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裏本來以為熱飯正等著他,迴來之後習慣性的把衣服脫到一半。等著瑞瑞過來幫他扒下來,掛在衣架上。


    當然沒有,真實的情況是,家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動靜,也就是說,媳婦根本就不在?


    這個認知讓他自己覺得有點好笑,她能去哪兒?從認識她到剛結婚的時候,她的工資不過是3000多塊,出去住最便宜的賓館,也挨不了幾天,何況現在懷孕之後已經辭職幾個月了,沒有什麽收入,出去難道去流浪?


    肯定是鬧小脾氣,不過這次既然這麽長時間,就別怪自己不給她台階了。


    想到這裏,解下自己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好像今天連衣服一件都跟他作對,掛了一次沒有成功,掉到地上,彎腰撿起來,再掛上,竟然連掛鉤都掉下來。


    幹脆直接把衣服扔在玄關櫃上,脫下鞋來去換家居鞋,卻發現鞋櫃裏根本就沒有。


    現在就是想發火,也找不著對象,隻好把鞋脫在門口,光腳進去,拖鞋在陽台晾著有兩雙,當然是情侶拖鞋。


    簡繁掃了一眼,去拿那雙男士的,卻隻是半幹,既然不能穿,那就光著腳吧。


    不到五一的天氣,還稍微有些涼,不過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怕什麽。反正地已經被拖得幹幹淨淨的,那就光腳好了。


    打掃得幹幹淨淨的人是她,自己一直享受著這一切,雖然哪怕是現在,他仍然認為這種分工是天經地義的。隻不過,現在知道她一點一點的擦地應該比過去自己想象中要辛苦而已。


    可他走進臥室的時候,又一股子氣衝了上來,蓋住了,剛才心裏湧起來的那種說不清是什麽的情緒。


    昨天晚上他脫的內衣仍然在腳踏上扔著,瑞瑞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把它收走。


    過去兩個人之間有什麽小矛盾,第二天早上醒來,一切肯定會被安置停當的,現在居然敢任房間亂成這個樣子,直接就走了。


    胡亂的把那些髒衣服團成一團,扔到衛生間的水盆裏,衝了一下手,擦幹之後迴臥室躺著,重重地翻了一個身,又翻迴去再翻迴來,把床上的灰塵都彈了起來一樣。


    隻唿吸幾次,就讓人焦躁不安。


    心裏憤憤著,責怪葉中磊和舒朗沒有誌氣,更恨他們那一句話。


    “假如不是你出身富貴,有後路可選,你今天會是這樣的態度麵對這麽好的事業上的機會嗎?”


    雖然他當時迴答得理直氣壯,但這一路上細想起來,也是知道不同的環境之下,這種選擇多麽無可奈何。


    自己說是要獨立,不靠父親的,然而現在這任性的性格,難道不是父親提供的那樣優渥的環境一點一點養成的嗎?


    老婆說的也對:“你之所以敢出來創業,並且一次一次的不怕失敗,無非就是知道,就算是真的一敗塗地,仍然不會和葉宗磊他們一樣,迴歸一無所有的狀態。”


    他從來不承認這是事實,就是因為自己足夠優秀,足夠努力,不依附家庭,才會做到這一切。


    就渴望成功而言,兩個好友比它的願望也更加強烈。


    他之所以這麽激動,隻有他自己知道,完全是因為那樁舊事。


    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每每想起來,心裏就像被棉絮塞住一樣,你透不過氣去又擺脫不掉。


    今天他也順著自己的怒氣想起來,所不同的是,雖然那些畫麵在腦海裏仍然清晰,卻沒有那麽堵的慌了,應該說是有著旁觀者的淡漠。


    就這樣發了一個多小時的呆,竟然是餓的不行,伸伸懶腰下床,光腳去了廚房。


    冰箱裏幹幹淨淨的,雞蛋隻剩下兩個,米更是少得隻剩幾粒,再打開冷凍層,幹淨的更徹底,三層抽屜拉開裏麵,竟然什麽都沒有。


    想著把雞蛋煮了,放在水池裏去洗,卻由於水熱,雞蛋太涼,崩開了一隻,蛋黃四流,現在雞蛋隻剩下一個,算了不煮了,或許睡著了,就不餓了呢。


    但是至始至終都沒有想去打電話,更別說出去找一下自己的妻子。


    大約11點的時候,他已經迷迷糊糊的困了,剛剛合上眼睛,就聽見門鎖的聲音。


    在心裏冷哼了一聲,再裝也超不過多久,這不是還是迴來了?看來自己平時對她的輕視是沒錯的。


    於是因此已經清醒的他,真的閉上了眼睛開始裝睡,仍然沒有想這麽長時間她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麽。


    瑞瑞並沒有如他預料的那樣,直接進臥室來睡覺。


    外麵有了半天的響動,他能想到的就是對方正在打掃衛生,以討好自己,為一會兒和好做準備。


    平時一向麻利的瑞瑞,打掃也不需要這麽久的,可是現在讓他出去看,反正簡繁自己是做不到。


    又等了一會兒,外麵的動靜停止了,也沒有關門的聲音,他能肯定瑞瑞沒走,可是卻沒有來向自己示好。


    難道要給她個台階嗎?簡繁想了半天,大男子主義開始作祟,男人嘛讓她一次吧,猶豫著下床,輕輕打開臥室的門,對方卻沒有在客廳。


    卻有一個大的行李箱,擺在客廳的正中間。


    簡繁並不著急,過去自己不讓著她,離家出走的次數也不少了,原來隻是拿了包就走,今天倒是升級了,竟然行李都放在這裏了。


    可是人呢?看了一下半敞著的書房,她能在那裏做什麽?又沒有床可以睡。


    停了一下,他還是過去推開,瑞瑞並沒有睡覺,她隻是拿著結婚證,坐在電腦旁邊發呆。


    看見他推門進來,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故意嘟著嘴等著自己來哄,誇張的時候就是眼裏含著淚水,可憐兮兮的,或者幹脆微笑著伸長胳膊直接抱住自己就算是和好了。


    她就是扭過頭來看他,眼裏無悲也無喜,手裏的結婚證,兩個放在一起,並沒有合上。


    越過她去還能看到照片上的笑臉。


    他倆說點什麽讓她忘記之前的事情,然而出口之後就是冷嘲熱諷。


    “行李都收拾好了,怎麽不走?電話充滿電了嗎?”


    “我本來是想找你談談的,看你這個語氣是沒有必要了。”


    瑞瑞說話悠悠的,緩緩的打開電腦桌上放著的包,拿出一疊a4紙,站起來,走到他麵前,直接塞到他懷裏,繞過他到了客廳。


    簡繁現在去看封麵上,竟然是離婚協議書。


    “你這迴可玩兒過了。”


    跟著一起轉過頭來,等著對方害怕,卻隻看見了關上的門。


    如同竭盡全力出了一拳,打在棉花上。


    簡繁很生氣,這迴是真的,把協議書連撕了幾下摔在牆上,當然不是去追老婆,而是迴了我是重重地摔上門,跳上床開始睡覺了。


    無論怎麽樣,他一向是睡眠很好,因為心裏踏實,明明白白的知道我老婆是不舍得離開自己的,何況現在還懷了孕。


    於是在他躺上床兩個小時之後,忽略了他不停的翻身,其實時間並不算長,呃……好吧……他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唿嚕聲起來了,一直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醒來之後,手機上並沒有睿睿給自己的任何短信,這樣算起來已經48個小時了。


    然而他不在乎,在衣櫃裏隨便拿了一件衣服,雖然有些皺皺的沒有熨燙過,但還算幹淨,胡亂穿上,出了家門。


    他不想去新建集團上班,在家又閑的難受,在樓下隨便吃了點早餐,去了工作室。


    辦公室裏隻有舒朗自己,看來葉宗磊與小學妹一塊兒去新建集團了,想起這些他就生氣,本以為磊子一定會支持自己有誌氣的和他們解約,沒想到他卻堅決的非要完成這個案子。


    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看舒朗在那裏認真的畫著圖,心裏仍然替他不憤。


    “昨天她怎麽跟你解釋的?”


    “她說他們和好十來天了。”


    “你信?”


    “為什麽不信。”


    “你很清楚,從一開始他們設計比稿,這一切就是個陰謀。”


    “所以說他算計了什麽?”


    “當然是女人啦,你的女人!”


    “她從來不是我的。”


    簡繁有點恨鐵不成鋼:“那個權恆如果不這樣,何愁她不是你的。”


    “或許沒有權恆,還有張衡,李衡王衡,她注定不屬於我吧。”


    “你和別人差了什麽?”


    舒朗煩躁的放下稿子,看了兄弟一眼,又平靜了一些。


    “我過去也常常問自己,我和別人差了什麽,曾經的想法也是和你一樣的,不就是出身不行嗎,其餘的我哪樣都不差,後來我才發現,這根本就是因為解釋不了被拋棄,自己找的還算是體麵的借口。”


    “少來這一套,我聽不懂,明明就是那個女人嫌貧愛富,看中那個富二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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