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芕對唐伊說:“我們就這樣在一起過一輩子也可以,不過我很喜歡孩子,咱們以後領養個孩子吧!”


    “可以呀!”唐伊笑說,“養個孩子以後給咱們養老送終!”


    言芕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每天和孩子打交道,孩子們很可愛,激發出了她作為女人的母愛。


    原本生活可以一直這樣平靜而安逸地過下去。


    這天,言芕正給孩子們彈奏那首逐漸連貫的《貝加爾湖畔》的時候,有位老師告訴她說,有人找她。


    言芕走出教室,看到一個優雅的背影,她頓了頓,朝那背影走去。


    “你找我有事嗎?”言芕光看背影,就知道是誰的尊駕了。


    劉沐晴劉女士優雅地轉身,笑說:“有些話想跟你聊聊。”


    曾經,言芕被這個笑容迷惑,到後來卻猝不及防地被她的笑裏藏刀傷害。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劉女士不遠萬裏來到這裏,自然是有非常要緊的事情要跟言芕談。


    她們來到附近的一個公園,坐在長椅上,聊了很久。劉女士其實是個很會聊天的人,她會循序漸進地跟你講故事,然後聊到你心裏去。


    然而言芕卻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言芕,她對劉女士沒有好感,也無心聽她講故事。


    其實,言芕已經一個月沒看到言黎暻了,她和他也說清楚了,各自過自己的生活,互不打擾,而如今言黎暻頻繁出差,劉沐晴以為兒子仍舊以出差為借口,實則和言芕黏在一起,因此終於坐不住,來拿言芕開刀了。


    前幾天,言芕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接聽之後,才知道是言嘉玟,劈頭蓋臉將言芕罵了一通,說她不要臉,勾引言黎暻,沒道德沒節操沒底線,如此雲雲,罵得她一臉懵逼。


    人都有一個通病,就是專挑軟柿子捏,所以劉沐晴也是覺得言芕比較好欺負吧!而她言芕果真有那麽好欺負嗎?不然吧!


    上次,劉沐晴用了好計謀,可以說是“杯酒釋兵權”,不費吹灰之力讓言芕知難而退,然而言芕卻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這次她表現出油鹽不進的模樣,也是故意氣劉沐晴,不想任人揉圓捏扁。


    劉沐晴見言芕對她的軟語相勸無動於衷,一張端莊的臉終於繃不住了,惱羞成怒道:“言家的子嗣必須是若琳所生,其他一概不認,所以你別再費盡心機從這裏為突破口……”


    言芕淡然道:“對不起,一切都是你想多了,以孩子為突破口,也是你現在提醒我,我才想到,我想,我會好好考慮這個方法的。”


    “你!”劉沐晴氣結,“要不是你使了什麽手段,蠱惑阿暻,若琳她怎麽到現在都沒懷上孩子?”


    言芕笑說:“這我就不清楚了,也許他們不夠努力吧!”


    劉沐晴氣得不輕,但很快又平靜下來,打量著言芕冷嘲說:“也許是我想多了,你現在這副樣子,男人應該很難對你產生興趣吧!”


    言芕喃喃道:“暻他不是那麽膚淺的人。”


    和劉沐晴的一番談話並不愉快,劉沐晴離開後,言芕還一個人在椅子上呆坐了很久,腦子裏千迴百轉。


    她們為什麽就不願意放過她呢?她真的就那麽好欺負嗎?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喜歡欺負她?憑什麽?


    不遠處有一對母女走過來,女孩兒拉著母親的手,不停地說想要吃冰淇淋,母親冷著臉對女兒說:“整天就隻知道吃冰淇淋,小心變成和她一樣胖!醜死了!”


    言芕暗自苦笑,原來這就是胖子的苦惱,現在也是她的苦惱,也許絕大多數的胖子,內心都是自卑的,她們其實很害怕被嘲笑。


    言芕對自己現在的樣子確實很自卑,但是她的逆反心理卻被突然激發了,她其實仍舊是個瘋子,甚至是一個不能招惹的瘋子。


    晚上吃飯的時候,言芕對唐伊說:“唐伊,我想減肥。”


    唐伊笑說:“你不是每天都有在運動嗎?”


    “可是沒什麽效果,我想停藥。”言芕一臉認真地說。


    “不行!”唐伊激動地放下筷子說,“醫生說了,你這藥得吃幾年才行!”


    言芕頓了頓,說:“行吧!聽你的!”


    之後一段時間,唐伊每天都提醒言芕吃藥,言芕都笑著說:“放心吧!吃著呢!”


    又過了兩個月,到言黎暻離開已經三個多月了,他果真沒有再出現在言芕麵前。


    這天,言芕的公司開會,說j市那邊有個崗位空缺,有需要的可以申請。雖然那邊是大城市,但是大家的家庭都在這邊,自然沒有人願意去。


    會後,言芕提出申請,很快被審批通過。


    這天下班後,言芕做了一大桌子菜,唐伊迴來後,笑問:“今天是什麽日子?做那麽多菜,好像不是你的生日呀!”


    言芕淡笑著,反複組織了語言,才說:“唐伊,我要離開了!”


    唐伊目瞪口呆,問“你要去哪裏?”


    “我要迴j市了,調去那邊的總公司上班。”


    “為什麽還要迴去?”是什麽理由讓她還要迴去那個地方!


    言芕意味深長道:“因為一切還沒有到應該結束的時候。”


    唐伊點點頭,沒有多問,說:“好,什麽時候想迴來就迴來吧!我一直都在。”


    “別墅就交給你了!”言芕說。


    唐伊歎息:“一個人住那麽大的別墅,還挺空的!”


    言芕笑說:“你可以把房間租出去!”


    “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唐伊露出財迷樣說。


    時隔一年,言芕坐上迴j市的汽車,經過一天一夜的車程,終於迴到這座伴隨著她十幾年成長過程的城市,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言芕拖著行李箱,走出車站,迎接她的是這座城市流光溢彩的繁華,每一個角落都透露出熱鬧,而她也將融入到這熱鬧中去,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風浪,誰也不知道。


    言芕沒有住酒店,而是直接迴到言黎暻的公寓,密碼指紋鎖沒換,她的食指一觸上感應屏幕,門就開了。


    言芕打開燈,屋子的每個角落都一塵不染,空氣中充滿熟悉的氣息,這裏仿佛每天都有人住。


    言芕進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視,調出某台的一檔綜藝節目,一身疲憊地癱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


    並不是她多想看這檔綜藝節目,而是她懷念這種感覺,看著看著,她甚至會有一種錯覺,仿佛言黎暻就在書房。


    可能是太累了,言芕靠在沙發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直到被電話鈴聲吵醒。


    言芕醒來,一陣恍惚,接起電話,竟然是言黎暻打來的,三個多月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給她打電話。


    “芕芕,睡了嗎?”言黎暻低沉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還沒。”言芕低聲道。


    “吃藥了嗎?”言黎暻問。


    言芕眉頭微蹙,“吃藥了嗎”幾個字是他對她的關心,但是在生活中,這好像是罵人的話,等同於罵你“你有病啊”!


    “吃……吃了。”言芕迴道。


    “最近感覺怎麽樣?”


    “不能再好了!”言芕笑說,“你不用再把我當作病人了,我已經好了!”


    “恩,好的,照顧好自己。”


    “恩。”


    “……”


    之後,言黎暻沉默了良久,但也沒掛電話,是言芕主動說了聲晚安,然後掛了電話。


    言芕打開行李箱,就看到出門前唐伊幫她收拾的一袋藥,她拿起來,扔到了垃圾桶裏,然後再繼續將行李箱裏的衣服掛在衣櫃裏。


    那隻泰迪熊仍舊被言芕隨身攜帶,其實她如今已經改掉了抱著泰迪熊睡覺的習慣,因為生病那段時間,她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裏,嚴重的時候生活不能自理,吃了藥就昏昏沉沉地入睡,早已把泰迪熊忘記在一邊了,習慣也就這樣改變了。


    那隻泰迪熊是唐伊當初幫她認領迴來的物品之一,上麵沾染了汙漬,已經無法清洗幹淨,整個髒兮兮的,還破了幾個洞,她之所以仍舊把它帶在身邊,是因為,她的遭遇讓她更加懂得不拋棄的道理,她保留的是一份信念,即使那僅僅是件死物。


    晚上,言芕睡在主臥,不為別的,側臥進蛇的陰影還沒從她心裏驅散。


    言芕在公寓裏住了幾天,購置了一些生活用品,同時買了很多東西塞在冰箱裏,讓公寓重新開始有了生活氣息。她儼然把這裏當作是自己的家了!


    這個公寓裏,除了廚房一看就很長時間沒有使用過外,其它地方倒是充滿了生活氣息,比如茶幾上的煙灰缸裏有沒有清理的煙頭,酒櫃上仍舊放著滿滿當當的各種酒,陽台上放置了幾盆盆栽,泥土還是潮濕的……


    言芕拿起噴壺,為盆栽澆水,才發現這些盆栽和她在t市養的是一樣的,有康乃馨、曇花、鬱金香等。


    言芕尤其最愛鬱金香,然而這種花卻非常難養,隻能買個種球栽培,要是養的不好,也就隻開一次花了,而且種球沒選好,還不能保證它能開花!


    晚上,言芕經不住誘惑,從酒櫃裏拿了一瓶香檳,打開一個人在客廳喝了一小杯,因為第二天要開始上班,也不敢多喝,一大瓶打開的香檳就被她擱茶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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