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黎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不僅色膽包天,還勇氣可嘉,他算什麽東西,竟然這個時候,還敢羞辱言芕,太不能掂量自己的分量了!也太不知好歹了!


    張老師見言黎暻沉默不語,還以為自己說到他的要害,正在心裏沾沾自喜,肚子上卻突然傳來一陣重擊,還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人已經被拎起來,臉上又挨了一記拳頭。


    “你這混蛋也配在背後說她?我現在就弄死你信不信?”言黎暻咬牙切齒道。


    張老師被打得眼冒金星,隻感覺身上每處都傳來一陣陣的重擊,那種疼痛,達到了他人生之最,他甚至想自己這次惹怒的是一隻憤怒的獅子,兇多吉少。


    小劉老板一直在門外候著,聽到房間裏麵一陣陣哀嚎聲,怕出人命,立馬開門進去,看到言黎暻手裏拿著矮凳正要朝蜷縮在地上的人砸去,嚇得立馬上去把人給拉住。


    “言總,別激動,這要是出了人命不好收拾!”


    見言黎暻慢慢地放下手裏的凳子,小劉老板這才鬆手,言黎暻還不解氣,上去又在張老師身上踹了一腳,然後拿起床上的外套離開,走到門口,給小劉丟下話說:“剩下的留給你收拾,處理結果別讓我失望!”


    言黎暻走出房間,就給言芕打電話,手機仍是關機,猜測她既然逃脫,就不會繼續留下,這會兒估計已經迴家了。


    言黎暻直接開車迴到公寓,敲了幾下門,沒有人來開,但他總覺得言芕現在就在裏麵,所以一直不妥協的敲門。


    敲了很久很久之後,門果然開了,言芕睡眼惺忪地站在麵前,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直隻是他一個人在幹著急而已!。


    “大晚上的,你怎麽會在這裏?”


    言芕看言黎暻杵在那裏不動,正用她無法看懂的眼神看著自己,便先進屋了。


    言芕正熟睡,被言黎暻的敲門聲吵醒,這會兒還沒徹底清醒,想迴臥室繼續睡覺,卻被言黎暻從身後拽住了手臂。


    言芕轉身看著言黎暻,他又不說一句話,繼續拿複雜的眼神看著她。


    言芕問:“你還有事嗎?對了,酒櫃裏沒香檳了。”


    言黎暻想一把將言芕摟到懷裏的,但是他沒有動作,因為她眼睛裏充滿了對他的疏離。


    “芕芕,為什麽不接我電話?你這樣會讓我擔心!”言黎暻的眼神隱忍。


    “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吃得好睡得香,所以你不用擔心了,沒有你,我不是照樣好好的嗎?”


    沒錯,言芕其實在生言黎暻的氣,這一個星期以來,他對她不聞不問,他這是在避嫌嗎?生怕跟她沾上關係被別人拍到?他最近甚至和陳若琳頻繁出席各種場合,在媒體麵前表現得親密有佳,是想和她撇清關係嗎?還是想證明他們夫妻關係堅不可摧,容不得她這個外人破壞?


    “你還有事嗎?沒事我要去睡覺了!”言芕冷睇了言黎暻一眼說。


    言黎暻兀自抓著言芕的手不放,沉默半晌後說:“芕芕,照顧好自己。”


    言黎暻交待了這最後一句話,就離開了。


    言黎暻剛離開,小劉老板就給言芕打來電話,說:“小言啊,你今晚受驚了,是我照顧不周,這樣吧!放你兩天假,帶薪的,你好好休息兩天。”


    言芕心想,有這種好事,倒也不錯,她自然是欣然接受。


    然而,閑下來就會無所事事,然後就會發呆胡思亂想。


    午後的陽光照射在陽台上,言芕把幾盆盆栽挪到太陽底下,想著給它們曬曬太陽進行一下光合作用,又看很久沒給它們澆水了,便又給它們澆了水。


    下午的時候,言芕來到陽台,又把盆栽都搬迴到原來的位置,發現其中那盆鬱金香的葉子有些地方已經焉了,覺得是曬了太陽,一時看起來有些萎,第二天早上應該就能變得精神抖擻,所以沒多想。


    言芕這三天過得也是沒心沒肺,白天睡覺、看電視,晚上易琋鈞來帶她去吃飯,過得自在卻頹廢。這種日子長了是會膩的,正如她如今的狀態,終於“聲名鵲起”,攪得一些人跟著不得安寧,但是時間長了也會膩。


    言芕去上班,聽同事說張老師被辭退了,沒人知道是什麽原因,當然,言芕自己是心知肚明。


    張老師離開,眾女同事都表現出除之而後快的樣子,看來這個人平時禍害了不少人。


    像這樣的害群之馬,到哪兒都讓人討厭,好在現在這人消失了,也就眼不見為淨。


    言芕如今重新迴到孤家寡人的狀態,同事們都不愛跟她說話,總三五個人在一起說著悄悄話,見她過來都閉嘴不言,十有八九是在討論她。


    感受過大家的熱情,突然被冷落了,這種落差竟讓言芕有些失落。原來“壞女人”是很孤單的,她突然沒那麽討厭付棠昔了,因為她和她就快成為一類人了。


    下班的時候,易琋鈞基本每天會開著一輛騷包敞篷跑車來接言芕下班,他為了證明自己不是言芕養的小白臉,而是個有經濟實力的鑽石單身漢。


    這天下班,有個同事狀似無意地問言芕:“言老師,我一直覺得你這位朋友很眼熟,這會兒突然想起來了,他不就是前段時間網上說的那個小白——”


    這位同事突然停住了,有些話當著當事人的麵說終究不好,而易琋鈞卻不以為意道:“你好,我是言芕的男朋友,我不是小白臉,網上那些東西,有時候不能盡信。”


    此後,易琋鈞總向別人介紹自己是言芕的男朋友,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當然,這是他一廂情願,但他有時候就是個無賴,言芕拿他沒辦法,也就由著他去了,反正她的名聲也不能再壞了。


    當然,言芕允許易琋鈞單方麵以她男朋友自居,前提是要對她百依百順。


    每次言芕說想去“泊”酒吧,易琋鈞都說:“遵命!”然後帶著她去喝酒,不過他們之間有個約定,每次去隻點四升酒,而那酒每次基本都是被易琋鈞一人喝掉,最後受罪的都是他。


    坐在“泊”酒吧裏,言芕歎息道:“小不點,你不能再慣著我了,你會把我慣壞的!”


    言芕突然很迷茫,覺得這樣的日子很無趣。


    “我隻是在學著如何做一個男朋友。”易琋鈞滿眼促狹地說。


    言芕笑說:“我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個被慣壞的不良少女!”


    “隻要你高興就好!”


    又是這句話,言芕現在很討厭聽到這樣的話。


    “如果我說我很恨一個人,想殺她呢?”言芕說。


    易琋鈞立馬一本正經說:“想殺誰,告訴我,我幫你代勞,不用髒了你的手。”


    “如果我說我想死呢?”


    “你想什麽時候死,告訴我,我先去死!”


    “如果我懷孕了呢?”


    “……”易琋鈞呆愣地看著言芕,一時間啞口無言。


    “記得那天晚上之後,我沒有吃避孕藥。”言芕也是突然想起自己這個月月事好像遲遲沒有來。


    易琋鈞激動地握住言芕的手,說:“真的嗎?如果是那樣,那咱們就立馬結婚。”


    言芕蹙著眉頭問:“如果是真的,你能保證讓我把孩子安然生下來嗎?”


    易琋鈞遲疑了幾秒說:“如果是真的,我會立馬和你登記結婚,然後帶你去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把孩子生下來!”


    言芕知道,也許這就是目前易琋鈞能給她的最大限度的承諾,也許正如言黎暻所說的,易琋鈞還不夠強大,所以不讓她受到傷害的前提就是帶著她一起消失。


    “言芕,告訴我,是不是真的?”易琋鈞情緒激動,但是他看起來顯然是開心的。


    “我也不能確定,迴去的時候,我去藥店買驗孕棒檢測一下。”


    易琋鈞拉著言芕的手說:“咱們現在就迴去!”


    言芕抽出手,說:“我現在還不想迴去。”


    “那我現在就去買,你去洗手間測!在這之前,你不要喝酒了!”易琋鈞不由分說,起身就跑出酒吧,他是真的很激動,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在門口還撞上了人。


    言芕看向門口,發現林穆夕進門,和她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人,竟是陳若琳!


    “什麽人啊!撞了人連聲道歉都不說就跑了!”林穆夕揉著被易琋鈞撞過的手臂,嘴裏低罵著進來,然後見到言芕,便拉著陳若琳向言芕那桌走去。


    言芕臉上的笑容逐漸冷卻,看著兩個女人沒有說話。


    “言芕,真巧啊!我就說咱們一定還會見麵的,介不介意一起啊?”說著,林穆夕拉著陳若琳就已經自覺地在言芕對麵的位子上坐下。


    “不介意。”言芕平靜地說。


    言芕是沒有想到林穆夕和陳若琳認識,而且兩人一看就是關係匪淺的好朋友,原本見到林穆夕的喜悅逐漸在心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滿腹的猜疑。


    情敵見麵,分外眼紅,而且現在還是以一敵二,言芕隻能靜觀其變。


    “這位是我的大學同學兼好朋友陳若琳,不用我介紹了吧?你們應該很熟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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