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看著她,很久不說一句話。而她,眼神癡呆,一下也不敢動,就怕惹得他再次侵襲。


    “對不起!”他的手從她的臉上移開,眼神痛苦,精疲力盡地坐在椅子上,埋著頭,一隻手無力地覆在額頭上。


    言芕真的被嚇到了,突然覺得言黎暻喝醉酒會變得非常危險,也明白了在酒精的刺激下,孤男寡女在一起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也終於承認,唐伊確實是個過來人,對她的忠告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沒……沒關係。”言芕緩緩地走出了書房。她並不怪他,她知道他喝醉了酒,失去了神智,正如當年高鴻逸一樣。她隻認識了酒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僅此而已。


    言芕泡了一杯蜂蜜水送到言黎暻的臥室,他似乎已經沉沉睡去,喚了他幾聲,他倒是醒了,看了她半會兒之後,接過蜂蜜水喝下,然後倒頭又睡了。


    言芕蹲下,為他脫了鞋子,好不費勁才將他整個人抬上床,看他姿勢有些不協調,然後又進行一番拉扯,將他的睡姿調整妥當,為他蓋好被子,這才離開。


    第二天清晨,在餐桌上,言黎暻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吃相極其斯文,卻對昨晚上的事隻字不提,言芕更加確定他昨晚醉得不輕,壓根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麽。


    言黎暻直到出門,與言芕都一句話沒說,言芕對他的沉默倒是還習慣。


    隻是後來,言芕發現言黎暻的沉默有些超乎尋常,他不僅不與她講話,還不愛搭理她。她尋思著自己是不是哪裏得罪了他,或是做了什麽惹他不高興的事情,思慮再三,決定找著機會問問他。


    這天,言芕在超市上班的時候,遇到一件稀罕的事情——朱元正竟然出現在她上班的那個小超市裏,而且他竟然是來買煙的。


    朱元正是恰巧路過,沒煙了就順便進去買包煙,進去的時候,他還沒看到言芕,直到付錢的時候,才看到穿著超市紅色圍裙的她。


    一包煙扔到言芕麵前的桌麵上,她眼睛都沒抬,掃了一下條形碼,說:“七十。”


    “呦,原來在這裏上班呀!”朱元正嬉皮笑臉地說。


    言芕這才抬頭看著朱元正,淡淡一笑,不無譏嘲說:“不是非瑞士版的萬寶路白綠不抽嗎?”


    “嗯哼!我最近比較愛國,還是抽抽國煙吧!”朱元正眉頭一挑,倒是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朱元正付了錢,卻沒有馬上離開,靠在一旁的架子上和言芕東拉西扯地聊天,當然,絕大多數是他一個人在說,言芕是對他愛答不理的。


    “言芕,你是不是愛上阿暻了?”


    言芕原本一句話也不想和他多說,他拋出這句話來,她卻無法平靜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你胡說什麽呢!”


    “我胡說了嗎?”朱元正狡黠一笑說,“該不會是你愛上他而不自知吧?”


    言芕表示很無奈,為什麽大家總是拿她和言黎暻開玩笑呢!


    “以後這種事,不要亂說了!”這樣會讓她和言黎暻很尷尬,也會給言黎暻帶來困擾。


    “你真沒有那個心思?”朱元正俯身過來,湊到言芕跟前說,“那跟我談戀愛吧!咱們試試!”


    “無稽之談!”言芕撇撇嘴,向後退開一步,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


    朱元正搖搖頭,說:“我看你就是嘴硬!不過我還是要告誡你,不要愛上阿暻。”


    “……”言芕無奈,怎麽沒完沒了了!


    “他會傷害你!”朱元正意味深長地說,“他並不是你的良人,守好自己的心。”


    “你怎麽能挑撥離間呢!”言芕在心裏給朱元正多加了一宗罪。


    “你這丫頭,總是把我的話當放屁!你會後悔的!”朱元正歎息說。


    “勞請你趕緊走吧!我還要上班。”言芕開始趕人。雖然超市老板脾氣很好,但他一直待在這裏,影響不好。


    “改天請你吃飯!”朱元正撇撇嘴,走出了超市,又折迴來對言芕交待說。


    在言芕眼裏,朱元正就是一個壞透頂的壞坯子,所以他說的話,她絲毫也沒放在心上,隻當他是胡說八道。


    下了班迴去,言黎暻難得說要迴來吃飯,言芕便精心準備了一些他愛吃的菜。


    吃飯的時候,言芕找著機會,問言黎暻:“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惹你不高興了?”


    言黎暻的眼睛漫不經心地抬了抬,說:“是你想多了。”


    言芕心裏還是感覺悶悶的難受,她不喜歡言黎暻最近的表現,她喜歡他前段時間,對她既有關懷又有責罵,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對她淡淡的,仿佛她做什麽他都不關心。


    看言芕滿臉失落,言黎暻揉了揉她的頭發,說:“別胡思亂想了,我隻是最近在處理家裏的一些事,所以有些忙。”


    言芕是很在乎言黎暻對她的態度的,所以才會主動地去拉近兩人的關係,要是她一貫的脾性,察覺別人對她疏離,她就會自覺地離得更遠,不去打擾。她有時候心思很敏感,她覺得別人疏離她,是不喜歡她。


    言芕發現,這次和言黎暻的交談是有用的,因為他對她的態度突然變了,會對她笑,會主動與她說話,會跟她說想吃什麽菜,然後讓她做。


    唐伊和劉捷宇分手後,劉捷宇給了她一筆分手費,她欣然接受,然後憑借那筆分手費繼續住單身公寓,繼續瀟灑度日。她說了,她就是貪慕虛榮的主,不能白擔了這個虛名,誰還跟錢過意不去?


    不過,唐伊整個人都不好了,變得有些頹廢,心裏有苦無處訴說,就想拉著言芕要去扉煌喝酒買醉,然而言芕謹遵言黎暻的教誨,堅決不再出入那個地方。


    “你還真當他的話是聖旨啊!他叫你不去就不去!”唐伊一陣白眼。


    “我答應了他,就要做到,我不想讓他失望。”言芕發現,對失戀的女人來說,仿佛整個世界都跟她有仇似的,所以她不想跟她一般見識。


    最後,唐伊拉著言芕去了一個小酒吧,說這總不會犯了言先生的忌諱了吧!而且她自己也尋思了一下,錢總有花光的時候,她還是不去扉煌那種高消費的地方燒錢了。


    言芕麵對唐伊總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她就是想喝點酒都找不到人陪,還要偏偏拉著她這個不能喝酒的。


    言芕去酒吧,卻是滴酒不沾,端坐在那裏看著唐伊一邊訴苦一邊自斟自飲,她能做的就是陪伴以及送她迴家。


    言芕連著陪唐伊去酒吧借酒消愁好幾日,卻見她整個人變得越來越悲傷,她在一旁看著隻覺束手無策。原來失戀是那麽痛苦的一件事情,果真是為伊消得人憔悴。


    不過這段時間,言芕晚上也沒什麽事,言黎暻突然又消失了,也沒人管她晚上去了哪裏。


    這天,又是一個天大的巧合,在犄角旮旯的小酒館裏也能遇見朱元正,言芕覺得這個人有些陰魂不散。


    “呦,小丫頭還學會泡吧了?這是有什麽煩心事了嗎?”朱元正一出現,就對言芕一番調侃。


    “怎麽會?我們這是太開心了,所以才來喝酒的。”唐伊笑意盈盈地說。


    唐伊剛剛還一副怏怏的,見了朱元正,立馬像打了雞血似的,一副青春活力。她是不想在劉捷宇的好兄弟麵前表現得頹廢,不然傳到那絕情男人那裏,還以為離了他,她就活成這幅鬼樣呢!


    朱元正看著言芕,滿眼笑意,說:“那成,那等哪天你不開心了,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


    言芕一臉淡漠,就算她哪天傷心欲絕,也不會想依靠朱元正這個人!


    “你就不要再打言芕的主意了!她是不會喜歡你這一款的。”唐伊湊近朱元正,一臉認真地說,“你看我可以嗎?”


    “你自然不行,你是阿宇的女人。”


    “我們分手了!”


    “你不是我喜歡的款。”


    “那你喜歡言芕什麽?”


    “……”


    “我看你是看她好欺負吧!”唐伊咬牙切齒道,“我警告你,像你這種拈花惹草的男人不許打我閨蜜的主意!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朱元正挑挑眉,對唐伊莫名其妙的控訴不做任何反正,他不想和喝醉酒又剛失戀的女人一般見識。


    “不過,我覺得你家言先生還挺靠譜的。”唐伊拍了拍言芕的肩說,“要不然我幫你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我們吧!給你們多創造點機會。”


    言芕一個激靈,怎麽又來把她和言黎暻強行組cp了,“你別鬧了!我已經好幾天沒見他了,他出差去了。”


    “出差?”朱元正皺眉說,“阿暻沒告訴你他去哪裏了嗎?”


    言芕搖搖頭,幾天沒見,他也從來不跟她報備行蹤,她怎麽知道他去了哪裏!


    朱元正嘖嘖道:“看來你們的關係也不過如此!阿暻現在啊,不知道在哪裏瀟灑快活呢!前幾天聽說去了北極看極光,這幾天不知道又跑哪裏去了。他一貫都是如此,他是一個閑不住的人,總喜歡將自己的足跡踏遍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真是讓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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