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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觀派派出所,京城市局局長連城的眼神,隨著麵前站著的所長嘴裏每說出一個字,心裏就跳動一下。


    關於蘇洛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基本清晰,說白了,這個所長為了諂媚上級,明明知道審問蘇洛詩一種錯誤,還是做了。


    沉默了很長時間,似乎辦公室裏的空氣都凝固,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所長要倒黴了。


    “代風,我現在正式通知你,免去你大觀派出所所長職務,下午我會讓市局紀檢組對你做進一步調查。”


    聲音很低沉,說完,連城匆匆出了門。


    代風整個身體,似乎沒有骨頭的支撐,撲通一聲癱倒在地。


    迴市局的途中,連城的心情極為複雜,毫無疑問,徐魯這個惹事精闖了大禍,都是一個大院裏住著,他看著徐魯一點點長大。


    從不抽煙的連城,問司機要了一根煙。


    抽了一口,咳嗽好幾聲,司機小賀跟著連城已經十幾年,從未見過連城這樣的狀態,毫無疑問,連局長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情。


    徇私枉法!


    這個罪名,毫無疑問已經牢牢的定在西城區區局副局長的頭上,大觀派出所所長無視法律,成為幫兇,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京城。


    其嚴重性,可想而知,更為重要的是徐魯這次還招惹了一個連他老子都不能去招惹的人。


    連城也明白了,為什麽白雪之前的態度那麽咄咄逼人。她不是因為派出所審問蘇洛,而是有人借助公權力謀私。


    要知道,華夏國現任一號首長最深惡痛絕的事情就是以權謀私,一旦事情匯報到首長那裏,就算徐魯的父親去求情,也無濟於事。


    ……


    “三哥,我惹事了。”


    此時的徐魯臉色蒼白,連城剛才在派出所的所有動作,他隔著窗戶都聽到了。


    拿著手機的手,不由自主的抖著。


    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魯子,出什麽事了?把姑娘弄懷孕了?”


    “不是,三哥,我也說不清楚。今早和一輛戰略作戰部門的車發生追尾,我看上車裏一個妞,所以找西城區局的黃暉,給那妞的男人弄到派出所了。”


    “然後呢?”


    “剛才連叔來了大觀派出所,我聽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好像是為了追尾的事情來的,而且辦事的所長代風被就地免職,怎麽辦啊?三哥,你可得救救我,我爸要知道我打著他的旗號搞這些,肯定打死我。”


    話筒對麵沉默了一下,顯然也意識到一起從小玩到大的魯子真的碰到硬茬了。


    “魯子,你聽我說,別慌。你馬上去金鳳凰,我聯係哥們姐們過去,記住了,一會兒見到二姐,一定要慘。”


    一聽到二姐的名字,徐魯的心猛然定了一下,眼神中透著一股無比崇拜的神采。


    在他們這個圈子裏,二姐無疑是絕對的權威,隻要她出馬,事情都有最大的轉圜餘地。


    “誒,好好好,我馬上過去。”


    “嗯,我問問連左,看看他能不能從連叔那邊套點消息。”


    ……


    華夏國音樂學院,位於京城市南城區落霞路,校區麵積相較於那些綜合性大學,顯然要遜色不少。


    車子進了校門,莊心嵐明顯放慢了速度,特別是在途徑民樂路的時候,涼亭,長廊,草坪,隨處可見練習樂曲的學生。


    再過一年,蘇洛就要滿三十歲,至今為止,第一次來藝術氛圍濃烈的校園,當初在軍校,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偶有幾個過來看望學員的親朋好友。


    蘇洛很羨慕這些年輕人的生活,他們臉上的笑容,似乎都透著一股文藝的味道。


    “第一次來?”


    莊心嵐微微笑了笑,隨口問了一句,她有些不太理解,一個軍人,看到這種藝術院校的環境和氛圍,竟然散發著那種很難理解的希冀。


    “嗯,小時候,隔壁的老教授希望我能來這裏上學。”


    “是嗎?”


    這一下,莊心嵐可真是有些訝異,蘇洛竟然還有這麽有趣的童年。


    “怎麽?不相信?”


    “也不是,秦伯伯手下的兵,竟然在小時候會對音樂感興趣,好像有點不搭。你家隔壁的老教授,是教什麽的?”


    話題突然聊開,莊心嵐對蘇洛的童年其實挺感興趣,同樣對現在的蘇洛也非常感興趣,因為這個男人,很難用一個準確的詞匯去形容。


    在他的身體裏,好像住著兩個人,一個是殺伐果斷,馬革裹屍的將軍,另一個又像是浪跡天涯,酒樂相伴的俠客。


    蘇洛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甚至都快忘記自己過去的樣子。


    一個野孩子,哪怕瘋玩的腦門上全是泥土,一見到老教授,蘇洛的世界就變得寧靜,安然,似乎這個世界,為了他停下腳步。連吹過來的風,都充滿了藝術氣息。


    稍稍迴憶之後,蘇洛微微歎了口氣。


    如果當年他沒有去軍校,沒有當兵,或許真的有機會在眼前這所音樂學府,學習民樂,或許如今,都成為洞簫類別樂器的新一代代表人物。


    “山羊胡子教什麽,我也不太清楚,隻見過他吹笛子,特別好聽,每次聽到山羊胡子吹笛子,覺得有一個無形的東西壓住我體內的躁動,讓我安靜下來。”


    看著蘇洛說這段話的時候,莊心嵐的眼前竟然呈現出一幅畫麵,好像看到了年少時的野小子,在他口中的山羊胡子笛聲裏迷醉。


    “你會吹笛子?”


    “不會。”


    “我想也是,你小時候一定很調皮,恐怕讓你老老實實的坐一分鍾都覺得煎熬無比。”


    這個描述,倒是很符合蘇洛小時候的模樣,他確實喜歡上跳下竄,不搞點事情,心裏似乎缺少了什麽。


    但是有一點莊心嵐不知道,蘇洛最初練習洞簫的時候,是因為和山羊胡子打賭,贏了就能夠將老教授的山羊胡子剃了,來證明自己沒有說大話。


    不過後來,這樣的想法突然消失了,隨著時間和歲月的流逝,蘇洛從七歲到十五歲,這八年時間,讓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每次看到洞簫,似乎能夠體會到洞簫的心跳聲,召喚著他過去,吹奏一首曲子,綻放洞簫的生命。


    這樣的感覺,蘇洛和老教授提過,老教授那天笑的特別開心,就跟一個老頑童一樣,也是那一天,老頑童請蘇洛喝了人生第一口白酒。


    “不說我了,對了,莊教授,你爸爸是華夏國最高音樂學府的院長,怎麽你跑去折騰曆史文物去了?”


    莊心嵐略顯羞澀,蜻蜓點水的笑了笑。


    “其實我學過樂器,說不上精通,耳濡目染也會點,參加高考的那年,本來是想報音樂學院,填誌願的前一天,爸爸的朋友丹伯伯特意到我家,希望我爸爸同意我跟著他學習曆史,他說我是一個非常適合安靜做曆史學問的才女,估計爸爸那天被丹伯伯灌醉了,就答應了。酒醒之後,我爸爸想反悔,又張不開口,所以,我就沒有走上我爸爸的路。”


    “後悔嗎?”


    這個問題,幾乎脫口而出。蘇洛嘴上問的是莊心嵐,何嚐不是再問自己。


    如果他按照老教授的話走下去,今天肯定是另外一個樣子。


    隻見莊心嵐將車停在路邊,撇了一眼對麵的辦公樓。


    “不後悔,如果我沒有去京城大學的曆史考古專業,那一年丹伯伯的曆史考古專業,就要麵臨沒有學生的局麵。”


    “這麽說,你的那位丹伯伯去找你爸爸的時候,就已經預感到他的專業可能麵臨斷代的局麵?”


    “嗯,之前我問過丹伯伯,他說這隻是一個原因,曆史考古是個很生僻的專業,也是個賺不了錢的專業,幾乎沒有學生願意將一輩子花在這裏。另外一個原因,我喜歡曆史,也喜歡文物,從小就喜歡去丹伯伯家玩,或許是命運注定,對華夏國的曆史和古人智慧結晶感興趣。”


    莊心嵐的故事,讓蘇洛看到自己的過去,幾乎如出一轍。


    蘇洛喜歡洞簫,但是在他的身體裏,卻有一顆保家衛國的種子,書本上關於清末至民國的曆史,每看一遍,蘇洛的心都像被什麽東西紮的窒息。


    甲午慘敗,火燒夏園,瓜分華夏國土,慘無人道的大屠殺,令人毛骨悚然的731部隊用華夏國人做活體實驗……


    華夏國的先輩,遭受太多的苦難,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上帝,那些罪惡的兇手就該受到天譴!


    曆史終究無法改變,現實更加清晰,這個世界沒有上帝,華夏國百姓的安穩,隻有華夏國人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來,不要期望別人的施舍和憐憫。


    蘇洛不是一個仇恨者,但是他清楚,他要做的就是,在接下來華夏國的曆史書中,為寫出不一樣的曆史貢獻自己微薄的力量,然後留給華夏國未來的後代子孫。


    留給他們這一段沒有屈辱的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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