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實力比起九天境大能雲集的府城來說還是無法相提並論,不過對於外圍的據點已經是嚴重威脅了。若非這些據點常年都有太清境甚至是九天境的大能坐鎮,此刻都已經淪陷了。


    上京城、玉京城這樣的大城市,已經不再是光明府人士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了。兩州聯軍從最初的防不勝防,到逐漸地成長為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到了後來,已經成為了銅牆鐵壁。光明府的侵擾突襲,取得的效果逐漸減弱,最初是為所欲為,然後是打了就跑,最後是打了跑不了。在出現了突襲人員的折損後,這些侵擾突襲漸漸無疾而終。


    顧雲天已經等不及了,數次派人來詢問光明府的戰事,需不需要他來支援。蘇傲天與厲恨天等人商議後,覺得時機成熟了,應該向府城發起總攻,將五大勢力為代表的光明府高階修仙者趕出去了。


    命令一下,三軍用命,兩州聯軍展開了大規模的行動,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府城周圍的據點全部清除,大軍從四麵八方直指光明府府城,將它圍了個水泄不通。


    直到此刻,範長雲等人才猛然驚醒,發現自己似乎是犯了一個錯誤,沒有想到蘇傲天帶領著的這一群螻蟻,竟然成長到了這個地步!


    他們發現團團圍住府城的這群人,人數依舊是人山人海,數也數不清楚,但實力卻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竟然多了一大批太玄境修為之人!


    雖然太玄境的修為,在他們眼裏實在是不足道的,但放在之前,這些人都是有足夠的資格進入府城的,絕不是夔門州那等蠻荒之地、慈雲州那些窮鄉僻壤能夠擁有的!


    在之前他們本以為,蘇傲天率領著這些人占據了府城外圍就心滿意足了,這麽多年來他們沒有向府城進軍也似乎在印證著這一點,然而直到今天,他們才驚覺到,原來從一開始蘇傲天就深藏著狼子野心,他的目的竟然是占據府城!


    當年蘇傲天四個太清境修為之人,憑借著寶器和魅族的神術,就將自己一行人打了個落花流水,潰不成軍,現在他帶著一群太玄境的手下來攻,實力又有了暴漲,更何況,那些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人獸大軍裏,一眼望去,半數以上都是聖階修為,找不出幾個什麽謫仙境之類的不入流貨色了!


    府城裏為數眾多的太玄境、太清境,還有百餘人的九天境大能,足以將城外這些實力有了翻天覆地變化,然而充其量不過是螻蟻長大了個頭,還是螻蟻般的隊伍碾壓得粉碎,連一點灰塵都不會留下,但問題是,連九天境的大能都無法抵禦那幾件恐怖的寶器,這數十萬的太玄境、太清境隊伍,衝上去不都是送死麽?


    範長雲等人,這一次是真的呆了,比起上一次在玉京城的潰敗,還要出乎他們的預料,他們簡直不能想象,沒有了府城的日子,該怎麽個過法!


    情急之下,魔鐵輪、張天德等等,這些個九天境的大能,都將希冀的目光投向了範長雲。他們知道,現在唯一的希望,就著落在範長雲身上了。這不是因為他的精湛的修為,範長雲的修為在光明府裏連前三名都排不進去;也不是因為天羅萬象宗的實力,天羅萬象宗的真實實力也不是光明府第一;之所以天羅萬象宗名列光明府五大勢力之首,隻是因為,宗門內有一位真仙,對光明府懷有非同一般的感情!


    他們在將希冀的眼神投向範長雲時,內心裏也湧上了深深的羞恥,這麽多的九天境修為之人,竟然對幾個太清境的小輩束手無策,被逼得向真仙求援了!


    範長雲自己是有苦說不出,隻有他自己知道,本門的真仙是否真的對光明府有什麽不一樣的情感,他隻是刻意營造了這樣一個若有若無的傳說,來鞏固自己和天羅萬象宗的在光明府的地位而已!


    此刻,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範長雲已經沒有退路了,他隻能硬著頭皮,拿出了一麵玉佩,將自己的神識注入,誠惶誠恐地向自己的前輩發出請求。


    在眾人的望眼欲穿中,他們麵前的空間終於有了微不可查的波動,恍若是水波蕩漾了一下,一幅畫麵忽然間就在眼前展現了。


    那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絕對是名副其實的高聳入雲,因為它的山尖已經看不見了,沒入了白雲繚繞之中。山峰上,也看不出是什麽高度的地方,有一個白衣男子正盤膝靜坐,沒有一絲氣息,沒有一絲波動,令人分不清楚,這個白衣男子究竟是一個真實的存在,還是一副虛幻的畫麵。


    一個毫無生氣的聲音漠然響起,令這些九天境的大能們無比怪異地感覺到,這個聲音是活人說出的,還是從天外傳來的:“何事?”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令範長雲的一顆心幾乎從胸膛裏跳了出來,他仿佛覺得,一瞬之後,自己的生命就將永遠消失了!


    範長雲恭恭敬敬,卻是飛快地說道:“本門有難,弟子無能,懇請老祖相助。”


    魔鐵輪等人都覺得眼前一花,白衣男子的身體似乎是微微動了一下,讓人知道他並非虛幻。冷漠的聲音繼續傳來,卻帶了一點點的生氣,那是因為困惑:“有真仙與你為難?”


    範長雲麵紅耳赤,卻不敢不迴,急忙說道:“不是真仙…”


    冷漠的聲音裏顯然出現了不悅,問道:“不是真仙,你還應付不了?有什麽九天境的人物,讓你束手無策了?”


    範長雲的冷汗涔涔而下,這一刻他忽然後悔,不應該在魔鐵輪等人的壓力下來討這個沒趣。但現在已經勢成騎虎,他隻能硬著頭皮說道:“不是,老祖,是一個太清境的小輩,仗著…”


    話未說完,已經被一聲嗬斥阻斷,咽迴到肚子裏沒有機會說出了:“範長雲!你真有出息!太清境的小輩也值得你來勞煩我!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你也不要做這個掌門了,趁早自裁了吧!”


    一股殺氣仿若實質撲麵而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麵如土色,若是這股殺意對著他們而來,決定會令他們連一點渣都不留下。範長雲一屁股坐到地上,口鼻中鮮血直流,水波蕩漾的鏡像卻驀然消失了。


    在場的其他人都是呆愣在當場,無法從剛才的磅礴殺意中緩過神來,就在那一瞬間,他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隕落的滋味,而且差一點就成為了現實。等到他們終於從這種恐怖的體驗裏掙脫出來後,又無奈地發現,曾幾何時,自己是光明府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存在,而現在,卻麵臨著被人驅趕,淪為喪家之犬的境地。


    此時,府城外傳來了山唿海嘯般的巨響:“離開府城,饒爾等不死!”


    這聲音如同驚雷敲在他們的頭上,落在他們的心裏,每個字都令他們心驚肉跳。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語不成聲驚恐地喊道:“宗主,有人打開城門投誠了,外麵的那些人,已經進來了!”


    魔鐵輪慘笑一聲,說道:“大勢已去,走吧!”說完當先離去。其餘眾人一個個遲疑不決地跟在他身後,一邊渾渾噩噩地走著,一邊嘴裏嘟囔:“走?到哪裏去?”


    希夷羽士一向話不多,此時忽然道:“洞天府的淨華宗、飛羽門等,風聞也被人從府城趕了出來,如今落腳在慈雲州北部的飛龍山。我等何不前往那裏,彼此患難相同,也好有個依靠。”


    陰山木茫然道:“飛龍山?這是什麽地方,之前怎麽從未聽說過?”


    希夷羽士說道:“那裏並非靈山寶地,陰宗主從未聽聞倒也正常。我是因為與淨華宗的嶽長老有故交,他曾經托人來探詢,是否能來光明府,但彼時我等正與這些惡賊鏖戰,沒顧得上迴複。”其實那時希夷羽士是自顧不暇,而且不願讓洞天府的落難人士前來分一杯羹,才沒有搭理他。


    張天德有氣無力地說道:“飛龍山?到了那裏,又能如何?莫不成還能聯合那裏的同道,殺迴這裏來?”


    範長雲忽然間靈光閃現,說道:“迴到這裏?不,我等不用迴來了,聯合了飛龍山的洞天府同道,我等合成一股繩,到蒼玄府去!”


    魔鐵輪說道:“蒼玄府?當初我等可是打破了頭也擠不進去,現在就能前往了?”


    範長雲的腦筋,已經因為有了新的希望而迴複了正常,轉得飛快,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此一時彼一時麽。當初我等是因為勢單力孤,兼且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不能齊心協力才落得個無法立足的下場,然而現在不同了。此時此刻,我等若是不能拋棄前嫌,真正地擰成一股繩,那麽整個靈界都不會有我等的立足之地了。洞天府的同道與我等一樣,同病相憐,再聯合上這股力量,就算是到了蒼玄府,魔族也好,靈族也罷,我等又會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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