問題,自然由專業的人去分析,去考察,去作為,你一個大老粗瞎跟著摻合啥,老老實實的不好嗎?真是自找麻煩。”


    “不得不說,你們這些家夥真是無聊的很,事情看通透一些多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官校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金蟾寶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金蟾寶寶並收藏天官校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