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言黎暻每次和好哥們兒出來玩,大家身邊的女伴各式各樣,換來換去,唯獨隻有他身邊從來不帶女伴,劉捷宇便開玩笑說:“黎暻啊,你這樣不行的,人生得缺乏多少樂趣,不過你剛迴來,身邊沒個女人也是挺正常的,改天我給你介紹幾個學生妹,你應該會喜歡女大學生那股清純勁,像嘉遠身邊那樣的就不錯……”


    他們這樣的公子哥,也就抓住了現在一些女大學生的虛榮心,單純好哄,都是圖個新鮮,玩玩而已,真正要娶迴家的,還不得講究門當戶對,撐得起門麵。


    言黎暻沒想到劉捷宇說做就做,動作那麽迅速,這是要想快速帶壞他的節奏,不過他卻沒有這樣的癖好,女人太麻煩,特別是這種幹淨的女孩,他沒心思去招惹。


    第二天早上,言黎暻正在附近的公園晨跑,接到堂姐言佳玟的電話,要他去家裏吃飯。迴來有半個月了,姐弟兩雖然見過麵,卻還沒有去堂姐家登門拜訪過。


    言黎暻在公園裏跑了一周,正準備打道迴府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背英文單詞,好奇地尋找聲源,看到不遠處的亭子裏有一道身影,他一眼就認出來,是昨晚那個別扭的姑娘。


    她披著長發,和昨晚束起高高的馬尾比起來,顯得柔和了許多,昨晚她身上的刺紮得人啊……挺深刻,紮得朱元正一肚子的火氣。


    昨晚送兩個小姑娘迴家的時候,言黎暻就有些意外,想不到她們與他住得還挺近的,中間就隔了個公園,或許他和她之前就在這個公園裏遇見過,隻是互不相識而已。


    言黎暻笑了笑,跑出了公園,迴了家。


    言黎暻去到言佳玟家的時候,堂姐夫高鴻逸並不在家,聽堂姐說是去出差了,想必堂姐是有話要跟他單獨談。


    隻有姐弟二人吃飯,因為堂姐的嘮叨,一頓飯吃下來倒是不覺得冷清。


    堂姐比他大了十歲,小時候兩家人住得近,關係也很好,他都是由這個堂姐照顧著長大的,一直把他當成弟弟一般。


    “你是言家的獨子,家族那麽大的生意,終究還得你來接手,雖然你堂姐夫如今在公司有很大的支撐作用,但他終究不是言家人。你爸爸身體每況愈下,你必須得挑起自己的擔子了……”


    都說富不過三代,但言家的生意卻從言黎暻和言佳玟曾爺爺那一代傳下來的,到了他們這一代,已經是第四代了,言氏企業經曆過各種風風雨雨,仍舊屹立不倒。


    言家男丁稀少,幾代下來,到言黎暻這一代,就隻有他一個男丁了。


    言黎暻皺眉,他喜歡自由自在不被拘束的生活,在生意上沒有太大的野心,身為言家人,他也覺得很無奈,最無奈的是,老爺子竟然以死相逼——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堂姐嘮叨不斷,言黎暻聽得頭疼,岔開話題問:“迴來這麽長時間了,怎麽不見言芕那丫頭?她應該是上大學了吧?”


    言佳玟握著筷子的手一頓,臉色陰沉下來,說:“你從來不關心她的,怎麽突然問起她來?”


    “畢竟是我把她帶來言家的。”言黎暻歎氣道。


    言佳玟冷冷道:“兩年前,她被我趕出言家了,她從此不再是言家人,死活都不關咱們的事。”


    言黎暻驚訝地抬起頭,問:“趕出言家了?為什麽?你讓她一個小姑娘怎麽活?”


    “你心疼了?當初也沒見你有多關心她,這麽多年不聞不問的,恐怕連她長什麽樣子都忘記了!”


    言黎暻啞口無言,這麽多年了,他確實對她的長相沒有印象了,隻記得她總是髒髒的,反正長得不討喜就對了。


    “以後在我麵前不要提起她了,一想起她我就一肚子火!”言佳玟滿眼憤怒地說,“真是跟她媽一個德行,小小年紀就學會勾人,簡直就是養了個小白眼狼!”


    言黎暻滿腹疑問,“到底是怎麽迴事?”


    “你那姐夫也不知道是著了那丫頭什麽道!”


    言佳玟氣得滿臉通紅,覺得這醜事簡直難以啟齒。


    記得那天晚上,她去參加一個貴太太們組織的慈善晚宴,迴來得比較晚,一進家門,就看到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她二話不說,就過去扇了那丫頭一個耳光,那丫頭竟然還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她,她更加生氣了,脫下高跟鞋就往她臉上伺候。


    最讓言佳玟生氣的是,丈夫高鴻逸竟然一把將她推開,還吼了她:“你鬧夠了沒有!”


    言佳玟又哭又鬧:“我養了那麽多年的白眼狼啊!就是為了今天讓她來招惹我丈夫的嗎?不要臉的小狐狸精啊!她哪點比我強了?你竟為了她這樣對我!你們要這樣羞辱我嗎?真是作孽啊……”


    高鴻逸對妻子說:“夠了,別鬧了,是我喝醉了,這件事情跟言芕沒有關係!”


    不過無論如何,言佳玟哪裏還容得下言芕,斷然將她趕出家門,和她斷絕了母女關係。


    言黎暻滿眼驚訝,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從心裏是不願意相信言芕會做出這種事的,那丫頭是叛逆了些,但也不至於——不過,十幾年過去了,堂姐因為不喜歡她,對她也是疏於管教,他也不能確定她會成為什麽樣的人。


    “她現在在哪裏上大學?”言黎暻問。


    “你問這個做什麽?你還想去找她呀?我說過,言家任何人不準再跟她有任何來往,也不允許對她有任何經濟上的幫助!”


    言黎暻看堂姐態度堅決,隻能歎息道:“算了,她也成年了,以後的路,就讓她自己走下去吧!”


    言芕去茶館上班的路上,連著打了幾個噴嚏,緊了緊圍巾。因為昨晚喝了酒的緣故,她全身起紅疹,臉部因為化了妝,看起來並不明顯,脖子上隻能用圍巾遮一下。


    到了茶館,小怡還跟她開玩笑說:“昧美啊!大熱天的,你怎麽還圍著圍巾呢?”


    言芕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大家都知道她話少,對她絕大多數時候的沉默也不以為意。


    在茶館裏,為表示大家關係親切,都叫彼此小名,所以大家都叫言芕昧美。言芕始終認為,自己的小名就叫妹妹。


    言芕在換衣間換上了工作服,對著鏡子笑了笑,工作服是一件旗袍,領子剛好裹住了脖子,遮去了明顯的紅疹,倒不會影響到形象。


    在茶館上班,有時候給客人表演茶藝,而有時候就做服務生的工作。經理對她也沒有定性的安排,她相當於一個打雜的,更是一個廉價勞動力,不過對她來說,一千多塊的工資,也夠用了。


    這是言芕比較穩定的一個兼職,晚上沒課,所以她上的都是夜班。晚上下班的時候已經沒公交車了,她都是走路迴到住的地方,步行需要半個小時的路程,對她來說,一個人走夜路已經是常事。


    言芕上的是一所二流普通大學,從小到大成績不是拔尖的她,在這所學校,她努努力倒是每年都拿獎學金,這筆費用剛好能支付她的學費,剩下的生活費就要靠她做兼職來供給了。


    言芕晚上下班迴到家的時候,唐伊還沒到家,她沒有多想,以為唐伊今晚上班事多,會晚點迴來。


    可能因為太累的緣故,言芕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而且還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發現唐伊一整晚都沒有迴來。


    言芕有些擔憂,給唐伊打電話,她隻說是朋友過生日玩通宵了,馬上迴來,不會耽擱上午的課。


    言芕剛開始沒有多想,隻是漸漸地,唐伊晚上不迴家竟成了常事,唐伊總有各種理由搪塞言芕,卻說的都不是實話,後來當言芕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拉她迴頭了。


    ……


    言芕在學校人緣很差,和班裏的同學交集也很少,甚至很多同班同學她都不認識。知道她性格孤僻,喜歡獨來獨往,同學們平時也不愛跟她說話。


    然而今天,當她剛離開教室,就有女同學叫住了她,而且滿臉笑意,態度友善,“言芕,昨天有一個大帥哥去女生宿舍找你呢?”


    言芕一臉疑問,這個世界上,她想不出會有誰來找她。


    “我們說你不住學校,具體住哪裏我們不清楚,然後他就走了。”


    “哦,謝謝。”言芕轉身離開,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如果真有什麽重要的事,那個人總會找到她的吧!


    言芕沒走幾步,就聽到女同學在身後議論:“那男人一身的名牌,長相貴氣,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他找那怪女人做什麽呢?”


    “是啊,她怎麽會認識那樣的男人呢?她那樣的人也沒什麽資本搭上有錢人呀!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的。”


    “誰知道呢!看來以後說人壞話得小點心了,也許人家有什麽不得了的靠山呢!”


    言芕正在客廳裏炒著菜的時候,唐伊迴來了,探頭往鍋裏看了看,皺眉道:“又是炒白菜、煮苦菜,你什麽時候才能買點肉炒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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