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汐悻悻然,說:“她算什麽東西!”


    “她算什麽東西,你可以自己去問阿暻,他會告訴你答案。”劉捷宇朝言芕擺擺頭說,“言芕,跟我走!”


    言芕繞步離開,留下陳諾汐在那裏咬牙切齒,卻又不能怎麽樣。


    本來言芕已經把劉捷宇拉入了黑名單,但迴到包廂,看到他對唐伊噓寒問暖,軟語相哄,對他的看法才稍有改觀,至少證明,他心裏還是有唐伊的位置的。


    唐伊更是一臉委屈,眼淚嘩嘩地流,抓住機會各種撒嬌,言芕在一旁倒是被忽略得徹底。


    今晚幾個兄弟約著一起來扉煌打麻將,言黎暻推脫有事沒來,而朱元正姍姍來遲,一進門,就嬉皮笑臉地說:“聽說剛才外麵有幾個女人在撕架,非常熱鬧,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精彩?”


    沒人搭理朱元正,他訕訕地來到言芕旁邊坐下,打量起她來,一看嚇一跳,“呀!怎麽迴事,你這副妝容是出來嚇人的嗎?口紅可不是塗在臉上使的。”


    言芕反應過來,大概是剛才的鼻血沒抹幹淨,拿出手機照了照臉,看不太清楚。


    朱元正從桌子上抽了張紙,說:“來,我來給你擦擦,你這樣子怪驚悚的!”


    朱元正湊近了看,這才發現言芕臉上的紅色是血跡,皺眉道:“丫頭,你被揍了?剛才外麵打架的人不會是你吧?那可是大場麵啊!”


    “……”


    朱元正驚歎,“你用不著那麽彪悍吧?女孩子不要太野蠻,會嚇跑你的愛慕對象的!”


    “……”


    “有沒有受傷?”朱元正抓著言芕的下巴,仔細查看她的臉說,“誰敢欺負你,跟我說,我幫你去收拾他丫的!”


    “是陳諾汐!”劉捷宇幫言芕迴答道。


    “原來是那女人啊!那女人倒是有點麻煩。”朱元正嘴角抽了抽說,“我還是幫你擦擦臉吧!”


    言芕不喜歡朱元正的碰觸,抗拒地扭頭躲閃,“你不要碰我!”


    “還那麽不喜歡別人碰啊!”朱元正撇嘴,“阿暻牽你手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那麽抵觸呢?你不會愛上他了吧?”


    言芕剜了朱元正一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她怎麽還是那麽不愛聽他說話呢?


    突然傳來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言芕抬頭一看,隻見言黎暻臉色低沉地向她走過來,奪過朱元正手裏的紙巾,說:“她不喜歡別人碰她,你湊那麽近做什麽?”


    朱元正悻悻然讓到一旁,嘴裏不知道在嘀咕什麽。


    “怎麽迴事?傷哪兒了?傷得重不重?”言黎暻捧著言芕的臉,緊張地檢查著。


    言黎暻迴到家的時候,沒看到言芕,心裏感覺有些不自在,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不一會兒,接到劉捷宇的電話,說言芕和人在扉煌打起來了,那邊話還沒說完,他就撂下電話趕來了。


    “這丫頭彪悍著呢!以一敵十,在那麽多人麵前,她可一點都不吃虧,一紅酒瓶子打得人頭上血流如注!”劉捷宇在一旁添油加醋,說得言芕多野蠻似的,當然,這些都是他聽旁邊的人說的。


    “怎麽那麽衝動?”言黎暻責怪道。


    “是她們先動手的,我自衛!”


    “咳咳咳,自衛過當!”劉捷宇接著說。


    言黎暻沒搭理劉捷宇,繼續查看著言芕的臉,說:“臉都腫了,怎麽有那麽多血?到底傷哪兒了?”


    “傷身上了!”朱元正酸言酸語說,“你最好晚上迴去,扒了她的衣服仔細檢查一下,別落下什麽後遺症!”


    言黎暻看著言芕脖子上紅紅的抓痕,皺起了眉頭,問:“誰弄的?”


    “是我!”陳諾汐推門進來,她頭上裹著紗布,看起來傷得比言芕還要嚴重。


    言黎暻眼神陰沉下來。果然是她,這女人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想不到她炸得還挺快!


    “你非要逼我出手嗎?”言黎暻聲音冰冷,眼睛裏沒有一絲溫度。


    陳諾汐愣住了,原來這就是他的底線嗎?可是怎麽可能?這個世界是瘋了嗎?就因為這個不起眼的女人,他竟然衝她發這麽大的火!他真的可以為了她不顧一切?甚至以得罪陳家為代價?


    “暻。”陳諾汐張了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以後別在我的視線裏出現!”言黎暻是一個能不給餘地就不給的人,他覺得一切縱容,都會為將來埋下禍害。


    陳諾汐也是非常要麵子的人,被言黎暻氣得不輕,摔門而去。她之前以為,言黎暻不喜歡她,是因為她太過野蠻和彪悍,可是那女人比她還野蠻,她又憑什麽?


    “以後不要逞能了!”言黎暻責怪言芕說,“看她們人多,你可以用其它辦法解決,不一定非得用蠻力的!”


    劉捷宇笑說:“你不懂,人家言芕有自己的節操,整個就是劉胡蘭在世,陳諾汐逼她離開你的時候,她都誓死不從,說什麽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言黎暻眼睛裏閃過一絲光芒,意外地看著言芕,後者淡淡一笑,說:“幫人幫到底!”


    劉捷宇嗤笑道:“幫人幫到底!那以後對外,你就是阿暻的女朋友了!畢竟阿暻他桃花還挺多的,隨時都需要你出來幫他擋一擋。”


    “……”言芕啞口無言。


    言黎暻笑說:“放心,我以後不會把你牽扯進這種麻煩裏,這種事情也不會再發生了。”


    朱元正眉頭微揚,小聲嘀咕:“你就是她最大的麻煩!”


    這時,一直在一旁不說話的陳嘉遠對朱元正笑說:“你又什麽時候給自己找個小麻煩,整天看著別人成雙成對,就在一旁冷言冷語。”


    “切。”朱元正不屑道,“我要找的是真愛!哪有那麽容易!”


    眾人默然,大家都是愛玩的主,朱元正說出這種話來,大家也就聽聽就過了,哪會當真!


    “言芕,我們迴家!”言黎暻無心多做停留,牽著言芕的手離開。


    走出扉煌,言黎暻仍舊牽著言芕的手不放,自責道:“這次是我真的做錯了!我沒保護好你。”


    言芕嘴角掛著笑容,沒有說話,其實她心裏很滿足,因為她不再是一個人,她知道如果她出現危險,有一個人會第一時間趕過來保護她,這種溫暖讓她感覺很幸福。


    迴到家,言芕用冷水洗了把臉,把臉上的血漬都清洗幹淨,發現一邊的側臉確實有些微腫。


    陳諾汐是那種一言不合就用武力解決事情的人,平時也不少掐架,所以手勁不小。


    言黎暻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言芕身後,眼神幽深複雜。


    言芕對著鏡子裏的言黎暻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言黎暻呆愣地看著鏡子裏的言芕,他發現,她對著他的時候,笑容越來越多了,但都是淡淡的。


    “來客廳,我幫你冰敷一下!”言黎暻說。


    言芕端坐在沙發上,言黎暻蹲在她麵前,拿著冰袋,輕柔地幫她敷臉,眼神溫柔,但言芕除了感受到溫暖,不會明白他眼睛裏更深沉的含義。


    言黎暻覺得,言芕脖子上的傷疤非常刺眼,看到她受傷,他是心疼的,想到自己竟然放任她吃苦,不聞不問那麽多年,心裏就不是滋味,胸口悶悶的難受。


    言黎暻拿了個創可貼幫言芕貼上,低聲問:“還有沒有其它地方受傷了?”


    言芕搖搖頭。


    “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會去處理,不會再讓陳諾汐給你找麻煩。”


    言芕嘴角浮起笑容,點點頭,她相信他,不管言黎暻說什麽,她都會無條件相信。


    言黎暻一聲歎息,他們都說言芕野蠻,但是他表示很理解,甚至有些心疼,她總是處在孤立無援的境地,自我保護意識強烈是非常正常的,因為她需要把自己偽裝得很強大,才能避免被人欺負。


    言黎暻揉了揉言芕的頭發,說:“晚上早點休息。”


    第二天,唐伊給言芕打電話,聲稱自己傷得很重,下不了床,生活不能自理,讓去她的公寓照顧她的飲食。言芕半信半疑,還是帶著複習資料去了。


    唐伊一隻眼睛已經腫了,隻餘下一小條細縫,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不過並沒有她說的那麽誇張,她能蹦能跳,能吃能喝,心情還很美麗。


    “既然你傷得那麽嚴重,怎麽不讓劉捷宇照顧你?”言芕問。


    “他臨時有事,出差去了!”唐伊一邊吃著言芕買的早點一邊說,“再說了,女人不能太纏人,男人容易煩的!”


    言芕歎息,談戀愛大抵都是這樣的吧!吵架的時候相互折磨到你死我活,和好的時候立馬甜如蜜,仿佛感情變得更好了。


    “看你這戀愛,談得好累!”言芕表示一點都不羨慕。


    唐伊撇嘴道:“我怎麽感覺你也正在談戀愛!”


    “……”


    “昨晚言黎暻的表現真是可圈可點,所有人都看在眼裏了,他可要緊死你了!要說他不喜歡你,誰都不信!你們兩個還住在一起,別哪天失身於他!”


    言芕剜了唐伊一眼,這丫頭思想太不純潔,什麽事情她都能聯想到那方麵!在她眼裏,除了愛情,似乎就不會有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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