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歌帶著西惜迴到鄉城,一路上已經被西惜白癡般的問題搞得精疲力竭,如果這世上除了燕洄還有其他人能克製自己的話,那他一定是,西惜。


    “你說的那個盜屍體的好像挺有意思,不如我幫你把他引出來。”西惜坐在顧朝歌身邊,一臉笑意。


    朝歌看了他一眼:“你?先說來聽聽。”


    西惜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他要盜屍,而且大多數都是鄉城的屍體,說明他需要鄉城的屍體,咱們隻需要把屍體都挖出來,讓他沒得挖不就得了,到時候他沒得偷,肯定會來搶了。”


    “……”顧朝歌咬了口自己手裏的包子,“包子不錯,吃飯吧。”


    “我是認真的,師兄弟裏,師傅說就數我最聰明,最有頭腦,每次想的都與旁人不一樣,跟師傅最為相似,你怎麽不相信呢。”西惜很是不滿,表示自己的聰明才智受到了嫌棄。


    朝歌吃完最後一口包子,起身往柳府走去,她已經想到了辦法,隻是需要得到百姓的同意,如果可以,那就一定能夠將那人引出來,到時候讓西惜和敖疏一舉拿下,皆大歡喜。


    君不悟和柳明義在書房,一個背書,一個監督,敖疏剛剛恢複不久,腦子有點不好使,隻能喂尊貴的皇帝陛下吃好吃的,分工合作,很是和諧。


    見到顧朝歌迴來,君不悟一個跳躍,就要蹦到她身上,被強行撕下來之後,又去觀察西惜這個不同於常人的家夥。


    “顧姑娘,這是?”敖疏有些奇怪,那人看起來一臉無害,卻是內力極高,年紀輕輕,不該有這麽厲害的內功,難道是什麽邪門歪道,可他周身氣息很清澈,想必是個高人,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顧朝歌擺擺手:“不用管他,他非要跟著我,說怕我偷懶不肯練功,好像是什麽招搖門,叫西惜。”


    敖疏心底微微一震:“原來是招搖門的真人,小人眼拙,竟沒看出。”


    “那都是虛的,我們自在得很,沒有這些麻煩事,和平相處。”西惜抱著君不悟正仔細看他的眼睛,“小娃娃,你這個眼睛,最近是不是能看到些奇怪地東西?”


    “是啊,看到好多灰色的人影,有時候還會與我鬧著玩,不過我不怕他們,他們都被我嚇跑了。”君不悟嘻嘻笑著,左眼微微閃著戾光。


    進來生活比較安穩,加之顧朝歌對他的管教沒有那麽嚴苛,君不悟原本的完虐性子又開始暴露出來,就在昨天,還差點打死一個人。


    顧朝歌聽著西惜說的話,忍不住過去問道:“這不會對他的心靈有什麽創傷吧,或者他會不會以後變態啊。”


    君不悟看著顧朝歌,小嘴一扁:“顧顧,我很正常,不是神經病。”


    西惜也摸了摸君不悟的腦袋,故作神秘道:“此子身上有龍氣,不過很弱,而且前一段時間他是將死之人,如今似乎有了改動,看來是有貴人相助。”


    “那肯定是我了,他住段時間接觸的人就隻有我。”顧朝歌抱著君不悟的腦袋,“以後你升官發財當老大,一定要記得我想爹又像媽一樣帶你的日子。”


    “顧顧,我怎麽覺得你出去一趟迴來,像變了一個人呢。”君不悟咬著手指頭,一臉困惑。


    顧朝歌吸了吸鼻子:“是嗎,我變了嗎?”


    “小主子說得對,你出去一趟迴來像個神經病。”敖疏毫不留情地戳穿,然後默默地研究顧朝歌那把紅月彎刀。紅紅的,亮亮的,看起來比他的彎刀厲害很多。


    “好了,還是閑話少說,咱們現在要靠自己,破了這樁盜屍案。”顧朝歌一把摟住敖疏和柳明義的脖子,低頭說道:“按照西惜的方法,我們聯係百姓讓他們扮作屍體,都在柳府準備。”


    “你的意思是假扮屍體,引那人出來?”柳明義恍然大悟。


    “沒錯,鄉城增加了新的屍體,他既然需要,那就肯定會再來的。況且燕洄說過,鄉城有他需要的升仙草,絕對不會有問題。”顧朝歌眼底閃著異光,光彩璀璨。


    柳府作為鄉城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在百姓中也是很有威望,不過一個晌午,就找來了幾名願意配合演出,扮作屍體的人來,還有一些配合哭鬧的群眾演員。


    順便讓人放出消息去,說村裏又多了幾個急症去世的老人。


    顧朝歌看著院子裏白布覆蓋,嚎啕大哭的那些人,心底忍不住為鄉城百姓豎了個大拇指:這演技,簡直就是影帝影後。躺在那一動不動,也不嫌熱,太敬業了。


    一直到夜裏,幾個人才覺得有些累了,隻剩下幾道草席鋪在地上,上麵蓋著“屍體”,看起來很有幾分恐怖。


    顧朝歌打發君不悟自己洗完澡,就開始研究施施給她的那個小本子,上麵記載了很多關於異能的介紹,也有關於瞳術的,雖然沒有看到自己這種狀況,不過也是對這個走了很深的了解。


    尤其是當君不悟能夠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後,顧朝歌不得不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鬼神甚之說。


    “顧顧,你說我這能看到他們有什麽用呢?”君不悟一會捂住右眼一會捂住左眼,玩的不亦樂乎。


    “今後若有人蒙冤,而你又被欺瞞,自然可以通過這個來對那蒙冤受死的人討迴公道,你告訴我你當初嚇唬太後,是不是就是看到你父皇了?”顧朝歌心中一直奇怪,那天君不悟演的太像了,險些連她都要信了。


    君不悟搖搖頭:“那時候還不能看到這麽清楚,不過卻能聽到,我聽到父皇與我說的那些,所以才讓太後嚇到了。”


    顧朝歌點點頭,其實作為一個現代人,讓她接受世上有鬼,鬼和她說話了這種事,還是有些困難的,不過也不可全都不信,君不悟這個能力還是對他很有好處的。


    “叮叮叮……”一陣銅鈴搖晃的聲音由遠及近,斷斷續續地響著。


    顧朝歌與敖疏立刻警醒,屋內的蠟燭早就吹熄了,窗戶間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為了防止會有迷藥之類,敖疏早早的就準備了解毒的藥丸給他們服下,此時萬事俱備。


    朝歌聽著那熟悉的銅鈴聲,眼前又浮現出那天晚上藍色臉龐的那個人,一雙渾濁的眸子帶著詭異的笑容,很是恐怖。


    “不管發生什麽,你都要看好君顧還有外麵百姓的安危。”顧朝歌對柳明義低聲說道。


    倘若這裏的人出了問題,她就白忙活了,連累君不悟到時候也要受到質疑和排擠,朝中屆時必定又要擁護太後聽政,等她肚子裏的生下來,還不知道君不悟是死是活呢。


    所以這第一炮,一定要打響了!


    “穀合。”西惜借著月色,仔細看了兩眼那鬥篷下的人,肯定得給出了答案。


    顧朝歌迴頭看他:“穀合?他是什麽人?”


    “原來是穀合,如果這樣的話,倒也說得過去。”敖疏點點頭,說道,“穀合本是狙國一位巫師,職務不高,能力也一般,但是在狙國卻很受子民愛戴,因為他有一個很美的妻子,並且兩人恩愛非常,時常遊走四方,助人為樂。”


    顧朝歌聽著,臉上顯出幾分疑惑:“既然如此,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因為他妻子過失了,用盡各種方法,都沒能救迴來,他從此之後就性情大變,四處尋找能夠讓屍身不腐的東西,日日將他妻子的屍體帶著,其實他已經瘋了。”敖疏搖搖頭,表示有些可惜,“多年前隨主子去往狙國,我還見過他,那時候他就已經鬱鬱寡歡,隻是不知道如今竟然變成這麽一副奇怪的樣子。”


    那鬥篷下露出的手臂,幹枯瘦弱,沒有一點血色,微微的藍色在月光下泛出詭異的光。


    西惜倒在床上,白淨的臉上滿是嫌棄:“他練習了狙國的邪惡巫術,以血養屍,供他驅使,現在他手中應該有不下一百頭僵屍,而且他也要油盡燈枯了。”


    顧朝歌皺起眉:“狙國是個巫蠱之國,這樣的地方怎麽會和雲啟這樣的國家比肩,為何沒有將這個國家鏟除,消除這些邪惡的東西。”


    敖疏看來一眼外麵,眼神有些複雜:“你不懂,很多東西需要巫術,而且狙國有大巫師,醫術高明,還有許多大官和貴族,並不想讓狙國消失,在各種條件下,狙國越發壯大,曾經狙國專門以活人煉製傀儡,力大無窮,且不知疼痛,猶如鐵軍,簡直所向披靡,後來被殲滅。”


    “原來雲啟的一些人將狙國當作後背花園,用來做一些肮髒事啊。可是他們卻忘了,往往惡狗撲人,最終會自食惡果。”顧朝歌對雲啟的那些高官貴族們的厭惡又加深了一層。


    明明知道狙國做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不好的,卻為了一己之私,縱容他們。但狙國稍有強大,他們便去壓製,雖說曆來大國都是如此控製邊境小國,可是狙國這樣的隱藏餓虎,絕不是隨意可控的。


    倘如未來有一天,狙國再一次拿出傀儡鐵軍,那雲啟如今內憂外患的模樣,怕是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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